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汐看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疲憊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她拉著歸瑤的手,對她說道:“瑤兒,這次真的謝謝你,若是沒有你,可能我們母子三人.....”
“怎麼回事?方才不是說一切順利嗎?很危險嗎?為何沒告訴我?”姬陌白激動道。
歸瑤無奈道:“告訴你又有何用?如今大小都平安不就行了!”
晏汐扯了姬陌白一下:“夫君,瑤兒已經很累了,讓她趕緊去歇息吧。”
姬陌白卻說:“我瞧著夫人也很累,你先好好休息,為夫這便安排奶孃把孩子們帶出去照顧,不要影響你休息。”
“........”歸瑤無語地看著這一家四口,轉身出了內殿。
顥天看見歸瑤面帶倦容,向她張開了雙臂,歸瑤一下就撲進了他結實的胸膛,呢喃道:“我想我可能要睡上個三天三夜才能緩過來。”從婚禮前一夜,歸瑤就沒睡過覺,後來又去蟠龍古道緝拿蠻荒逃犯,救治傷兵,回到天宮剛泡了個澡,沒多久又被拉到魔界幫晏汐接生.....
顥天心疼道:“好,我們這就回桃園。”他喚來了吱吱,牽著歸瑤上了吱吱的背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往桃園飛去....
路上,歸瑤斷斷續續與顥天說了接生的經過,方才真是挺危險的,晏汐胎位不好,她用金針替晏汐糾正胎位花了不少時間,晏汐也真是個偉大的母親,糾正胎位異常痛苦,她硬是忍著沒叫出來,生怕姬陌白在外面聽到了擔心.....
顥天聽完心中一緊,說道:“你若是怕疼,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有你陪著我就夠了。”
“那怎麼行,生兒育女,為人父母,這才是家的意義。養育子女何嘗不是一種修行?不求孩子完美,不用替我們爭臉,只要這個生命康健地存在,在這個美麗的世上走一遍就已足夠。女媧娘娘當初造人,分了男人與女人,就是讓他們去繁衍生息的,只有如此,這六界才能生生不息下去。”歸瑤玩著顥天的衣袍,慢悠悠地說著。
顥天輕笑:“好,那我們也要加油多生幾個,我麒麟一族的繁衍生息就靠你了。”
歸瑤輕輕捶了他一下,躲進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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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歸瑤還有些恍惚,原來已經躺在了婚床之上,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那日騎在吱吱的背上回來,後來她便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是顥天把她抱起來送到這裡來的,可他人呢?
“公主,您醒啦?您可真能睡呀,都第四天了,若您還不醒,奴婢都要回天宮去請醫官了。”淼淼端著熱水放到了洗臉架上,擰了塊帕子遞給了她。
“我就是醫者,你還請什麼醫官?神尊呢?”歸瑤問道。
“俗話說,醫者不自醫呀,神尊在對面醫神館幫你整理醫書與藥材呢。要不要奴婢去叫他?”
“不用了,一會兒我自己去尋他。”
歸瑤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喝了一碗淼淼端來的粥,又問道:“這粥是誰做的?”
“前兩日都是桃益早早熬好了粥,只等著公主醒來可以吃,可您一直睡著,這兩日神尊便跟著桃益學熬粥了,這一碗是神尊熬的。”
“桃益回來了?”
“是呀,神尊將原先與你相熟的桃樹妖與桃樹仙都請回了桃園。”
“太好了!我去找神尊!”
歸瑤蹦跳著下了樓,直接走進了醫神館。
顥天看見她,馬上從書案前站起向她走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聞著她的秀髮問道:“睡好了嗎?”
“嗯!”歸瑤有些害羞,轉而問道:“你在忙什麼呢?”
“母神當年留下的手札還遺留了一些在庫房,我把它們都整理出來,以供你參考。”
“當年你說她只是你的一位故人,我還以為是紅顏知己呢。”
顥天輕笑:“連自己婆母的醋都要吃,你是否也太沒出息了?”
“這幾日你在哪裡睡的?”歸瑤輕聲問道。
顥天看著她在自己胸前揚起的小臉,委屈地說道:“你說呢?當然是和你一起,只是如今你我已成婚多日,你夜夜讓我獨自修行,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
歸瑤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顥天身體一僵,正想繼續,歸瑤如泥鰍一般滑走了,邊走邊說道:“我去下桃園看看有什麼食材,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夫君,別忘了把桃花釀拿出來呀。”可不嘛,合巹酒都還沒喝呢。
一聲“夫君”讓顥天眉開眼笑,答了一聲“好!”便無奈地看著小嬌妻一蹦一跳地走遠了....
是夜,歸瑤讓淼淼把酒菜擺在《瑤天居》的樓臺上,換上了紅色的衣裙,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向顥天走去。
二人見對方都不約而同地穿上了紅衣,相視一笑,顥天把兩隻鴛鴦酒盞斟滿了桃花釀,遞給歸瑤一杯,杯碰杯,臂挽臂,雙雙喝下了杯中酒....
紅帳緩緩落下,榻旁的一對紅燭搖曳,歸瑤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浮浮沉沉的天地之中,某位看著清冷的神尊簡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一直鬧到天矇矇亮才終於放過了她!歸瑤覺得自己活了幾千年都沒這麼累過。
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腿痠腰軟,不能言說的一處地方異常疼痛,若是有力氣,她都恨不得去給自己上點藥....而某位不知足的神尊大人,還摟著她不肯撒手,歸瑤氣極,極力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弱弱地說了句:
“那什麼,夫君啊,我們日子還長著呢....”
顥天抱著她還是不撒手,只把頭埋在她身上,悶聲笑,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歸瑤哼哼了一聲“疼”顥天馬上爬起來,看到她渾身雪白的肌膚到處佈滿了紅痕,心疼道:“是我的錯,藥在哪?我幫你上藥!”
歸瑤,沒好氣地忍著痠痛一把把他推下了榻,罵道:“夫君還是先出去吧,我自己來便可。”
顥天愣了半響,也沒生氣,摸摸她的頭說道:“我不會再這樣了,定好好給你上藥。”
一邊上藥,某位神尊還是食言了,又開始逗弄她,直到她忍不住口中發出輕輕的嬌嗔之聲,紅帳內又開始了繾綣糾纏,唇齒相依,一片旎旎馣馣.....
多希望,這一刻便許了一生,可以陪彼此日日夜夜,陪彼此年華終老,白髮蒼蒼之時彼此仍然相愛,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遠也不要分離,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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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後,桃園迎來了一大批客人。天帝陛下與天后娘娘帶著一兒一女;魔君與夫人也帶著一兒一女;白稚與塗山焱帶著小女兒;老龜帶著梧桐;柳上仙與夫人。白喆雖孤身一人,卻眉眼溫柔,面帶笑意盈盈,身在這群成雙成對之人當中也絲毫不覺尷尬,反而一副深感欣慰之態。
“大師兄這些年在蟠龍古道想必過得很清苦吧?那地方雖也山清水秀,但人跡罕見,屬實也冷清了些!”天后柳婉兒對白稚問道。
“師姐你如今在天宮幾乎足不出戶,委實也太孤陋寡聞了,如今蟠龍古道熱鬧得很,與這桃源鎮比都不分伯仲呢。”白稚還是那個性子,什麼天后不天后的她才不在意,與婉兒一直還如原來一般相處著。
“哦?這我還真不知道,瑤兒自從成親後,這百年來每此迴天宮都是探望太后,我們已許久沒有私下談心。”婉兒感嘆道。成了家,當了天后,整日忙的都是天宮的瑣事和養育一雙兒女,與之前領兵作戰、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不能同日而語,不過,如今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踏實安穩,她很知足。
白稚翻了個白眼:“她成日與師尊出雙入對,藉著行醫採藥的由頭四處遊山玩水樂此不疲,哪還有什麼心事與你談心?”
婉兒笑道:“你就不要說她了,你與塗山焱還不是一樣,如今六界太平,那青丘也無需你花多少心思去打理。方才說大師兄呢,你瞧,話題跑遠了不是?”
白稚搖著扇子,得意道:“我哥哥如今把蟠龍古道也治理得很好,許多痴迷陣法的修仙者都跑去那邊定居,已然成了另一個世外桃源。瑤兒還在那邊開了個醫館,時不時也過去小住些時日,我哥哥一點也不寂寞,已經開門收徒。”
“這可太好了,保不齊大師兄什麼時候也收個女弟子,將來也成就一番姻緣。”婉兒道。
白稚輕嘆一聲:“哎,唯有這事兒恐怕不易,青丘九尾狐都太專情,哥哥姻緣不順遂許是天意,我阿孃老早就說過的,阿孃還說,就算是神,也不能事事順遂的,他這樣完美之人,總要有一樣不完美才過得去,太過逆天總是不妥。”
“你阿孃心倒是寬。”
眾人都是許久未見,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閒話家常,小娃娃們在桃園裡自己玩耍著,歡聲笑語響徹整個桃園。
淼淼走進了廳堂,盈盈行了一禮,脆生生道:“淼淼給諸位見禮,今日公主親自下廚款待諸位,招呼不周之處請諸位見諒,桃園還如從前一般,諸位如想回自己的小院歇息片刻也請自便。”
姬千墨問道:“公主下廚了,神尊去了何處?”今日桃園下帖宴請,這些人雖說都不是客人,可主人家也該露個面吧?哪有晾著客人在廳堂的道理?
淼淼回道:“回陛下,神尊在幫公主燒火,沒空招呼客人,還是請陛下與諸位自便吧。如有何需求,可喚門前一眾桃樹妖伺候。”再次款款一拜,淼淼就出了廳堂.....
姬陌白哈哈大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淼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底氣了。”
晏汐嗔了姬陌白一下,說道:“既如此,夫君便帶我去參觀一下你在桃園學藝時的住處吧。”
“我原先的住處就在這大廳後面,夫人請!”姬陌白扶著自己夫人先行離開了。
塗山焱也看著白稚道:“小稚也帶我去瞧瞧吧。”白稚與他相視一笑,也雙雙離去。
姬陌白與婉兒隨後,白喆也回了南桃園。
一時間廳堂上只剩下柳上仙老兩口與老龜兩口子,八目相對,也再次聊起了家常。老龜如今心滿意足,女兒就在這山上,自己住在山腳,時常能相見,現在唯一天天嘮叨的就是何時才能抱上孫輩之事了。
入夜,上桃院裡一片歡樂祥和之氣。歸瑤開啟了千年桃花釀,桃益與淼淼一一給眾人滿上。
顥天作為主人,首先發言:“一杯敬天,二杯敬地,三杯願六界祥和,眾生無恙!”說完,連喝了三杯酒。歸瑤悄聲說道:“這可是千年桃花釀,夫君若是喝醉了,今夜便獨眠吧。”顥天撥出淡淡的酒香在她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歸瑤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眾人早已見怪不怪,自顧自地也紛紛喝掉杯中酒。只有歸瑤沒動面前的酒,叫來淼淼,換上果茶,倒了一杯。
白稚眼尖看見了,說道:“今日這是怎麼了?小酒鬼竟不喝酒換上了茶。”
顥天也正奇怪,不解地看著身邊的小嬌妻。
歸瑤掩嘴一笑,回道:“今日大家都在,就此宣佈一件喜事,來年各位再來桃園,便是喝百日酒了。”
大家面面相覷,婉兒驚喜道:“瑤兒,你懷上了嗎?”歸瑤微笑點頭。
顥天彷彿被雷劈了一般,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眾人已經沉浸在新生命即將誕生的喜悅當中,紛紛祝賀了。
歸瑤看著顥天的樣子,“噗呲”一笑,悄悄擰了他一下,他在桌案下把手放在了歸瑤的小腹上,神識探了一下,這才微微蹙眉說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方才還那麼辛勞地在廚房忙活。”
歸瑤輕笑:“我也是方才才知曉的呀,無礙的,我身子結實著呢,你高興嗎?”
“高興!”顥天顧不得許多,直接把她擁進了懷裡。想象著未來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內心充滿了期待和憧憬,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們的生活將因此而變得更加圓滿美好。
桃園裡又迴盪著那首古老的山歌:
千樹桃花看一枝,萬人群裡見一人;
你是神來我是仙,我在地來你在天;
天地再遠隔不斷,神靈伴仙萬萬年;
哪知有日烽煙至,鴛鴦離散兩分離;
碧落黃泉尋不見,你應還在天地間;
只盼有日重相聚,神鬼相伴萬萬年;
只盼有日重相聚,神鬼相伴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