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姜伽,林央到底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出現在楓山公館的時候,林央不由暗罵自已又中了封瑤的激將法。
封瑤可不管林央怎麼想,挽著他的手大搖大擺的往公館內走去。
她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有趣的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姜伽分享了呢。
想到姜伽崩潰難支的樣子,她就開心。
只是,當她站在院子裡的時候,精緻的小臉上盡是扭曲的憤怒。
往日清冷的庭院,擺滿了許多稀有的名貴百合。
西南角落裡放置了一個巨大的毛絨白兔,這般少女氣滿滿的東西顯然是為了討好某人而設。
封瑤猛地拽下一支百合,剛捏在手心還未動作,公館裡的傭人就跑了過來。
“小姐,萬萬不可。”
“這些是先生特意為姜小姐準備的,毀壞不得。”
林央一怔,牽了牽在動怒邊緣的封瑤。
“瑤瑤,別惹你哥不高興,我們走吧。”
這麼看來,姜伽已經沒事了。
或許本就是封瑤誆騙他的也難說。
不知封瑤是否忌憚封玄的心狠手辣,難得的封瑤竟沒反駁任由林央牽著離開了。
剛走出公館,封瑤坐上紅色扎眼的跑車,冷著臉對林央說道:
“你自已先回去吧,我有點事。”
“瑤……”
轟鳴的汽笛聲跋扈響起,遮掩了林央的聲音。
眼看著只能看見一個小紅點之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林央面前。
“先生,打車嗎?”
司機臉上快笑出了花,這個地方是私人住宅,住著的人又非富即貴,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形單影隻的顧客。
林央沒什麼猶豫的上了車,指著正在過彎道的封瑤的車。
“跟上她。”
方才封瑤眼裡的恨意那麼濃,他看著都心驚。
“得嘞。”司機道。
姜伽並未離開楓山公館,方才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封瑤的聲音。
走下樓,又沒見到人。
“封瑤來過了嗎?”姜伽問忙碌的傭人。
傭人想了想,“小姐不曾來過。”
先生說,不讓姜伽小姐與封瑤小姐碰面,傭人也就瞞下了此事。
姜伽點頭,難道是她聽岔了?
“封玄還沒回來嗎?”
姜伽看了眼天色,在殯儀館暈過去後她就沒見到陳媛,姜棋的後事她總要撐起來的,如今已耽擱了不少時日。
傭人搖頭,“先生還未回來。”
不知為何姜伽心裡總感覺有些發慌,就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隱隱不安,想要快些見到陳媛。
“你幫我告訴封玄我先回家了,讓他別擔心。”
這幾日她昏昏沉沉的,心臟不太舒服每每清醒的時候,總能看見封玄泛紅的眼眶。
滿是心疼,還有……痛苦。
封瑤直接打車回了家,開啟門進去家裡靜悄悄的。
“媽?”
無人回應。
姜伽直接往陳媛臥室走去,裡面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溫度。
恐慌更強烈了。
“電話,打電話。”
姜伽翻遍了包包也沒找到,忍不住紅了眼眶。
“伽伽!”
就在姜伽無助的時候,低沉好聽的聲音驀的闖入。
姜伽抬眸望去,就見一身風塵僕僕的男人臉上帶著薄汗,在見到她的那一瞬心裡的不安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怎麼不等等我。”
封玄剛處理完公司的事,就接到公館的電話收到姜伽已經離開的訊息。
自手術室那件事之後,封玄幾乎不能忍受姜伽離開他的視線。
“阿玄,我媽媽不見了。”
姜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抓住封玄的手,“幫幫我,幫我找找她好不好?”
“她現在一定難過極了,她會撐不住的。”
姜伽著急到語無倫次。
“伽伽別緊張,冷靜好不好?”
封玄把淚眼朦朧的姜伽攬進懷裡,輕揉著她後頸安撫。
“你媽媽已經回了川城,她臨走前來公館看過你。”
“那時候你昏迷著,所以才不知道。”
“你媽媽沒事,她很堅強。”
封玄的嗓音很輕,哄小孩般哄著姜伽。
“川城?”姜伽微愣,抬頭看向封玄。
她未聽陳媛提起過。
封玄垂眸睨著她的眼睛,“嗯,你媽媽說要帶你爸爸落葉歸根。”
雖然這很可能是陳媛當時想要把姜伽從他身邊帶走的藉口。
他查過陳媛的行程,確實是回了川城。
“回去,我要回川城。”
“媽媽她現在需要我。”
想到她昏迷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姜伽就感覺自已十分不孝。
眼下,封玄哪有不依的。
“好,我現在讓人訂機票,我陪你一起回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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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抱著姜棋的骨灰孤零零回了川城。
沒驚動任何人。
給姜伽的手機打了幾次電話,都顯示關機狀態。
想到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陳媛只感覺一陣無力。
默默給姜棋選好墓地,也順帶在旁邊替自已也買了一個。
相伴這半生,死後自然也是要在一起的。
收拾好這裡的一切,她總是要回南城陪著姜伽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
這天,陳媛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姜夫人,想救你的女兒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粗礪沙啞,很顯然是經過變聲的。
“伽伽怎麼了?!”陳媛一聽,被嚇得六神無主。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封玄已經替姜伽qian了手術同意書,準備把她身體裡不屬於她的東西——剜出來呢!”
電話那端的女人怪異的笑了起來,有些瘮人。
“什麼?!”
陳媛的腿徹底軟了,嗓音抖得厲害。
“不可以!她會死的、她會死的!”
陳媛無助又恐懼的重複著,死死抓住手裡的手機,手背青筋凸起整個人顫抖到不行。
“哼!”
“姜伽不過賤命一條,她身體裡那顆心臟的主人本應該才是封家真正的掌權人!”
“這樣的心臟,她怎麼配擁有?”
電話那端咄咄逼人,甚至是有些癲狂。
“如今,你想救她只有以命抵命。”
像是故意亂人心神,又像是惡魔低語的誘惑。
“姜夫人,你願意嗎?”
結束通話電話,陳媛徹底跪倒在姜棋墓碑前,眼裡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好半晌,她臉上掛著欣慰的笑。
寸寸撫摸著墓碑上姜棋的名字。
“這樣也好,我很快就能來陪你了。”
陳媛眼神不捨,“只是苦了伽伽,往後這世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