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心跳的厲害。
被黑影的殺機鎖定,她好像連身體都無法控住了。
無錯書吧“等等!”柳容咬咬牙,喊了一聲,想尋到生路。
剛才驚魂一瞥,她看清了黑影的臉。
是同為學校老師的陳源。
因為不是一個學院的,平時也就是見面簡單打個招呼而已,並不熟悉。
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拖著……一個活人?
柳容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連衣服都像是溼透了,冷風一吹,涼颼颼的。
“我什麼都沒看見!”柳容道。
“我也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
語言蒼白無力,但柳容就想試試,萬一呢?萬一有用呢?
黑影笑聲低沉,彷彿覺得柳容很可笑。
他篤定道,“你看見了,柳容。”
隨著陳源的話音落下,柳容心中泛起無力。
他不會放過她了。
柳容深吸幾口氣,胸膛劇烈起伏。
“陳老師,為什麼?”
陳源沒去解答柳容的疑惑。
他輕手輕腳的將腳邊的袋子往邊上放了放,目光落在柳容身後。
“親愛的,出來吧。”
柳容瞪大眼。
她聽到,身後忽然傳出‘咔咔’‘咔’的動靜。
一股冷到似乎可以凍住血液的寒氣逐漸鋪展開來,牢牢將她籠罩。
柳容脖頸上汗毛直立,滿腦子都是危險來臨的預警,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
身前,梅映雪也在一瞬間伸出腫脹的手臂,試圖拉開她。
“阿容!”梅映雪嘶吼一聲。
太危險了,她忘記遮掩自己,喉嚨中發出的聲音都帶著氣泡破裂的聲響。
柳容那雙溫潤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猙獰醜陋,宛如泡爛了的饅頭似的面容。
梅映雪早已不跳的心臟,此時忽然動了動。
她氣勢不減,發了狠一般直衝柳容而去。
被水汽浸透了的手臂擦過柳容耳邊,掀起一股勁風,然後抓住了她身後出現的行屍。
柳容此時,才恢復了呼吸。
她艱難的挪動好像被凍僵了的雙腿,往身後看去。
那是一個女人。
她面色是獨屬於死人的青白之色,頭髮被打理的整齊柔順,編了長辮,還點綴著鮮花,身上穿的是款式新穎,顏色靚麗的連衣裙。
脖頸上戴著光澤柔潤的珍珠項鍊。
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個漂亮的女人身上到處都是被縫合的痕跡。
身軀上也可以看出來骨骼斷裂的樣子,動作間很是彆扭。
這些傷處,都被人細心的用粉底遮掩,但還是可以看出扭曲的紅色印記。
女屍伸出來想要抓住柳容的手臂被梅映雪死死鎖住,不能再進分毫。
陳源笑道,“看不出來,柳容,你養的鬼這麼忠心,你用了什麼辦法,讓她看起來,這麼靈活?”
柳容心中生出怒火,“陳源!你殺了她做成了行屍?”
陳源固執的問道,“你是怎麼留下她的靈魂的?看起來,還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柳容別過頭去,緊緊攥住拳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真是個瘋子!”
自從看到女屍,她就覺得,太殘忍了。
陳源將她折磨致死,然後裝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甚至把她當成狩獵的武器!
真是變態至極!
柳容心裡狠狠唾罵道。
“不願意說嗎?”陳源在一邊自言自語,而後抬頭看向女屍,眼神頓時變得溫柔。
“親愛的,我們抓住她,讓她仔細說說用了什麼辦法好不好?到時候,你就能想起自己是誰了。”
他話音一落,女屍立刻動了,手腕一轉,從梅映雪的牽制下掙脫開,身形如同鬼魅般迅速,向著柳容抓來。
柳容一看女屍泛著紫黑的指甲,就明白了絕對不能被她抓到。
幾乎在女屍動了的同時,她也腳下一轉,往旁邊衝去。
這種關鍵時刻,她也顧不上鬧出什麼大動靜吸引來其他東西了,一邊跑,一邊將阻礙自己的東西推翻或者踢開。
一時間,整個倉庫裡都是叮鈴哐啷的各種聲響。
沒跑出幾步,梅映雪就又攔住來女屍,一鬼一屍糾纏在一起,給柳容爭取了十分珍貴的逃命時間。
但她還沒鬆口氣,就看見陳源動了。
他速度奇快,幾乎眨眼間就要衝到柳容面前,看起來比起專門練過的人都要快。
柳容低咒一聲,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跑。
這次,她邊跑邊順手抓起視線所及內所有能拿得動的東西往後扔,丟下各種阻礙物試圖擋住陳源片刻時間。
很快,一追一逃間,兩人繞著整個大倉庫就跑了一圈。
回到梅映雪和女屍糾纏的地方時,柳容死命咬著牙,腳步不停,腦子瘋狂轉動。
生路!
生路到底在哪?
一鼓作氣跑到外面?可濃霧中有各種妖魔鬼怪,她根本無法抵抗!
那繼續在庫房中兜圈子?不行的,體力總會耗盡!到那時,她就只剩死路一條!
柳容視線落在裝扮精緻,但毫無生息的女屍身上,忽的有了一個想法。
有點對不起這可憐的女孩,但是她保命要緊!
心念電轉間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身後的陳源即將抓到她。
柳容一邊加快步伐,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喊。
“映雪!那女屍,廢了她!”
原本只是擋住女屍不讓她去抓柳容的梅映雪,幾乎在話音還未落下的瞬間就將雙手微微一側,直衝女屍的脖頸而去,鋒利的指甲輕易劃開皮肉!
黑暗中無人看見的地方,陳源面色大變。
“你敢!”他大吼道,毫不猶豫的放棄殺死柳容,轉而衝向女屍的位置。
這一次,陳源的速度比剛才追逐柳容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好似一眨眼間,陳源就擋在了女屍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背對著兇戾之氣大盛的梅映雪。
來不及收手,梅映雪也不想收手,青黑的指甲狠狠刺下,頓時血腥味瀰漫開來。
陳源卻像是一點都感受不到痛意,低著頭去檢視女屍身上的傷口。
“寶貝,傷到哪了?”他一張口,才讓人聽出來,剛才那一擊對他確實造成了影響。
嗓音中壓抑著傷口傳出的痛楚,又帶著幾分對女屍的急切關心。
陳源顫抖的指尖扶上女屍細弱的脖頸,出現了一道皮肉被切割的傷口,泛著獨屬於死人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