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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歸瑤手握一卷竹簡,站在廊下看著叮噹作響的風鈴,吱吱站在她肩頭上陪著她:自從主人住進這醫仙館,總是心事重重,前些日子幫她採回不少珍稀藥材也沒能讓她開懷,應該再想些法子讓她開心一下。

歸瑤站了許久,剛要轉身回到屋內,一直隨身攜帶掛在腰間的乾坤袋掉了下來,裡面滾出來一枚紅彤彤的珠子。她撿了起來,這個乾坤袋是她十歲時師父給她的,說這些都是她的東西,她有了足夠的靈力,就能隨意使用了。

裡面的東西她無聊時也偶爾取出來看過,大多是些丹藥與毒藥,都細細的標註好,還有一個小煉丹爐,小小一隻,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剩下的都是些女兒家用的瑣碎之物,她脖子上至今仍掛著哥哥一定要她隨身攜帶的紅色淚滴形吊墜,千叮嚀萬囑咐如遇到危險一定要對著吊墜呼喚他的名字,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還帶著幽怨,可有師父在,她能有什麼危險呢?真是杞人憂天!

乾坤袋隨著她靈力越發高強容量就越大,漸漸地,她也收進去自己不少的東西,這枚紅色的珠子好像從來也沒注意到過,不知是丹藥還是寶石?她把珠子捧在手心裡細細地看,吱吱從她肩膀上跳了下來,落在她的手掌上,輕輕地用臉和喙觸碰著珠子,那模樣異常親熱...

“吱吱,你喜歡這個珠子是嗎?”

“吱吱吱~”吱吱點頭:主人啊,這個珠子有我熟悉的味道。

“這不像是丹藥,那便送給你好了。”歸瑤剛說完,吱吱叼起珠子,“咕嚕”一下把珠子吞進了肚子裡。

“哎呀,你這隻饞嘴的鳥兒,沒噎著吧?快讓我看看。”歸瑤捧起吱吱撫摸著它的小肚皮。

下一刻,吱吱的毛色似乎更加有光澤了,七彩的羽毛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光,可神情卻似異常痛苦,小腦袋一歪竟暈了過去....

“吱吱,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師父,師父,你快來看看吱吱,師父.....”歸瑤急得大叫!

顥天瞬間就現身於她身旁,接過她手裡的鳥,用兩個指尖探了一下,問道:

“你給它吃了何物?”

“就是我乾坤袋裡掉出來的一顆紅色珠子,我看吱吱很喜歡,正說著要送給它,哪知道它居然把珠子給吃了.....”歸瑤已然帶著哭腔。

這時,白喆聽到她的叫喊聲也趕了過來。

顥天一邊催動神力幫吱吱緩解那股即將噴湧而出的躁動,一邊說道:“我帶它先離開桃園,你留下,要聽大師兄的話。”說完看了一眼白喆,瞬間就消失在歸瑤眼前。

歸瑤很內疚:“我為什麼要給它那顆珠子呢?它一隻小鳥兒,要那珠子何用?是我害了吱吱.....”

白喆把手放在她肩頭,低下頭輕聲安慰道:“有師尊在,吱吱定會無事的,瑤兒不必擔心。”

不說這話還好,白喆說完這話,歸瑤一下撲進他懷裡哭了起來,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心疼地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忽然桃園鈴聲大作,二人趕緊分開,歸瑤抹著眼淚問道:“怎麼回事?”

白喆定了定神,揚聲道:“桑師弟,既已回來,何不現身一見?”

“大師兄,別來無恙!愚弟像是來得不是時候。”桑文從天而降,帥氣的臉上,嘴角若有若無地掛著一絲笑意。

白喆轉頭對歸瑤介紹:“瑤兒,這便是你二師兄。”

歸瑤盈盈一禮:“瑤兒見過二師兄。”

“小師妹不必多禮。”桑文話是對歸瑤說的,深棕色的眸子卻向白喆打了個眼色。

“師弟今日怎會忽然回桃園?”白喆問道。

他是給幾位師弟師妹們傳了信,告知妹妹白稚與三師弟、四師妹,師尊已帶著小師妹回來,盼有日能在桃園重聚,小師弟還在人界,師尊不許他回來。可白喆未曾給桑文傳信,他是天宮的太子,又與香蒲是姑侄關係,經歷了當年之事的白喆不得不防,想不到他今日竟自己回來了....

“聽聞師尊已回到桃園,多年未見,愚弟怎可不來拜見?師兄放心,今日桑文只是桃園的二弟子。不知師尊何在?”

“師尊在房中休息,師弟還是先隨我去上桃院坐等片刻吧,請!”

歸瑤有些納悶,師尊方才明明已經離開桃園,大師兄為何要騙二師兄?上桃院的廳堂又大又寬敞,只他們二人,是不是見外了些....可她也不好多言,只能恭送二位師兄離開,自己則去了下桃園準備茶點。

上桃院廳堂內,白喆與桑文一左一右相對而坐,中間隔著寬敞的過道,桑文啞然失笑:“五百年不見,師兄倒是與我生分了不少。”

白喆一拱手:“若我與你生分,今日就該尊稱一聲太子殿下才是。”

“當年之事我並不十分清楚,也未曾參與其中,何故師兄與小稚....”

白喆打斷了他:“與當年之事無關!師弟何出此言?我們也未曾怪罪於你。”

“既如此,師尊與小師妹也回來了,師兄準備何時回青丘接管家族之事?方才看到師兄與小師妹纏綿繾綣,愚弟先恭喜師兄終於心願得償。”

“你看錯了,方才瑤兒只是一時難過。”白喆解釋道。

桑文冷笑一聲:“呵,我可以答應你不將小師妹修仙之事上報天宮,師兄準備如何報答於我?”

白喆剛想說話,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先他一步發了言:“二師兄此話是何意?我修不修仙與天宮何干?”

歸瑤端著茶點款款走了進來。

“師弟!”白喆眉頭緊皺,瞪著桑文,彷彿警告他若敢亂說一句便不會客氣。

“師兄,你讓二師兄說!瑤兒不願意做那糊塗鬼,也不想終日東躲西藏。”歸瑤鎮定地放下茶點,還給二人倒上了茶。

“瑤兒,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皆已過去,你不必放在心上。”白喆仍在堅持。

桑文道:“師兄這是何必呢?我也沒說什麼,小師妹如今也未曾修得仙體。”

“我若修成了仙體又會如何?”

“小師妹還是不要再問了,再問下去大師兄該與我翻臉了。”桑文優雅地喝了口茶,還順手拿了一塊桃花酥放入口中,桃花酥入口酥脆香甜,桑文又道:“小師妹的手藝絲毫不輸從前,改日得空到我宮中作客,也可教教我宮裡那幫蠢材。”

“瑤兒,你先回醫仙館去,吱吱應該快回來了。”白喆道。

歸瑤明白大師兄這是鐵了心想讓自己迴避,也不好再堅持,只好先回了醫仙館。

“往後這桃園的結界也該換一換了。”白喆說道,他覺得桑文與原來簡直判若兩人,可也明白許是妹妹與他那場退婚的鬧劇造成的,但無論如何,他絕對不允許瑤兒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師兄不願我來也成,我只求師兄一事,只要師兄能辦到,小師妹之事我不但不會干涉,日後還會相助你們,如何?”桑文又喝了口茶。

“如果你是想說小稚之事,為兄也無能為力,你明明知道她的想法。”

“我知道她不願嫁入天宮,當初退婚之時我與她說得很清楚,我可以放棄太子之位,只求與她長相守!可她仍然狠心那麼做了!這是何緣由莫非師兄真的不知?”

“小稚幼時雖刁蠻任性,可她自從來了桃園性子磨平了許多,她不願之事我絕不會強迫於她,我爹孃也是此意。你當真以為我回了青丘,小稚便會回心轉意再答應嫁你?強扭的瓜不甜,師弟還是請回吧。”

桑文冷笑一聲:“呵呵,本宮如若不走呢?本宮還未見到師尊,怎能如此無禮先行離去?”

白喆起身,拱手道:“殿下自便,白喆先行告退。”稱呼都改了,還有什麼好聊的。

...........

桑文獨自在桃園裡到處閒逛,不知不覺來到了白稚當年所住的北桃園。院中桃花開得還是那麼旺盛,屋內的擺設與當年並無二致,彷彿主人從未離開過....

他看著屋內熟悉的一切,想起昔日二人曾在此一同下棋,一同作畫....那些美好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不由黯然神傷,桌上擺放著棋盤,那是一局他們未下完的殘局,當初說好了改日再接著下,可如今.....他拿起一枚黑子,是該他落子了....他仰頭閉上了雙眼,淚水悄然滑落:“果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顫抖地用兩指捏著黑子,放進了棋盤裡.....落子無悔。

..............

“師兄何必瞞著我呢?從小師父便把我養在深山裡,從不讓我單獨出去。好幾次有人要殺我,都是師父無聲無息就讓那些人消失於無形。好不容易帶我回到這裡,因為山下的桃源鎮太過熱鬧,師父便將我們二人變換了形容才敢現於人前,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這其中必有緣故呢?”歸瑤一邊整理著竹簡,一邊說著,就像在說他人之事一樣雲淡風輕。

白喆沉默了許久,終於問道:“瑤兒為何從不問師尊?”

“小時候問過爹孃之事,師父總說我長大了便會知曉,那時住在深山裡,也沒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瑤兒只管活在當下就好,何必糾結這些前塵往事呢?”

歸瑤拿起一卷札記遞給白喆,白喆開啟一看,上面竟是瑤兒記錄下的每日點點滴滴,細微到當日做了何飯食,桃園裡每個人的反饋,每日的末尾處都重點記下師尊對她所說過的話語....

“師兄,也許我就不該回到這裡,你們的瑤兒早已死了五百年,而我歸瑤,是另一人,也許我沒有她那麼好,可為何非要我活在一個死去多年之人的陰影之下?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歸瑤是面帶笑容說了這番話,可她眼裡卻蓄滿了淚水....

“不是這樣的,瑤兒,你怎麼會這樣想!”白喆第一次對著她急紅了眼。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桑文一邊拍著手掌一邊走了進來:“小師妹說得好!世人皆愛以‘為你好’之名犯下件件傷人之事,卻從不問當事人作何感想。”

白喆怒道:“殿下休要胡言!”

桑文看都不看他,徑直走到歸瑤身前:“小師妹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前塵過往?師兄可以帶你尋到答案。”

歸瑤雖不滿白喆與師父一起隱瞞她,可也對桑文如此無視白喆感到不滿,於是冷冷道:“謝過二師兄,不必了,那些事知道多了於我並無半點好處,徒增煩惱罷了。”

“小師妹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既然師尊不在桃園,師妹便隨我上天宮遊玩幾日吧。”話音剛落,桑文祭出一件瓶子狀的法器,大喝一聲“收!”歸瑤瞬間便化作一陣煙霧被他收入瓶子當中.....

白喆寶劍出鞘向桑文揮了過去,可為時已晚,不知桑文用了何術法,化作一團黑煙,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陣傳音:“師兄放心,本宮絕不會取她性命,就請師兄轉告師尊,讓他上天宮來要人吧!哈哈哈哈......”

白喆追出去數里,也沒看到人影,卻見遠處飛來一隻大鳥,上面坐著一個人,不是顥天還有誰?白喆立即迎了上去,把歸瑤被桑文擄走之事簡短地說了一下。話音剛落,師尊異常不滿地橫了他一眼便駕著大鳥“嗖”一聲沒了蹤影....

白喆苦笑:白喆啊白喆,飛昇了上神又如何,如今還是誰也打不過,一次一次眼睜睜看著瑤兒深陷險境卻無能為力,別說保護自己在意之人,連自身恐怕都難保.....

.............

大鳥在南天門落地,搖身一變化成一隻七彩斑斕的小鳥落在顥天肩上。守門的將士紛紛跪地,口稱:“恭迎戰神!”

顥天大手一揮:“我早已不是戰神,我問你們,桑文殿下可曾回來?”

“回神尊,殿下日前離開了天宮,並未回來。”

“當真?”

“屬下怎敢欺瞞神尊?”

顥天心想,吱吱化身大鵬鳥可日行萬里,不可能追不上桑文,上當了,莫非他聲東擊西,並非直接回了天宮?可他究竟將瑤兒帶去了何處?

顥天轉頭看了吱吱一眼,吱吱馬上意會,重新化身大鵬鳥帶著顥天飛離了南天門....

守門將士面面相覷.....

“要不要回稟天君?”

“如何回?說戰神到南天門炫耀了一下坐騎又離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