六月中旬,這日上朝,皇帝說出收到各地官員奏報,如今部分地區已經出現十到二十日不同程度的乾旱。京城周邊也有二十來日不曾降雨,欽天監言未來數十日內將不會降雨。要求眾位大臣想辦法快速解決,做預防旱災的準備。其實好幾個好官都已知道。白承意也早在七天前就知道,他的三支商隊穿梭在大魏的東西南北。
這幾日白承意也憂心得很,他知道農業在古代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有多大。這幾天他派人在京郊觀察了一番,發現這裡還沒有水車,所以這兩日都在回想水車的樣子,已經畫好兩幅了。
下了朝,白承意就去找工部尚書。
“趙大人請留步”白承意開口道:
工部尚書趙元昌如今已是五十多歲左右。個子倒很高,偏瘦。趙元昌回頭,看到是七皇子,很是疑惑,拱手行禮道:
“七皇子殿下,不知七皇子找下官何事?”
白承意道:“本殿是有事找趙大人,大人可否到工部再行商議?”
趙元昌有些不悅:“殿下,下官事務繁忙,怕是陪不了殿下。”趙元昌覺得這七皇子,平時都不說一句話的,以為他找自己不是什麼正事。
白承意看他神色,也不生氣,知道:“本殿這裡有個東西,只是想請工部的幾位郎中大人幫忙做一下。”
趙元昌想這七皇子也許是想做什麼好玩東西,應該也不耽誤什麼,就答應了:“既然如此,七皇子殿下請。”
白承意:“趙大人請。”
到了工部。
趙元昌叫人上了壺茶具就道:“殿下請稍等,下官這就去叫人前來給殿下看看。”
白承意嗯了一聲。
不一會趙元昌進來,身後跟著一人。
來人行禮道:“下官孫立楊參見七皇子殿下。”
白承意看了這人道:“本殿這裡有一物,還請孫大人看看能不能儘快做出來?”說著白承意把圖子拿出來。
趙元昌在旁邊等著。
孫立楊接過圖子,開啟,第一張是一個像車轍一樣的東西,上面寫著水車。孫立楊想象了一樣,又翻開下面的幾張紙,是水車各個的零件步驟,還有一張稍微複雜一點的水車,後面依舊是解說步驟。突然問白承意。“殿下,此物可是用於農田灌溉。”
白承意:“是,不知道能不能儘快做出來?”
孫立楊激動的道。“殿下,此乃神物也。能做出來。”
又轉頭對趙元昌說:“大人,此物一出,必將於我大魏朝民生百利而無一害啊!”
白承意知道肯定能做出來。工部是天下優秀工匠聚集的地方,小小水車肯定難不倒。
趙元昌聽道這麼一說,也忙上前看,這一看,簡直不要太開心,皇上剛剛還在犯愁預防旱災到來,這七皇子殿下就送來了水車,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們工部可立了一大功。趕忙叫人下去做。
白承意見趙元昌如此高興,又道:“先做上面那臺小點簡單點的,下午拿到京郊試試吧!”
趙元昌忙對孫立楊道。“是是是,多叫幾個人,先把水車做出來。”,上面寫的都用木材做的,工部不缺這些木材。
孫立楊下去後,趙元昌又對白承意恭敬的道:“七殿下真是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也救了大魏百姓啊!此物一出,陛下必定龍心大悅,七皇子功不可沒啊!”
白承意平靜說:“趙大人過獎了,本殿只是盡了身為大魏人的責任罷了。”
白承意不想多說,他最不喜與人打交道,就對趙元昌說:“本殿先行回府,趙大人做出後可派人通知本殿,本殿派人跟著去看是否有無問題。”
說完白承意起身走了,趙元昌也忙起身相送,“好,好,殿下請。”態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白承意看他還想送出去:“趙大人事務繁忙,不必相送,本殿自行離開。”
趙元昌不好意地停下:“是是,殿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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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趙元昌派人來通知白承意,白承意派褚灼跟著去,省得這人每次都想跟在他身邊。
趙元昌,褚灼等一行人來到京郊一條河邊找了個位置看起來適合裝的地方,開始把水車各個零件拿下來組裝,裝好後,當水流經過,藉著水勢,只見水車緩緩轉動著輻條,一個個水斗裝滿了河水被逐級提升上去。臨頂,水斗又自然傾斜,將水注入渡槽,渡槽將水引到指定地方。
見此情景,趙元昌等人熱淚盈眶,幾人相互看看,太好,有了這水車,這次旱災將減少不少。趙元昌看看天色,只恨天黑太早,等回到城裡就沒法進宮了。
褚灼看著轉動的水車,愣愣的,他沒想到平時那個清冷的殿下如此有才,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下有著一顆願意為民的心,短短時間就想出了這樣神物。
褚灼回到府裡,就趕緊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飛快的往白承意書房趕。
書房外,褚灼激動的手敲上門,裡面傳來依然是清冷的聲音:“進。”
心,砰,砰,跳,褚灼走進去,天色還未全暗,書房裡沒點燈,餘暉散在窗外,白色的身影靠在書案後,褚灼的心裡,殿下依然是那樣的慵懶,卻也覺得美好。許是聽到有人進來,白承意把書放在書案上。看到褚灼:“回來了,沒什麼問題吧?”
褚灼:“是殿下,屬下回來了,水車沒有任何問題。”
白承意心裡瞭然。嗯了一聲,之前只是怕出什麼意外才叫褚灼去的。
褚灼看著白承意麵無表情,心裡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突然開口:“殿下是如何想到這水車的?”
白承意:哪裡是我想的,我抄的。但總不能告訴你們吧!不然後面還會有更多問題,自己不就暴露了,隨便回了一句:
“夢的。”
褚灼瞳孔一縮:殿下難道真是神明。不然怎麼只有他才能夢到。看白承意眼神更崇敬了。
白承意見他眼神有點不對::“還有事?”
褚灼:“天下百姓一定會感謝殿下的。”
白承意想了一下,要百姓感謝嗎?又忽然憶起小時侯父母經常不在身邊,就跟在爺爺身後,爺爺是位企業家,還常捐獻物資給貧困地區的人們。自己當時還問為什麼?爺爺回答:“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人啊有能力就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沒有能力也要顧好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只是後來父母相繼犧牲,爺爺又走後,自己似乎忘了。
褚灼看到白承意眼神開始飄忽,似要飄走,還嘴裡輕輕發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白承意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心裡還在想:爺爺,自己沒有兼濟天下。
褚灼心砰砰砰砰的跳:殿下,他的殿下是怎麼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麼有胸襟的話的。這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尸位素餐,甚至利用手中權柄來迫害百姓滿足自己的私慾。褚灼覺得快呼吸不了了,殿下清冷的面容下有一顆炙熱的心,終於褚灼行禮告退。
白承意才回過神來。
走到門口,褚灼立即飛快的往回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嘭的躺床上。他現在開始覺得自己跟在殿下身邊是很好的,很好的。之前只是因為他清冷想看看他是怎樣的人,又因為二叔的執念來到他身邊,現在才是真的想呆在他身邊。褚灼不知道自己誤會了,白承意開始並未有那麼多想法,只是覺得自己知道水車,就剛好畫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