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出課本,英琪眼角一瞥,恰巧看到封面上三個瀟灑飄逸的字——“周明坤”。
從此英琪記住了這個名字。
什麼是愛?
愛一個人就是看著他喝下湯比自己喝下更開心快樂。
就像此時的唐英琪。
看著周明坤將湯喝光,她的眼裡也能開出花朵。
“明坤,過幾日清顏生日宴,我已選好了禮物,你和我一起去嗎?”
周明坤將湯盅蓋好,抽出一張紙擦拭嘴角。
“當然可以。能陪你去,我自是開心。選了什麼禮物?”
“一幅字畫,比較低調。”
清顏的未婚夫畢竟背景特殊,送的禮物太過高調實在對彼此皆無好處,所以英琪選了字畫。
英琪的眸子掃過辦公桌面,目光落在書燈下的桌角。
幾頁A4紙下是一個四方的上著密碼鎖的楠木盒,那木盒看上去也並不新,但是英琪的確從未見過。
“你挑選的肯定沒錯。”
明坤並沒注意到英琪一瞥而過的目光。
他抬起眸,握起英琪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
“琪琪,謝謝你這麼晚還操心我,你先去睡吧,我忙完就休息。”
英琪端起湯盅,眼眸再次掃過那楠木盒。
她莞爾一笑,聲音軟糯。
“明坤,已經快凌晨了,別熬的太晚了,對身體不好,我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
周明坤知道英琪後半句的期許是實打實的真心話。
10%是源於英琪自小的衣食無憂,不知世事艱辛;90%是源於對他的愛情。
周明坤眸中的光如星辰閃爍,化為英琪眼中的斑斕星海。
“琪琪,給我20分鐘,20分鐘就好。因為其實我也很想你,陪著你。”
次日中午,熬守一夜的三生終於等到了原本請假回家的張姐歸來。
醫生給了三生一張藥單讓三生去門診藥房自行取藥。
三生下了電梯,便到了一樓大廳。
她步出大廳,穿過長長的迴廊。
在迴廊盡頭處,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
女子同樣也注意到了三生。
女子的面色、眼神裡透著明顯的疲憊與些許哀傷。
長髮隨意的挽在腦後,妝容素簡,唇上塗抹了淺淺的一層白桃粉色。
“菲清。”
三生主動地喚了一聲。
她知曉嶽華意與陳夕月的過往,也瞭解陳菲清與陳夕月的關係。
陳菲清的眸子裡少了昔日的神采,如同黑夜裡的璀璨星辰遭遇上了黑雲與暴雨地突襲。
她的臂彎處搭著一個外套,周身則著黑色。
“三生,你來住院部是?”
陳菲清向三生身後的住院部大樓方向看了一眼,語氣裡有好奇,也有關切。
三生眸裡有些黯然、落寞,嘴角旁的苦笑稍縱即逝,不易察覺。
“然然生病了,所以需住幾日。”
陳菲清聽嶽華意提起過,蘇然有先天性心臟病,因此住院治療過幾次。
陳菲清臂彎搭著的外套滑落,露出環在臂彎處的一塊黑紗,黑紗上是白色分明的一個簡體“孝”字。
陳菲清若無其事般地將那塊黑紗向上拉了拉,又用外套搭上。
“菲清,這是........?”
三生注意到了那塊黑紗,小心地問道。
“三生,你是問?”
陳菲清不解問道,皺了皺眉。
三生指了指自己的臂彎處。
“就是你這裡戴的。”
菲清咬了咬唇,垂眸苦笑。
“媽媽去世了,就在昨晚。”
她垂頭良久,幾縷碎髮耷下,顯得憔悴,如一朵迎著風雨摧殘求生的花。
“她去世前還放不下姐姐,還有蜜桃和我。她一直念著姐姐的名字,想著蜜桃,她說姐姐在等她......”
菲清抹了抹眼角的淚,抬起面頰,啜泣著。
“好在華意昨晚和我一起守著媽媽,媽媽去世前不至於太孤單。”
三生從隨身的手提包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菲清。
“華意還好嗎?”
菲清接過紙巾,小心地擦拭著淚水。
“三生,這幾日就讓華意一個人好好靜靜吧。姐姐走後,華意其實一直沒有走出來。為此這幾年來,他一直操心和照顧著媽媽,也算代替姐姐盡孝。”
“可如今媽媽也走了,他心裡不難過是假的。昨晚他一夜沒睡,一定是媽媽臨走前不停唸叨著姐姐,讓他又回憶起了那些過往。”
陳菲清說完,仰起面頰,牽起嘴角的一抹苦笑,讓人看著更是心痛。
“沒事,一切都會過去。讓你操心了。我盡說了些不開心的事。”
三生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她的眼前浮現出夕月的笑顏。
“你好,三生,我是夕月,夕陽無限好的夕,月是故鄉明的月。”
夕月的面龐圓圓的,一笑會揚起兩個淺淺的酒窩。
她的嘴角永遠上揚,於是看上去無論對誰都是一張笑臉。
小小的蜜桃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夕月。
“那這段時間,就麻煩你費心多陪陪華意,等過些時日,我會去華聲和他談關於《今生》改編的事。”
菲清寬慰道。
“你放心,華意畢竟是我的家人,也是蜜桃的爸爸。你和華意是多年好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下次去華聲提前告訴我,那本《今生》我看了不下三遍,很喜歡那個故事。”
“好的,謝謝你了,菲清。”
三生對菲清的感謝是百分百的真誠與善意。
她聽菲清之前提起過,夕月去世時,恰好是華意創業初期,也是最為忙碌艱辛的時日。
蜜桃以前身子骨不太好,一感冒就肺炎。
那時,菲清除了要協助華意處理公司事務,還要照顧蜜桃,常常兩頭跑。
很多時候,菲清晚上在醫院陪護,白天奔波客戶與公司。
甚至最忙時候,菲清要同時照顧夕月父親與蜜桃兩個病人。
和三生別過,陳費清向停車場方向走去。
她坐進一輛紅色捷豹車。
助理謝林瑄已在車內等候多時。
“你一會兒幫我去住院部查一下,是不是有一名叫蘇然的7歲男童住院,以及住院原因。”
陳菲清將搭在臂彎的外套撂在座位旁。
然後她接著安排道,語氣裡帶著冷漠與寡淡。
“你發的資訊我看了,過幾日,三生會來公司談《今生》的改編。”
坐在前排的謝林瑄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陳菲清。
“明白,陳總。接下來的事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