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宣佈退圈那天，粉絲反響很大，伺服器因為發言人數過多持續癱瘓。
至於時霧的退圈詞條，則一直掛在top位。
所有人都以為，新頂流的時代才剛剛開始，而時霧這條看起來有點任性的退圈微博，卻直接宣告了時代的結束。
現在網上的現狀就是——路人吃瓜，粉絲落淚。
唐琛也找到時霧，來和他談了這件事。
“十五，你要退圈的事雖然公司也早就同意了，但是粉絲方面的情緒還是得照顧照顧。”
他語重心長，又莫名有點心虛低頭喝了杯咖啡。
坐在對面的少年還穿著一身黑色睡衣，明顯才剛剛睡醒，被他給擾了清夢。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原因，唐琛有種他眼睛也是霧濛濛的錯覺，漂亮又軟，像個不分性別的睡美人。
睡夢人愣了愣，點頭道：“唐哥，你說吧，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時霧其實很乖，唐琛手底下藝人那麼多，最喜歡的就是時霧，顏值高性格好，關鍵還很聽話。
如果不是有婚約綁著，他肯定也不會這時候退圈。
就算是現在和他商量的時候，小孩也是一副乖巧聽話模樣。
唐琛輕咳了一聲，解釋：“是公司的決定，為了安撫粉絲情緒，需要你做點回饋粉絲的小活動。”
“不過具體是什麼公司沒有決定權。超話裡徵集了一下粉絲意見搞了一個投票，票數最高的就是你要做的。”
時霧抱著枕頭，認真聽著。
鴉羽般的睫尾微微垂落，還有點沒睡醒。
他點了點頭：“那第一是什麼？”
唐琛：“女裝直播。”
“……”
呆愣了幾秒，昏昏沉沉的少年驀然睜大眼睛，聲音含糊重複了一遍：“女裝……直播？”
唐琛略表同情點了下頭：“是的，女裝直播。”
時霧愣住。
唐琛知道這種要求確實非常強人所難了，但是……
“十五，這也不是公司決定的，這個選項也是粉絲提出來的，誰知道大家都投了……”
唐琛的話戛然而止，他看到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少年猝然趴下來，半張臉埋進枕頭，生無可戀.jpg
他只好小聲嘀咕，誰讓粉絲都投女裝直播了……
不排除有大量路人蹭熱鬧，但時霧本來媽媽粉也很多，漂亮崽崽穿女裝，可能多少也有點期待吧。
唐琛繼續道：“公司已經發過宣告瞭，你如果鴿了粉絲的話，可能第二天熱搜就變成了＃某頂流言而無信消費粉絲期待＃這種負面評論……”
“而且，你身上本來就沒有汙點，完全可以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退圈，要是沾了些汙點，實在有點太遺憾。”
時霧：“……”他好像被威脅了。
“我這不是在威脅你啊十五，不就是女裝嗎，咬咬牙就過去了，就當滿足一下粉絲的好奇心。”
時霧：“……”
趴了會兒，時霧慢吞吞坐了起來，黑眸幽幽看向唐琛：“女裝可以，前提是唐哥也穿。”
“啊？”唐琛懷疑自己聽錯了。
時霧又重複：“只要唐哥穿女裝，我就穿。”
唐琛：“……”小崽子報復心也挺強……
過分！這群粉絲也太過分了！怎麼能要求十五穿女裝呢！
時霧靜靜盯著唐琛，如果唐琛搖頭了，他就不穿了，大不了換一種方式感謝粉絲。
然而……
大概是想通了，唐琛忽然露出甜美微笑：“不就是穿女裝嗎，我穿就是了。”
時霧：“……”
哥，你其實可以有點節操的！
＃
化妝室。
時霧下午就被帶去了公司大樓。
直播用的也是公司的直播間。
唐琛和時霧一起化妝，化妝室的小姐姐一臉姨母笑，唐琛的同事們也都一臉戲謔調侃唐琛。
但到了時霧這邊，幾乎全是媽媽粉爸爸粉哥哥姐姐長輩粉，一邊誇崽崽好看，一邊安撫崽崽脆弱的心靈。
唐琛還是頭一次如此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差別對待。
給時霧化妝的是業內一位資深化妝師。
時霧底子好，很多步驟都省去了。
但既然是穿女裝，妝容也是按女生的來。
眼影腮紅一個不少，少年本來就殷紅的漂亮唇瓣，也抹上了一層薄薄唇釉，有種鏡面高光感，亮晶晶的，很適合出境。
化妝師也很興奮：“時老師，您底子真好，再戴上一頂假髮，簡直比女明星還漂亮！”
“……”
時霧對此不想回答。
他低垂下眼睛，根本不敢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沒一會，化妝師就拿了一頂黑色假髮來。
時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對方把假髮戴到他頭頂。
頭髮被輕輕扯到，他只蹙了蹙眉，也沒有管，更不敢抬頭看一下鏡子裡的自己。
然後時霧又感覺對方在打理他頭上的假髮。
一直折騰了很久，他整個人又迷迷糊糊被推進了更衣室，手裡也被塞了一套黑色裙子。
頓了頓，更衣室裡的少年面無表情垂眸盯了很久手裡一團黑色面料，然後慢慢把它展了開來……
一條抹胸黑色禮服，裙襬到膝蓋上方一點，胸前有一個大大的黑色蝴蝶結。
時霧：“……”
＃男生穿這個，真的合理嗎？＃
……
化妝室裡的工作人員此刻都在對著唐琛開玩笑。
唐琛答應時霧穿女裝，的確也做到了。
他五官比較硬朗，即便化了柔和的妝，依舊稜角分明，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違和感。
不知道是不是服裝師惡搞，唐琛穿了一身粉，假髮是兩個馬尾辮，頭上帶著粉紅色的貓咪髮卡。
金剛芭比既視感。
（大概芭比只佔了15%
而時霧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然後很快愣住。
少年漂亮的黑眸裡有些侷促和不適，一身純黑色的禮服襯得面板更加雪白，烏髮紅唇，微卷的一縷頭髮從圓潤雪白的肩頭垂落下來，整個人漂亮得不真實。
被那麼多人盯著，時霧感覺越發不自在。
他擰了擰眉：“不然不女裝直播了，我發一個微博，換一種方式回饋安撫粉絲，比如見面會之類的。”
“不！不用！”唐琛一點不想自己白穿女裝，而且時霧女裝的效果確實驚豔，他已經料想到直播的時候粉絲會是什麼反應了。
“十五，你這樣就很好，可以進直播室了，準備一下，早播完早下班。”
時霧看到唐琛的時候，目光古怪了一瞬，點了下頭。
還是他身後的小姐姐開口道：“唐哥，你還是別開口說話了，怪滲人的。”
唐琛：“……”他難道不可愛嗎？
沒眼光。
＃
粉絲一早就蹲在直播間了，就等時霧開播。
直播間一開啟，幾秒內人數就破了千萬。
還在持續上漲。
直播間的螢幕還是黑屏，時霧坐在沙發上，還是十分不自在，在粉絲面前穿女裝。
蘇凜今天不在，所以他甚至都沒有把自己要女裝直播的事告訴蘇凜。
這畢竟不算什麼好事，而且時霧也不確定，蘇凜會怎麼想，他有點擔心被嘲笑……
直播間開始切入畫面的時候，鏡頭剛好懟到時霧發呆的場景。
原本密密麻麻的彈幕，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丟，這漂亮妹妹是……我家霧崽？】
【臥槽家人們，我石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崽崽太漂亮了，是在發呆嗎？也太可愛了嗚！】
【嗚嗚，這明明是漂亮閨女，我家兒子漂亮起來分分鐘秒殺娛樂圈女明星！！！】
【寶貝，醒醒！回回神，老公想聽你說話】
……
還是工作人員提醒，時霧才回神看向鏡頭。
“大家好，我是時霧。”
【嗚嗚嗚，寶貝下午好！聲音好甜】
【老婆的嘴巴看起來就很好親，想嘬一口】
【這鎖骨也太撩了吧，羨慕假髮】
……
時霧瞥到了彈幕，呆了一秒，只想趕緊逃。
唐琛說這次直播沒有特別要求，主要是跟粉絲互動，滿足他們的要求就可以了。
但時霧一眼看下去，幾乎沒什麼他能做到的正常合理的要求，而且很多彈幕都在打擦邊球……
【寶貝，唱個歌可以嗎？想聽qvq】
【霧崽崽，別理那些lsp，我們獨美麗】
【寶貝穿的太少了，披件外套吧，直播間太多便太了，寶貝要保護好自己】
……
時霧最後打算唱一首歌。
他開啟音樂APP，低頭選了起來。
與此同時……
中途開啟直播的蘇凜，整個人僵住。
片刻後，血族抬起眸：“他今天下午有直播？”
陳飛面無表情點頭：“嗯。”
蘇凜垂下眸，狹長漆黑的眼睛，緊緊盯著畫面裡漂亮到極致的少年，繼續道：“女裝？”
語氣似漫不經心。
陳飛依舊點了點頭：“是的，先生。”
頓了頓，矜貴優雅的血族抬起手，修長指尖觸碰了下螢幕裡少年白淨的臉頰。
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凜微微發怔。
眼下，有七千多萬的人在看直播，在看他家小孩。
蘇凜越看，眉毛皺得越深。
裙子太短了，鎖骨和肩膀幾乎全露了出來。
沉默了幾秒，血族不滿地站起身，很快消失在原地，徒留一抹薔薇花香。
＃
直播間的觀眾一邊言語打擦邊球，一邊直勾勾盯著畫面裡的少年。
時霧不做什麼，就穿這麼一身坐在那兒，就夠他們看一個下午了。
然而鏡頭忽然被一隻手擋住，所有人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整個畫面就黑屏了，但直播還開著，應該是鏡頭被遮住了。
遮鏡頭？！
【不是，家人們，我剛剛好像看到一隻漫畫手】
【我也看到了！那手是真好看啊，不過，手主人是把攝像頭給遮上了嗎？】
【好像有瓜？】
【寶貝不會有什麼事吧？我好擔心內部人員覬覦我家寶貝美色，對我寶這樣那樣！】
【@唐琛，經紀人是不是該解決一下？】
……
時霧是在聞到熟悉的薔薇花香後，才抬起了眸。
看到蘇凜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又呆又愣。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讓蘇凜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頓了頓，他低下頭，聲音很輕：“哥，你怎麼來了？”
時霧不習慣叫阿凜，老公也喊不來，像以前一樣叫先生又太生疏了。
所以折中之下，他只好叫對方哥。
眼下。
血族垂著眸，長身玉立，修長身影縈繞著冷冽的薔薇花香。
時霧看的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時霧也有種做錯事的感覺，莫名不敢抬頭。
蘇凜能進來，顯然唐琛他們都被打點好了，公司也沒人能攔他。
這個直播似乎……也進行不下去了。
時霧很心虛，沒有抬頭，纖長的睫毛幾乎壓到了白軟臉頰上，如同帶著露珠的玫瑰花瓣般的唇，也微微抿起。
他一低頭，鎖骨凹陷加深，線條漂亮又流暢。
蘇凜頓了幾秒，抬腳上前，彎腰攬住了時霧的腰。
他維持著俯身的動作，一隻手掌握住時霧腰身，稍微用了點力，面上卻一言不發。
時霧被環抱起來的時候，還是愣了下。
蘇凜沒有說話，抱著時霧離開。
在走之前，他扯下遮住鏡頭的西裝外套，包住了時霧露在外面的細白長腿，細心又備至，滲透進骨子裡的優雅矜貴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蘇凜不說話，時霧就更不敢開口了。
倒不是怕他，就是有種孩子般的做錯事的心虛。
他不該答應女裝，這是原則性問題。
哥可能生氣了，因為他穿女裝。
蘇凜抱著時霧離開，公司的人也沒一個敢攔的。
至於中斷了的直播間，女裝唐琛則上去救場，解釋了一下，可能女裝起了效果，觀眾質疑和怨言也消了許多，一部分粉絲被他粉紅蘿莉金剛芭比的模樣給逗樂了，話題轉了些。
但直播忽然中斷還是引起了群眾揣測。
最後唐琛迫不得已，按著眉心，心累又無奈道：“你們寶貝被他正牌老公抱走了，看人家老婆看了十幾分鍾了，也該知足了！”
彈幕又炸開，和意料之中的一樣。
熱搜不需要公司買，就很快衝上了第一。
不得不說，時霧的確是實力過硬的熱搜體質。
如果能一直待在娛樂圈，前途無量，公司也能賺得盆滿缽滿，但有蘇總施壓，沒人敢把時霧當成一棵搖錢樹。
也是說退圈就退圈，高昂違約金一次性付清，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的確這點錢對蘇凜來說也就跟一滴水一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何況他們公司也不敢跟蘇總坐地起價，該賠多少就多少。
哪怕的確挺捨不得時霧的，好不容易出來一個頂流，雖然跟他們公司關係不是特別大，主要藝人本身條件好，但也還是非常遺憾。
蘇凜抱著時霧到沒人的地方，就伸開了後背暗紫色的巨大蝙翼，張開時幾乎完全遮住了背後的金色陽光，時霧感覺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
濃郁的薔薇花香覆壓下來，讓他整個人也變得暈乎乎起來。
血族煽動蝠翼，緩慢飛到空中。
失重感讓時霧只能靠抓住蘇凜的衣服獲得安全感。
他還是不敢說話，直到蘇凜帶他飛到莊園，直接從敞開的窗戶飛進臥室。
穿著漂亮女裝的少年被放到了柔軟的床鋪上。
時霧剛躺下來，就乖巧地坐起來認錯。
“哥，我不該瞞著你去直播，更不該穿女裝……”
蘇凜怔了怔，原本剋制的眸色不受控制加深。
他沒出聲，企圖掩蓋自己此時的異樣。
但他面前的少年似乎一無所覺，把所有都攬到自己身上，主動認錯。
甚至……
時霧慢慢偏過頭來，露出了光潔雪白的側頸，聲音又輕又軟：“你咬我吧，哥，這次我不會再喊停了。”
血族青年眸光一緊，很快，視線便不由自主鎖定在少年頸間。
蘇凜的自制力向來很好，但遇到這樣的場面，那點剋制矜持也瞬間變得不堪一擊。
唇畔尖牙已經忍不住探出了一點。
“不怕疼了？”
他微俯下身，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時霧的頸部。
嗓音微微生澀，極力剋制感很明顯。
漂亮又乖的少年認真道：“不怕……”
就這一次可以不怕。
…
蘇凜微僵，屬於血族的剋制理智再支撐不住，土崩瓦解。
他長腿微屈，抵在時霧中間，另一條腿半跪在床面上，修長手指按著少年微涼白皙的肩膀，把人摁倒在了床上。
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
時霧還是愣了一下，然後乖巧側過頭，把後頸毫無保留露給對方。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時霧還是有點緊張。
一方面是怕疼，另一方面被血族咬後的感覺很羞恥，他完全控制不住這種感覺。
被血族完全制住的少年，脆弱精緻如櫥窗裡易碎的玻璃娃娃，手指悄無聲息勾住了一小截被子，牙關緊咬著。
明明怕死了還一臉強撐的乖巧模樣，令人既心疼，又很難剋制住心底的猛獸。
蘇凜喉結動了動，緩慢俯下身。
薄涼的唇印在了少年雪白頸間。
與此同時，時霧身體微微僵了下，睫尾不安掃動起來。
很快，尖牙抵著面板的冰冷感襲來。
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在被咬破的那一瞬間，時霧還是控制不住輕輕嗚了一聲。
血液流逝時伴隨的酥麻異樣感，是最折磨的。
少年垂下漂亮的黑色睫尾，忍不住攥緊了一截黑色裙襬，慢慢手心暈出汗來，濡溼了那片柔軟的上乘布料。
時霧壓根沒有注意到，他抓裙襬的時候，不可避免下襬又往上撩起來許多。
細白長腿貼著血族青年厚重冰冷的西服衣料。
下一秒，冰涼指尖忽而貼上來。
衣襬被勾起……
時霧微怔。
甚至忘了脖子被咬得很痛的事實。
他偏過臉，看到蘇凜漆黑的眼睛裡瀰漫出一點深紫顏色，又像是濃烈的酒紅，帶著能吞噬一切的濃重色彩。
少年雪白下巴尖被勾住。
儀態優雅的血族微垂下眼瞼，吻落下時，帶著一點薔薇味道的血腥。
時霧傻傻的，感覺，蘇凜好像要把他給吃掉。
本能感受到危險。
被放開時，少年深呼吸，嗓音低啞不已。
“哥，我……”
看到時霧無措怔愣，眼尾發紅的模樣，蘇凜喉嚨滾了滾，白皙的指骨緩慢扯住了少年撩到腿根處的黑色裙襬。
“我不喜歡你穿裙子。”
“刺啦——”
時霧：……
哈？
可他更不喜歡什麼都不穿qvq
頓了頓，少年眨了下眼睛：“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他聲音微啞，並且帶了點討好的味道，所以聽起來又乖又軟，整個人就像一塊渾身散發著甜味的小糖糕。
蘇凜稍頓。
俯下身的同時，清冷的嗓音沙啞出聲：
“不，我是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