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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殺、二殺、三殺

蔣映南氣得面色發紫,脖頸青筋畢露,狹窄的氣管好像是打氣筒,呼呼喘著粗氣,“惡毒,惡毒至極。小兒間的口舌之爭,居然要置人於死地?”

“陛下,求陛下做主,老臣,老臣就這麼一個孫子啊!”

蔣映南哽咽的說不出話,兒子戰死沙場,兒媳婦受不了丈夫的離去,自刎在墳前,只留下一個小孫孫。

他,他……

一抹淚水從渾濁的眼底滑落。

徐明則則是擔憂的看了眼皇帝,看到他努力壓制著眼底的憤怒,但臉上還算平靜。

這才看向蘇卿沫,顫抖著嘴唇道,“閨女……”

“爹放心,我能治。”

既是說給徐明則聽的,也是說給上座的皇帝聽的。

她相信皇帝已經聽懂了她的隱喻,那麼接下來,皇帝就會配合她的行動。

把幕後之人給找出來。

皇帝氣極了,雙手握拳捶在身側,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泛白,目光冷森森的,如一把開了封的寶劍,鋒芒畢露。

“柳大人,不跟朕解釋解釋嗎?如此陰毒的毒藥從何而來,你意欲為何?”

柳鴻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頭的涼水,全身麻木。

他兩股顫顫,尿淅瀝淅瀝從褲襠裡滴下。

他的面色,一下子變成了灰色。

金鑾殿,上朝的地方,陛下問話,他嚇尿了。

今天這事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連連求饒道,“陛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臣殿前失儀,請陛下降罪。”

“來人,把柳鴻濤帶下去,押入刑部大牢,把柳大人之子,也速速抓入刑部大牢,等候一起發落。”

“是。”禁軍統領徐謙陽帶著禁軍把柳鴻濤帶走了。

大殿內噤若寒蟬。

只有那一灘未乾的水漬,提醒著眾人,這裡曾經有一人存在。

二殺完美落幕。

三殺緊隨其後。

蘇卿沫動了動有些酸澀的肩膀,嬉皮笑臉的對著皇帝撒著嬌,“父皇,幫我請一個太醫來拔一下唄。”

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胸前的箭矢。

彷彿那不是一根冷冰冰的箭矢,只是一根稀鬆平常的小刺。

徐明則點了點蘇卿沫的小腦袋,寵溺中帶著一絲心疼,還有一抹悵然若失,“你呀,爹剛才就說讓太醫看看,你非不讓,現在知道疼了?”

“爹,這是證據,怎能輕易拿出來。當然要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我這條命雖然挺珍貴的,但能用自己的一點痛,拉仇人下馬,那也是值得的。”

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對自己下的了狠手的人,才是真的狠。

眾大臣悄咪咪的看著那張略顯稚嫩的小臉上,那股桀驁。

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惹不起,惹不起。

再看看她身後站著的將軍和陛下,更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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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得了準信,親自去吩咐外面的小太監,讓他找太醫院院正過來,這小祖宗,他看的出,陛下疼著呢!

地位絕對不比公主差。

太醫院院正以為皇帝出了什麼問題,火急火燎的趕來。

看到大殿中,胸口中了一箭還能穩穩站在那裡的蘇卿沫,他也是驚呆了一瞬。

“參見陛下。”

“哎呀,你個老匹夫,趕緊給我閨女好好看看。”徐明則一手把太醫院院正給拎了起來。

什麼時候了,還來這虛頭巴腦的,沒看他閨女疼的都皺眉了。

沒看陛下那臉色陰沉的仿若狂風暴雨般,真是沒眼色。

小閨女都疼了,陛下可不心疼壞了。

“將軍,你快放老夫下來,老夫給小姑娘看看。”

“這還差不多。”徐明則把郝清平放下來。

老頭子‘咻’的一下來到蘇卿沫的身邊,繞著她走了一圈,嘴裡嘖嘖出聲,“嘖嘖……小姑娘懂醫?”

“略懂。”

“那姑娘是怎麼止血,不讓傷口惡化的?”

“就那樣。”

蘇卿沫的話太噎人,郝清平訕訕一笑,也知道從這姑娘口中,八成是打聽不出什麼。

“那姑娘……”

既然你都懂,那你喊我這是?

“勞煩院正幫我把這箭拔出來,這是重要的證據。”

“可老夫沒有麻沸散,怕是……”

“不礙事,你只管專心拔箭,其餘的不用你操心。”

郝清平也有試探的成分在中間。

皇帝看著眼前的一幕,低頭沉思,眉頭微微皺起,這人……

“好,那老夫開始了。”

“嗯。”蘇卿沫已經提前從空間裡拿出銀針,給自己紮了幾針,相當於麻醉,這樣就感覺不到疼痛。

為了保險起見,又吃了一顆護心丹。

“老大人,可千萬不要手抖哦!”語氣裡隱隱含著某種威脅。

蘇卿沫不信任他,喊他來也只是試探。

“姑娘放心,老夫不會自砸招牌。”

蘇卿沫會心一笑,閉目養神。

聽著兩人的對話,眾大臣一臉懵。

唯有桑欽陽若有所思的看著郝清平。

郝清平看著蘇卿沫胸前的長箭,這支箭已經失去飛射而來時候的冷酷與殺氣。

此刻就如同螞蝗一樣貫穿了她的整個身體,軟軟的吸附在上面,箭頭毫不吝惜的釘進了皮肉,再從皮肉中穿出,那種疼痛不亞於穿心之痛。

吸吮著她的鮮血和生命。

他的手顫了顫,這是一個如此堅強的姑娘。

“院正大人。”

蘇卿沫看著郝清平遲遲不動作,睜開黑漆漆的眼眸,犀利的眼神仿若能穿透人的內心,看透一切。

“哎,哎,這就開始。”

他抿了抿唇,雙手握著長箭的箭頭,深呼吸道,“我開始了。”

“嗯。”她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隨即慵懶的垂下眼皮,半磕著眼睛,彷彿這點傷,在她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已經有膽小的大臣閉上了眼睛,心中忍不住嘀咕,為什麼要在這大殿上拔箭,不能找一個偏殿嗎?

真是嚇壞他們這些老骨頭了。

蘇卿沫有自己的考慮,她不容有一點讓蘇國公抵賴的地方。

她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拔下含有蘇國公府標誌的箭矢,把他釘在那恥辱柱上。

那才大快人心。

但也僅僅是第一步。

她會一點一點剝奪他在乎的東西。

金錢,權勢,爵位。

“噗……”少量的鮮血噴濺而出,郝清平被噴了一頭一臉,聞著鼻尖的鐵鏽味,他第一次覺得這般疲累。

蘇卿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越發的蒼白,好歹也流了這麼多的血。

這幅身子只是普通人的身體,又不是什麼妖怪。

自然也會出現失血過多的症狀。

她趕緊吃下一粒補血丹。

臉色這才好看一些,但也依舊掩飾不住的憔悴。

“多謝大人。”她從袖筒裡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希望能幫到大人。”

郝清平微微一滯,抬眸看向蘇卿沫時,看到了她眼裡的認真和誠摯,喉頭有些酸澀,微微哽咽,理了理帶血的衣袍,同樣認真的道,“多謝姑娘。”

手緊緊握住瓷瓶,彷彿握住了那一絲希望,能拉他走出黑暗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