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幸運對於梁思言來說是不幸。
“你一直都在等孟姿？”梁思言又問。
鬱未遲冷淡道：“是，我一直在等她，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間有沒有可能，也不敢奢望，但還是等下去了。”
梁思言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就好像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鬱未遲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無疑不讓人覺得失敗。
“在過去，我記得你和孟姿並沒有那麼相熟。”梁思言說。
“但是和她之間怎麼樣，我心裡有數，有的人驚鴻一瞥，有的人第一眼便相看兩厭。”鬱未遲的語氣溫和，沒有一點讓人反感的惡意，“我一眼就認定了她，所以往後只能是她，別人都比不上。”
梁思言當初沒覺得鬱未遲有任何的存在感，甚至可以說他如果不站在孟姿身邊，他都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你是要我恭喜你苦盡甘來還是時來運轉？”梁思言的語氣涼薄。
“都不需要。”鬱未遲抬眼看向他，“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孟姿了。”
鬱未遲並不是宣示主權，孟姿已經放下過去的一切了，他希望過去的人和事都不要再來打擾到她，能讓她過得自在些。梁思言的出現會讓她變得戾氣很重，即使她的行為與嘴上說覺得無所謂，可她仍然會受到影響。
“她既然已經選擇離開了，就證明她放下了曾經的事，你的到來並不會改變什麼。”鬱未遲繼續道。
“你就這麼自信篤定？”梁思言的心裡生出怒意，面色冷漠，“她不需要你幫她做主，這些是你的強加給她的臆測嗎？”
鬱未遲依舊冷靜，他能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是孟姿給予的，“我不是自信，我是相信她說的話，她和我說過自己永遠往前走，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回頭。”
梁思言沉吟了片刻，孟姿之前也跟他說過這樣的話，看來是在提醒他。
原來她早就提醒過他了，他當時沒當回事，只覺得她在故意陰陽諷刺他，耍耍嘴皮子討個痛快而已。
他自嘲地笑笑，注視著鬱未遲的眼中情緒極為明顯，“你缺席了那麼多年，我也同樣缺席了很多年，可我比你早點和她重逢。你知道我和她重逢的那段過往嗎？”
鬱未遲並未出聲，梁思言看到他冷淡的臉有些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一點陰暗情緒，急迫道：“我和她幾乎都在一起，什麼該做的、什麼不該做的我和她都做了，我們很契合，就像固定的伴侶那樣。”
梁思言把話挑明，“我擁有過她。”
鬱未遲把手裡的活停下，站起來與梁思言對視，他的話並未激怒他。
“那為什麼不珍惜？”鬱未遲問梁思言，直接了當，“如果好好珍惜，你如今就不會來到這裡找她纏著她。如果你尊重她，就不該把這些話說出來，你一點都沒有顧及到她本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僵化，眼神皆是毫不退讓。
“實話你聽得不舒服？”梁思言的目光冷銳與鬱未遲對峙，“我和她的事，孟姿有沒有告訴過你？”
“她沒有告訴我。”鬱未遲道，“我也不會問她，她想說我就樂意去聽。”
梁思言說：“還是她不想告訴你？”
鬱未遲迴話，雙目正視他，“我沒打算了解她的過去，我只珍惜我現在所擁有的，不管她的過去如何，她只要是孟姿，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她。”
“你說的那些話並不會讓我心生芥蒂，更加不會起到關係破裂的作用，你有和她的過去，我有和她的未來，互不干擾。”
對於鬱未遲的反應，梁思言的心悶堵住，目色變得深沉，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你說得挺好的，如果用精神勝利法會讓你心裡舒服一點，那就希望你繼續保持著這樣的好心態。”
鬱未遲突然不想和他再多說些什麼，“梁思言，我的話已經言盡於此。”
孟姿這時候從屋裡出來，“梁思言，你滾！”
梁思言安靜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孟姿：“你是覺得我煩了是嗎？”
“對，就是煩你，看到你我一點好心情都沒了。”孟姿說狠話的語氣很重，“就算我過去和你有點什麼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當狗皮膏藥自掉身價了，鬧得很不好看，也很煩人！”
“還不是為了你，為了留住你，我想要見你！”梁思言緊緊注視著孟姿揚聲說，他眼裡的滿是激憤。
“我不需要，你趕緊滾！”孟姿立刻反駁回去，“誰稀罕你為了我。”
“……”
孟姿劈頭蓋臉地一頓罵，讓梁思言有些難堪。
宋媽也從屋裡出來，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吵起來了？”
孟姿靜靜地看著梁思言，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心裡忍不住冒火，想對他惡語相向，她還有很多惡毒的話，可還是忍著了。
“吵什麼呢？有話好好說。”宋媽看向鬱未遲。
鬱未遲出聲：“沒事。”
梁思言垂下眼，向著宋媽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對不起，打擾了。”
他說完，轉身離開。
宋媽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裡帶著疑惑，“這……這就走了？”
她又看看孟姿：“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孟姿搖了搖頭，“宋媽，沒事，他這人就是欠罵，不用理他。”
宋媽：“……哦。”
回到樓上，鬱未遲將月季插入花瓶裡，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孟姿，他走去坐在她身旁。
“別生氣。”鬱未遲輕聲說。
“我沒有為他生氣。”孟姿彎了下唇角，“聽他說的那些話，我很不爽而已。”
鬱未遲看著她側臉，淡淡地笑，“其實不爽的是我。”
孟姿偏頭打量他，“怎麼就不爽了？”
“遇到情敵必定是看對方不順眼的。”鬱未遲說。
“那你怎麼邀請他來家裡？”孟姿用手指勾了勾鬱未遲的下巴，“你總不會是惦記著那點同學情誼吧。”
鬱未遲對上孟姿的眼，“我是告訴他希望他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孟姿“哦”了一聲，抬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