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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四大神族,齊聚桃園

下桃園雖說是仙侍住的,可也乾淨整潔,這裡的仙侍其實就是幾個小桃樹妖,他們時常下山到桃源鎮採購食材、日用品等物什,因此這裡是整個桃園唯一有廚房的地方。

神仙不需要常常進食,修煉之時餐風飲露,吸日月之精華,但日常的仙瓜靈果之類的,還是會用上一些。

有個非常眼熟的小仙侍怯生生的對歸瑤說:

“瑤仙君,小的叫桃益,經常去你家買桃花釀,您還記得嗎?”

“是你呀,話說,你怎麼叫逃逸呢,嘿嘿,肯定是你經常逃跑被師尊抓回來吧?”

“小的是.....桃花的桃,進益的益。”桃益急得滿臉通紅:

“而且,小的.....還有別的樹妖兄弟都是自願服侍神尊的,神尊.....神尊是頂頂好的神仙!”

“哈哈哈哈......”悄悄尾隨而來的姬千墨笑得一臉促狹。

“臭小黑!”

“貌似我現在是你的三師兄,小師妹~”姬千墨揶揄她。

“一日是我的小黑,終身都是小黑!”歸瑤就差雙手叉腰了。

“.......”姬千墨看著她有點發愣.....

歸瑤想想覺得不妥,又說:“嗯,人前還是叫你三師兄好了。”

“好!”這次姬千墨不反對了,回答得十分乾脆。

“咳咳....那個,墨神君、瑤仙君,還是讓在下先領瑤仙君去看看廂房吧。”

房間不大,卻也比歸瑤鎮上的房間大上許多,顯然是經過精心佈置的,有琴案,有書案,中間擺著茶臺,地上放著軟墊,隔著重重疊疊的白色紗幔後面,是一張桃木榻,榻上已經鋪好了柔軟的雲被,還有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枕。

“喆神君一早就吩咐了,不管瑤仙君分到哪個院落,這些鮫紗、雲被還有擺設,都要先給瑤仙君備好。還有一個虛妄水晶枕,仙君一定要枕著它入睡,可以增進修為,仙君可還滿意?”桃益很是殷勤。

“滿意,滿意.....”歸瑤本來以為住到這邊是要吃苦的,誰曾想,住得比家裡還好上百倍,大師兄真是個大好人,以後要好好報答他。

“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兒您叫我就成。”桃益前面一直站在門口,說完就退出去了。

姬千墨抓著個插著桃花枝的陶罐,一臉嫌棄:“我不滿意!這都什麼呀,你等著,師兄我馬上傳信回家,給你弄些好東西來。”

歸瑤把陶罐一把搶回來放好:“我覺得挺好的,你省省吧,知道是誰要殺你了嗎?下次再死了我可不救你了。”

姬千墨炸毛了,鳳眼瞪得大大的:“我那是涅槃重生,而且老子不是烏鴉,是鳳凰,鳳凰懂嗎?”

“是嗎?沒聽說過鳳凰重生了會變烏鴉的.....可是阿爹說你筋脈盡斷,還被人毀掉了丹田,我撿你回家的時候你都快要死了。”

“老子是幻影鳳凰,不想太招搖.....你等等,我捋捋啊.....”姬千墨來回踱著步。

“所以,那天,你的血,不僅治好我的傷,還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你的血,我等不到涅槃就死掉了?”

“好像是這樣沒錯。”

姬千墨似乎又想了一遍,忽然大驚失色:“瑤兒,先不管我是怎麼受傷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歸瑤:“等等.....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血救了你?”

“我是受傷了,也涅槃了,可我不是死了好嗎?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到,你說是梧桐樹告訴你,用你的血可以救我。”

“......”

姬千墨兩隻手抓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認認真真、壓低聲音對她說:“你的血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身懷異血可不是什麼好事,小心別人把你抓去煉藥,你聽懂了嗎?”

“梧桐樹告誡過我了......那個.....我只救過你和梧桐樹呀,你們又不是壞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血可以救人......”

“這件事情交給我去查清楚,有訊息馬上告訴你。這個東西你戴著,有事就對著它叫我的名字,我馬上就能出現,我先走了。”姬千墨在歸瑤脖子上掛了個東西,閃身就離開了,生怕歸瑤會摘下來還給他似的!

“這傢伙,怎麼風風火火的.....”歸瑤一邊嘟囔著,一邊低頭看剛才姬千墨掛在她脖子上的東西。

一根鏈子掛著一顆紅彤彤的石頭,呈水滴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光滑晶瑩,煞是好看。歸瑤心想著,改天試試看叫姬千墨的名字到底他能不能馬上出現。隨後拉開衣領,把石頭滑進衣服裡。

.......

接下來的日子,歸瑤每天都在跟水桶與巨大的水缸做鬥爭。

歸瑤問過桃益,同樣靈力低微,為什麼他們樹妖不受陣法的限制,還能如此自如,她連走路都費勁兒,更別說還要提水了.....桃益告訴她,這個陣法是上神為了弟子們所設,用來修煉的,他們早就習慣了,所以小小年紀就修得了人形,桃源鎮的桃樹仙之前都是上神的仙侍,飛昇地仙以後,上神就讓他們下山看護千里桃林去了。

所以,整個桃園,只有歸瑤一個廢材唄.....同樣覺得自己廢材的還有婉兒,她與歸瑤訴苦,以前人人誇她小小年紀的飛昇上仙,心裡也曾驕傲過,可現如今這山上,都不是普通人:師尊是麒麟族;白喆白稚兩兄妹是九尾狐族;桑文是龍族;那個姬千墨壓根不是什麼烏鴉,而是鳳凰一族!媽呀,都是頂頂尊貴的上古神族,而且同樣早早就已飛昇上仙,大師兄白喆,已經摸到了成神的門檻,就只差歷劫了.....

婉兒自問自答:“集齊了四大神族,我可以呼風喚雨不?不能,天賦沒有人家高,只能狠狠的修煉修煉再修煉!!!”說完,頭也不回的繼續用功去了。

後來很長一段日子,輕易不會見到她,不是正在修煉,就是準備去修煉.....

小小地仙歸瑤深受刺激,只能越發努力地繼續提水桶,灌水缸......

等歸瑤終於在一天之內能灌滿五大缸水以後,兩隻手已經全是繭子,可喜的是,走路再也不費勁兒,已經有心思釀桃花釀了,和桃益一起摘了許多桃花,釀成酒,埋在桃花樹下。隔天,又做了桃花酥,趁著師尊正在上桃園給大夥兒授課,挨個送到師尊、師兄、師姐們住的院落,並附上桃花木做的小箋:神仙渡世,煙火療心—瑤兒敬上。

眾人有回禮的:

婉兒回了一句話“我還要吃木樨糕,下回多做些。”

......

白稚:“淨幹些沒用的事兒,味道沒變,勉強入口。”

.......

桑文回了句:“謝謝小師妹,附上一截提煉過的扶桑木供點火之用。”大手筆啊,只是用來點火……也未免大材小用了些……歸瑤咋舌。

白喆送來一個乾坤袋,據說以後靈力越高,裝的東西越多。就是主打一個實用!

姬千墨說自己最好的東西已經送給歸瑤了,於是,沒事就到下桃園來點菜,一會兒要吃木樨糕,一會兒要吃陳皮牛肉.....全是歸瑤在家時最常做的吃食......

只有師尊,讓桃益送來一大摞竹簡,有各類經文,有仙決冊子,有六界生靈圖譜、棋譜、琴譜、劍譜.....裡面居然還有六界菜譜......桃益帶話道:“桃園的膳食以後由瑤仙君負責,經文與仙決每日謄抄一冊送到上桃園,先學會御劍再論別的。”附帶一把桃木劍。

於是,歸瑤每日天不亮就開始提水,注滿五大缸後,仙侍們幫忙打下手,完成桃園的一日三餐,剩下的時間謄抄經文與仙決,看各種各樣的譜,並努力學習御劍,常常深夜才抱著竹簡入睡.......

小小一把桃木劍,歸瑤花了很多時間去練習控制它,起初紋絲不動,後來漸漸也能讓桃木劍騰空了,許是靈力低微,時間很短,騰空幾息便會掉落。

這天夜裡,歸瑤又在練習,仙決唸了又念,桃木劍起來又掉下去,反反覆覆.....夜風清涼,可歸瑤鼻尖已經開始冒汗。

旁邊剛吃完籤子肉串的姬千墨,嘴裡叼著根籤子,靠在桃花樹上,眯著鳳眼,道:

“不如你等我飛昇上神後,跟我回家去吧,女孩兒家家的,學什麼除魔衛道,管什麼天下蒼生?會做飯就夠了,想去哪兒,小爺我都可以帶你去。”

歸瑤心想:你們一個個都會騰雲駕霧了,自然看不上她練習的這個微末伎倆,當下白了他一眼:

“我要自己飛,不需要坐騎!”

姬千墨炸毛,不假思索道:“小爺是隨隨便便給人當坐騎的嗎?”要不是你的血.....剩下的話他沒好意思說出來。

“我一定能自己御空飛行的。”歸瑤眼神堅定。

“瑤兒,不如離開桃園,去外面試試?”一身白衣清風霽月的白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院子門口,微笑看著歸瑤。

“大師兄要帶我下山嗎?”歸瑤眼睛都亮了,雖說神仙十年百年都算彈指一揮間,可她自小從未離開過家,上麒麟崖已好幾年,她有些想念阿爹。

“桃園門口就可以,你忘了?那裡沒有限制陣法,不過,我也可以幫你求情,帶你回家去看看。”女孩兒的眼神與表情太過明顯,他心頭一軟。

“額.....不用了。”畢竟如今還一事無成.....

白喆心念一動,歸瑤的桃木劍脫手而出,變大了許多,橫在白喆的腳邊,他一躍而上,對歸瑤伸手:“過來。”

歸瑤像受到蠱惑似的,走上前去,把手搭在白喆手裡,他輕輕一拉,歸瑤穩穩的,也站上了桃木劍,白喆站在她後面,託著她兩個小手臂,向兩側抬起,與肩平行。在她耳邊說道:

“屏氣,凝神,身端體正,正視前方,準備好了嗎?”

歸瑤覺得耳朵有點癢,也不甚在意,答道:“準備好了。”

“嗖”的一下,桃木劍高高飛起,整個桃園已經全在腳下.....

“喂,你們這是作弊,不是說好了不許幫忙讓她自己來.....”姬千墨在下面大叫,什麼嘛,還可以這樣,大師兄也太雞賊了。

“喲呵~喲呵呵~~~~”長這麼大第一次御劍飛行,歸瑤此刻連毛孔裡都透著興奮,她高興地大聲呼叫。

此時,東桃院的閣樓上,顥天負手而立,月光灑在他身上,光而不耀,與光同塵……他看著天上繞空飛行的兩個人,嘴角微微抿了抿,而後又似乎輕嘆了一聲.....

其實,桃園裡的人都看到了,只不過心情各異......

繞了幾圈後,白喆問她:“記住現在的感覺了嗎?”

歸瑤點點頭。

“好,那我們下去。”說著,就御劍停在桃園門口與傳送陣之間的大片空地上。

將近三年沒離開過桃園,忽然站在這裡,歸瑤覺得自己身體輕盈了許多,好似一陣風都能把自己吹跑,靈臺一片清明,她不禁抬起雙手,自己打量著自己。

白喆雙眼含笑,道:“你現在試試控制桃木劍。”

歸瑤默唸仙決,這次,桃木劍充滿靈性地穩穩橫在了腳邊,可歸瑤剛想躍上去,桃木劍又掉了下來.....反覆幾次後,終於可以站上去了,剛默唸飛行決,桃木劍“嗖”的一下,自己飛出去了,歸瑤差點摔個大馬趴,還好白喆扶住了她.....

白喆很有耐心:“靈力凝聚丹田,凝神緩緩釋出,不要中斷,繼續。”

歸瑤閉眼,深吸一口氣,睜眼,再次默唸仙決,躍上桃木劍,氣沉丹田,屏氣凝神,緩緩釋放靈力,站穩後,默唸飛行決......這一次,終於飛起來了,先是低低的飛了一圈,歸瑤控制好劍尖,衝高了一些,又飛了一圈,再拉高.....歸瑤一陣狂喜,親人們,誰懂啊,這感覺,就像一個不會走路的人,終於可以自由行動!!!可是,嗚呼哀哉,高興過了頭,一下沒控制好,眼看就要從高空摔下來.....

還沒來得及提氣,一個白色身影飛掠過來,一把摟起歸瑤的腰,旋轉著慢慢降落.....

歸瑤被籠罩在一陣清冽的草木清香之中,很安心,四目相對,她只感覺白喆似乎有千言萬語,而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卿兮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