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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惠澤天下,恩澤萬家

轉眼十年過去,白雲蒼狗,白駒過隙。

神界本該執掌天地秩序,但引戰的天帝桑文因當年魔氣未除,神力被魔力日漸毒害,貪嗔痴念越來越旺盛,性子越發古怪暴虐。天帝身邊的近臣與侍衛皆被他一同魔化,那些被魔化的武將在六界肆意屠戮生靈,引得六界人心浮動,惶惑不安....

持續了十餘年的戰爭,人們都不願稱其為神魔大戰,只因已分不清到底誰是神,誰是魔。身為魔君的姬千墨本是被討伐的一方,可這十餘年的戰事下來,人們發現,魔君才是真正的神,他體恤百姓,愛兵如子,執法如山,因此追隨者越來越多,支援他執掌天地秩序,重立天地法則的呼聲也越來越高。因魔君屬上古鳳凰一族,如今人們皆尊其為“鳳帝”。

交戰十餘年,戰事引發了天怒,業火開始降下,瘟疫開始橫行,靈氣潰散日月盈缺。六界眾生苦不堪言,都盼著鳳帝早日打上天宮,把天帝陛下拉下馬,好讓戰事早日結束,儘快恢復昔日的和平光景....

......

此時的歸瑤正在一座軍帳中記錄著這些日子遇到的各類疑難雜症。身邊的淼淼在一旁幫她研著墨,這些年來,她跟著歸瑤與吱吱走遍了六界,阻止了一場又一場的瘟疫,救過無數的人、仙、妖....最終歸瑤還是決定隨軍,當一名軍醫,好讓哥哥鳳帝安心打仗,看過這六界的滿目瘡痍,她深知唯有早日結束這場戰事才能換來六界太平。

“公主為何不讓白喆上神幫您整理這些呢?”

歸瑤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答道:“大師兄成日幫哥哥出謀劃策,已然很累了,怎好再讓他幫我處理這些瑣碎之事?況且,這些病症只有我最清楚,細細記載下來,將來或許能編成冊,惠及更多人。”

“你這樣說,我哥哥該傷心了,他何時嫌棄過你的事是瑣碎之事?”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帳外傳入,白稚一身白色戎裝,昂首闊步走了進來。這些年,白喆與白稚兩兄妹也加入了姬千墨的軍中,一個給姬千墨當起了軍師,一個率領著狐族的軍團與柳婉兒一樣,成為了女將軍。如今師兄妹幾位,除去成為敵對的桑文,還有尚在人界逗留的姬陌白,也算團聚了。

“五師姐來啦,淼淼,快奉茶。”

“是!奴婢見過白稚上神。”

“師姐何時多了這聽牆角的毛病?要不要師妹給你治治?”

白稚知道她有意迴避關於她哥哥的問題,也不勉強,說道:“你少跟我顯擺醫術,我來是為塗山副將的傷勢,你可想出法子了?他跟隨我多年,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你一定要治好他。”白稚說著說著竟眼眶發紅。副將塗山焱也是九尾狐族,與白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桑文將白稚退婚之事遷怒於塗山焱,這些年一直派人對其多番暗害。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這次真就遭了毒手,全身筋脈骨骼寸斷,已現了原形....

“師姐莫要著急,我已翻遍了上古醫書,根據塗山副將的傷勢開出了藥方,只是這藥方中有兩味藥有些棘手。”歸瑤從抽屜中取出竹簡,遞給了白稚。

白稚接過開啟,裡面赫然記載著:黑夜靈芝一朵,晴雨花一枚,肉蓯蓉半兩,川山甲半兩,黃丹半兩(飛),龍骨半兩,虎骨半兩(炙),白及半兩,木鱉子仁半兩,天靈蓋半兩,寒食麵1兩。上為細末,仙者之血熬為膏,可連奇經八脈,續筋接骨。

歸瑤說道:“別的都容易尋得,只是黑夜靈芝與晴雨花著實困難。這黑夜靈芝,當初吱吱年幼時曾去花族偷回一朵,後來聽說花族因丟失聖寶加強了防護,只怕不易再取。至於這晴雨花嘛,我翻遍古籍,竟找不到關於此花的任何描述,畫不出,只怕吱吱也不易尋。這藥方如果真有奇效,我還可以加以改良,大量煉製出丹藥,軍中太需要這樣的藥品了。”

“公主,晴雨花也是花界至寶,傳聞此花千年才長出幾束,花苞小且脆弱,花朵需得一半晴天一半雨之時才綻放,綻放後必須馬上採摘儲存於特製的琉璃瓶中,錯過便凋謝無用。”端著茶水回來的淼淼說道。

“淼淼認得此花?”

“此花我孃親以前藏有,我娘是芍藥花妖,只不過當年因為家族反對她嫁給我爹爹這隻水妖,被趕出了花族。外母是芍藥仙,據說在花界頗有威望,我娘當年離開花族前,外母把晴雨花給了孃親,所以年幼時我曾見到過。”

白稚說道:“好丫頭,我與你一同去花族求藥。”

“如此,黑夜靈芝與晴雨花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可以,多采摘些回來。”歸瑤附上殷殷寄託,眨巴著眼睛。

“也不是不可以,你讓吱吱與我們同去,到時候萬一求不來,還可以偷.....”白稚挑著眉,向吱吱拋了個媚眼...驚得吱吱一個激靈從歸瑤肩膀上摔了下來....

“我們這就出發!”白稚一手拎著吱吱脖子上的羽毛,一手拉著淼淼,大步走出了軍帳。吱吱衝著歸瑤“吱吱吱”地叫:我可以與淼淼同去啊,跟著這位....可有苦頭吃了....

歸瑤在後面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

是夜,歸瑤站在帳外望著未滿之月,想起一句話:最好的時候便是花未開全,月未圓。也許太過圓滿,也甚是乏味.....一件狐皮大氅輕輕地蓋在她肩上。

歸瑤回過頭,絲毫不驚訝,早在他來之前,她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更深露重,忙了一日,瑤兒為何還不安置?”

“大師兄不也一樣麼?”

“方才離開君上了的軍帳,便過來看看。”私下裡,大家還是稱呼姬千墨為師兄,可身為大師兄的白喆卻從不逾矩,他是真正折服於姬千墨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並心甘情願輔佐於他。師妹們願意怎麼叫他也從不阻止,可他是大師兄,必須先有個正確的態度。

歸瑤看著眼前這位端方君子,還是如從前一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輕輕嘆道:“真懷念當初在桃園我們一起對酒當歌,把酒賞月的日子,我也知道不該總留戀過去,但實難自控。”

白喆與她並肩站在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上弦月,溫聲說道:“這樣的日子還會再有的,待戰事告捷,師尊迴歸,我們再回桃園喝個痛快。”

“下桃園裡還埋有我初上桃園時釀下的桃花釀,到時挖出來,我還給大夥兒做好吃的。”

“好!定會有那一天的。”

“師尊剛離開之時,我時常能夢到他,後來漸漸就少了,許是終日有事可做,夜裡睡得反倒踏實。昨日,忽然又夢到了他,他說‘路迢迢,人未到,我正風雨兼程。再等等,等我穿越山海,便可與你們相逢。’師兄,你說夢境到底是真是假?”

白喆看著她,這些年,她總是迴避關於師尊的話題,白喆何嘗不明白,只有心有所屬,才懂情深意篤,只有日夜祈盼,才會不道離殤。他與她皆是如此之人....可今日,她卻主動與他訴說夢境....

“有你等他,師尊一定會回來的。”

“誰等他了?夢裡他說的是‘你們’,大師兄想多了,瑤兒如今只想自己的醫術有一天能真正惠及天下,恩澤萬家,沒那個閒工夫等人。我先去睡了,師兄也早些歇息。”說完,頭也不回就進了軍帳,手一揮,放下了帳簾....

白喆在外苦笑:不求回報的付出,一貧如洗的真心,一事無成的溫柔,皆是廉價不值一提,這便是單相思的可悲之處。可有什麼辦法呢?初見,驚豔;不見,眷戀。只盼她安好,他才能好。

..........

兩日後,吱吱馱著白稚與淼淼回來了。

聽白稚的述說,求藥過程也是一波三折,但結果很是圓滿。她們在花族幫花神辦了件頭疼已久之事。花神幾千年前種了一株冰靈草苗,不知為何從不生長,吱吱便與白稚去北海取回千年冰晶,化水灌溉,那冰靈草竟瞬間長大了。花神大喜過望,不但給了黑夜靈芝與晴雨花,還許諾日後吱吱可隨意進出花界取仙草靈果,就當是她們花族也為鳳帝早日取得勝利貢獻一份力量吧。

至於淼淼為何沒一同去北海,並不是留作人質,而是終於與外母相認,外母得知淼淼孃親慘死,與她抱頭痛哭了一場,知道她如今跟在瑤神醫身邊伺候,也很是欣慰,回來前一再叮囑她要好好伺候上神,若是吱吱下回去花族採藥,定要一起回去看望外母。

總而言之,這趟出門總算是解決了歸瑤採摘珍惜藥材困難之事,哥哥姬千墨又多了一份助力,淼淼又得以認親成功,皆大歡喜。

歸瑤獨自一人把所有的藥材製成了粉末,又割臂取了一小碗血,所有藥材用文火慢慢熬煮成膏,膏濃搓成小丸,用個琉璃瓶裝好,夜裡便親自去送藥。

堪堪走到白稚的帳前,只聽裡面傳來抽抽噎噎的哭聲:“你可不能死,我千辛萬苦才幫你把藥材取回來,我師妹為了你的傷不知熬了多少個日夜,你虧欠她也就算了,如若敢虧欠於我,我便上天宮嫁那個王八蛋去,你死了也是白死!”

歸瑤在外面猛翻白眼。

裡面有個虛弱的聲音說道:“你若是嫁了那個王八蛋,我還真是死了也能氣得活過來了。”

“你!”帳布映出女子的身影,正舉著粉拳捶向榻上的九條尾巴的狐狸。

“哎喲,好了,好了,我錯了。”

女子俯下身去,把狐狸抱在了懷裡....

歸瑤轉過身,非禮勿視,看來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不對呀,塗山焱還重傷在身,她趕緊用力地輕咳了幾聲“咳咳咳”果然,不一會兒,帳簾被拉開了,帳中的燭光照著歸瑤的腳下。

“瑤兒,你何時來的?”白稚問道。

歸瑤轉身,沒好氣地說:“就在你說可以虧欠我之時。”

“哎呀,真是的,你來就來嘛,怎的也不說一聲。”白稚難得露出嬌羞的模樣。

“我就不進去了,這是塗山副將的藥,吃完這三丸藥,應該可以起身繼續與你打情罵俏了。”

“討厭!咦?你的手臂怎的受傷了?”白稚問道。忽然想起藥方上的“仙者之血”,又道:“哎呀,我忘了,血我早已取好,正想著明日給你送去呢,哪知你竟動作如此之快”

“塗山副將的情況比較嚴重,你也知道,我的血必然是比你的血更有效些,師姐放心,你的神之血也不會浪費,待塗山副將的傷勢痊癒,我便用來製作更多的藥丸備用。”

白稚難得的款款一伏身,道:“多謝妹妹。”

歸瑤扯著嗓子高聲道:“哼,這禮我受了,但是將來某人如果想當我姐夫,恐怕要二人一起行禮方能作數。”

“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白稚追著歸瑤,二人胡鬧了一番,歸瑤才拿著白稚裝好的血漿回了自己的帳中。

剛剛進帳,只見姬千墨端坐在她平日用的桌案前,正翻閱著她的手札。

“哥哥怎麼來了?淼淼呢?竟沒給君上奉茶嗎?”說著,就走到茶壺前倒了一盞茶放在姬千墨手邊。

姬千墨放下手札,喝了一口,才道:“淼淼可比你懂事,她去我帳中請安,我遣她去辦事了,我是自己走到你這來的。你呢?跑去了哪裡?”

“方才給塗山副將送藥去了。”

“你那藥方我看了,絕妙。”

“待塗山副將傷勢大好,我便改良藥方,煉製成丹藥,往後軍中將士再遇到此類事故便也有藥可醫了。”

“我從不質疑瑤兒所開之方,只是,再讓我看到你又傷了自己,我就.....”

“你就如何?定是淼淼又多嘴了。”

“她也是關心你,還記得上回你為了替將士們入藥,放血煉丹時的模樣嗎?有些傷明明只要多花些時日將養便也能痊癒,你為何就是要傷害自己?”

“或許,放些血,我心中也能平和些,以痛止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正是我的良藥。”

“瑤兒,你這是何必呢?大師兄對你那麼好,難道絲毫都打動不了你?換作是以前,我絕不會說出這話,可這些年我細細看來,或許更合適陪在你身邊的人正是大師兄這樣溫潤如玉之人。”

“瑤兒從未想過要人陪伴,哥哥就莫要再操心了,你們早日平定六界,讓我好好過過清閒日子方是正事。”

“這丫頭真是欠收拾了。”這時,帳外又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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