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婉兒來京城了?”
李秀寧奇怪的問道。
徐昆無精打采的回覆道:“都到了,我們分析的那幾個人早早就到了。”
睡眠不夠的結果就是他大腦有些混亂。
這些訊息是早上從長孫孝口中得知的。
“在哪裡?”
李秀寧聞言大喜,剛才的失落感煙消雲散。
“諾,前面。”
徐昆努努嘴,李秀寧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瞧去,只見一個華麗的客棧就在前方,牌匾上書‘迎客樓’。
她忽然想起來了。
這個‘迎客樓’是大岐都城最為出名的幾個客棧之一。
外人來大岐若是走的官家路子的使者之流,定會被安排到朝廷指定的驛站裡。
而若是無官身的人來大岐,便大多會住在這個迎客樓。
當然,肯定得有點身家的那種,否則也住不起這看起來就頗為昂貴的迎客樓了。
不得不說,這迎客樓的老闆很有生意頭腦。
客棧外表看起來便是富貴堂皇,在這京城南側的平民窟中屬實醒目。
兩人大踏步的走進客棧。
徐昆眼見那職業的假笑掛上了迎客樓小二的臉上。
他正欲開口,只見那小二彷彿躲臭蟲一樣繞開了他,湊到了李秀寧的身旁。
“這位姑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吃麵!”
徐昆一嗓子把李秀寧和小二嚇了一跳。
眼見李秀寧低著頭走到徐昆身後。
小二這才醒悟過來。
敢情認錯正主了。
“哎呦,這位大人,您看我這眼瞎的,咋就沒瞧見您這貴人,您可莫要和小人一般見識。”
小二趕緊湊到徐昆面前,一臉諂媚。
本以為這小校尉一臉窮酸樣,想必是個護衛之流,而這女子衣著華麗,氣質逼人,所以才看走了眼。
沒想到內有乾坤,這校尉才是正主,可是這說不通啊,莫非這校尉有什麼特殊的本領?
小二的這種反差讓徐昆十分舒服,不過此刻他必須保持高冷,畢竟是來查案的,當官的威嚴得在。
他將天策府腰牌往桌子上一丟。
“天策府查案,叫你們掌櫃的過來。”
“天策府?”
小二聞言略作思索,片刻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一雙豆眼卻是已經不受控制的瞧向徐昆的兩腿之間。
眼前這位便是那個遛鳥校尉?
他又看了看一臉懵逼的李秀寧,一副秒懂的樣子。
難怪如此!吾輩楷模,吾輩楷模!
就在徐昆才反應過味的時候,小二已經著急忙慌的跑向了內堂, 通知掌櫃去了。
不消片刻,一個掌櫃模樣的人便滿頭大汗的從內堂掀開門簾,在小二的指引下走到了徐昆面前。
那掌櫃趕緊躬身行禮,餘光瞄了一眼腰牌,確定為真後,便直起身來笑道:“徐大人,這邊請。”
徐昆和李秀寧順著掌櫃的指引走進了內堂。
各自落座後,徐昆開門見山:“掌櫃的貴姓?”
“不敢不敢,小人姓許。”
“哦?許掌櫃,本官就直說了。”
徐昆擺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好,隨後道:“本官正在辦差,其中涉及到一些人,應該有可能住在你這裡。”
他掃了眼李秀寧,李秀寧便自懷中取出一份她謄抄的名單,遞向許掌櫃。
許掌櫃行禮接過,不敢耽誤,仔細檢視起來。
片刻後,徐昆和李秀寧走上了客棧二樓的天字一號房。
據那掌櫃的講,姜婉兒和楚河正是住在客棧裡的,正巧也是天字一號房和二號房。
只是此刻楚河不在客棧內,大早上便出門了。
還是一旁那個看著徐昆滿臉崇拜的小二說的。
無奈,兩人只好先來到天字一號房,那姜婉兒的房間。
徐昆伸手輕聲叩門,短暫的安靜後,一聲冰冷的女子聲音自房內傳來。
“何人?”
徐昆笑答:“在下大岐天策府校尉徐昆,有事相商。”
屋內靜默片刻。
隨後屋門緩緩開啟。
一道端莊的身影坐在屋內茶几旁。
膚若凝脂,眉眼秀麗,懷中一隻收拾的十分整潔的白貓正在昏昏欲睡。
正是傳說中的南海姜婉兒。
“徐大人請隨意。”
姜婉兒面無波瀾,玉手伸展,示意徐昆進屋。
徐昆拱手回禮,便與李秀寧走進屋內。
迎客樓不愧是大岐接待江湖人的既定之所,這天字號房間更是典雅清幽。
彼此落座後,徐昆琢磨著怎麼旁敲側擊一些線索。
略作思索,他開口道:“婉兒姑娘此次可是來參加演武大會的?”
姜婉兒面無悲喜,輕輕頷首示意正是此意。
眼見這姜婉兒態度冷淡,徐昆有些尷尬。
那姜婉兒卻是秀眉掃了一眼李秀寧。
“九殿下?”
李秀寧一副錯愕的樣子。
“你認得我?”
姜婉兒總算是有了一絲笑容:“望殿下紫氣環繞,氣質非凡,皇室內符合您這年歲的人怕只有九殿下了。”
還是個神棍?
徐昆呆了。
姜婉兒接著不再理會李秀寧,而是低頭撫摸著似乎醒來的白貓,白貓被姜婉兒摸的十分舒服,口中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
氣氛頓時更尷尬了。
“徐大人來此莫非為了近幾日發生的人命案子?”
姜婉兒擺弄著手指尖的白貓掉落的毛髮,漫不經心的問道。
徐昆聞言急忙拱手:“婉兒姑娘厲害。”
不愧是神棍,這世界有買彩票的地方或者賭場麼?定要和這婉兒姑娘打好關係。
那姜婉兒卻是呆了半刻,隨後面色有些古怪。
“徐大人區區九品武夫,便不怕牽扯過多,搭了性命進去?”
這?這是被看不起了?
“哦?婉兒姑娘這是看不起在下了?”
徐昆氣極反笑。
“無所謂看得起看不起,實話實說罷了。”
姜婉兒並不理會徐昆的感受,她雖然只是六品,但是因為南海修煉法門與眾不同,一般的六品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眼前這個
粗鄙的九品武夫。
說你你不服?那就打回來啊?
打不回來,就受著。
姜婉兒雖然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南海的修煉法門本來就是眾生平等之道,所以這話在她眼中便是理所當然的存在。
“姜姑娘,既然話已說開,本官便不再繞圈子了,你近幾日行蹤如何?本官既然負責此案,當有糾察之責。”
既然話已經說到此處,徐昆也懶得裝了。
這姜婉兒確實容貌姿色屬於上乘,而且那寬大的袖袍之下的身段也令人想入非非。
本來徐昆還打算展示一番自己的翩翩君子的風度。
不過既然你看不上我,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姜婉兒仍然是一副淡然的神色:“我是三日之前抵達的這裡,近幾日就呆在客棧了,偶爾為附近的百姓看病問診。”
“那你是如何得知這案子的呢?”
“偶爾聽起病人們談起。”
“為何不報官?”
“我又不是大岐之人,為何要報官?”
“...”
這姜婉兒雖然看起來端莊的很,這嬌嫩的小嘴倒是頗為厲害。
問了半天一無所獲,徐昆有些氣餒。
李秀寧更是閉緊了嘴巴,這口舌之爭她段位還不夠。
眼見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到什麼,徐昆無奈的嘆氣起身準備離去。
而姜婉兒卻彷彿做了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眼眸輕垂,表示送客後,便不再理會匆忙逃竄的二人。
徐昆走到房門的時候,看到姜婉兒正將桌上放置的點心小心的餵給白貓,不禁嘆道。
“久聞江南富庶,這點心可不便宜啊,本官平日裡可都是吃不到的。”
言下之意是你浪費糧食可恥,還是本大人艱苦樸素,這錚錚風骨不是你鋪張浪費之徒可以比擬的。
不想那姜婉兒聞言絲毫不在意,她將點心捏成小塊喂入白貓口中,淡然道。
“點心便宜不便宜它就是這個價格,買不起的人不如好好反省自己,有沒有努力辦差,餉銀是否有增漲。”
....
徐昆掩面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