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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又被架上獨木橋

“靜陽,我陪你一起去吧。”

三生收回握著靜陽的手,她看到靜陽的瞳孔裡還有未完全褪去的驚恐、慌張、無措。

三生知道靜陽的答案裡有八九分是假的。

靜陽重新啟動了車,在紅燈亮起前平穩駛出。

王靜陽的嘴角擠出一絲笑,那笑太刻意,像極了受盡了風雨肆虐的花,展露最後一絲光彩。

“不用了,我就在我家旁邊的超市買一隻就行了,我家老邱嘴不挑。你家然然還等著你早點回去陪他呢。”

此時的廣播里正是廣告時間段,於是王靜陽切換頻道。

那是一首很老的歌《西安愛情故事》——

“這城市的街道在清晨看著 好像有沒答滿的試卷

零落的車子和沉默的人 不及格一般的可憐

我還在固執的找尋那年你愛過我的畫面

開始幼稚的越發像孩子一樣肆意的想念”

三生依稀記得,王靜陽上一次出現這般突如其來的驚慌、失措還是被邱瀾興原配堵在家裡時。

不過那時王靜陽不是因為膽怯,更多的是源於母性本能,對腹中孩子的擔憂。

到南山別院,三生下了車,隔著降下的半截車窗。

三生明媚一笑,衝車內的靜陽揮了揮手。

“靜陽,有事就給我電話,我這一天除了碼字,就是閒得慌。”

三生不想把話問的太過於直白,又不想讓對方揹負心理負擔。

“沒問題,我這人最喜歡禍禍別人。”

靜陽衝車外招招手,由衷的咧嘴粲然一笑,又繼續說道。

“拜拜,三生。”

然後打轉方向盤,開車離去。

靜陽說自己最喜歡禍禍別人,是對,也不對。

三生知道,靜陽喜歡禍禍男人,卻不會禍禍自己身邊的閨蜜。

認識靜陽十多年,靜陽尋求三生幫忙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次是靜陽整容,做了下頜骨手術,整張臉包著紗布,嘴裡吐著血。

請看護實在太貴了,同宿舍的舍友又都回了老家,她便只好找來三生。

那是三生第一次親眼見到整容手術後的慘烈血腥,一卷衛生紙根本不夠用來擦血。

從此不管整容手術進步到如何便捷輕創了,三生都不會再生起臉上動刀的心思。

“你這哪來的錢動臉?”

三生抽出幾張紙遞給躺在床上如挺屍一般的靜陽。

“嘿嘿”

靜陽的臉腫的如同烤箱裡的麵包一般膨脹,層層的紗布包裹下讓她擠出笑容都變得困難。

她長話短說,簡潔概括,嘟囔出四個字。

“男友借的。”

三生未再繼續問下去。

她知道,靜陽是個擅長借力的女人。

靜陽拼命的想往上爬,畢竟沒有誰想再回到山溝溝裡,而不想過著死守溫飽線的生活更是沒有錯。

很多女人到了30多歲才明白的拼盡全力還房貸也是貧困一生的道理,在王靜陽18歲的大學時代已經活的明白。

王靜陽用四年換了一張臉,成就了畢業證、學位證上的另一個自己,命運開始逆轉。

還有一次,則是在邱瀾興原配找到王靜陽家門口時。

那天幸好王靜陽不在家,才免遭一劫。

三生記得,王靜陽那天在電話裡哆哆嗦嗦的求收留。

“我......我看到她帶人上了樓,三......三生,幫幫我。我不怕,可.......可我的孩子。”

後來,三生帶著宋清輝一起將王靜陽接到其它住處,躲了整整一個月。

周明坤回到家時已臨近子時。

客廳裡,一盞昏黃的燈亮著,沙發上側躺著一個身形瘦削嬌俏的人兒,烏黑的長髮披散垂下,遮住了半張面頰。

單薄輕柔的衣衫垂下,露出光潔的小腿肚。

周明坤走上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散落在面頰的長髮捋在耳後。

“琪琪,琪琪......”

面前的人兒熟睡,半晌不做回應。

“小壞蛋......”

周明坤寵溺的在唐英琪鼻尖一吻,然後打橫抱起,許是那一抱動作幅度太大,剛入懷裡,英琪便猛然驚醒,睡眼朦朧間,帶著幾分懶意與歡喜,喚出愛人的名字。

“明坤。”

“回來為什麼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

周明坤抱著英琪,抬步上了樓梯。

他感覺這段時日以來,英琪又瘦了些,以前的背脊處還肉包著骨頭,如今更多的則是分明的骨骼。

英琪的臂彎環著周明坤的脖頸,撒嬌道。

“我就是想嚇嚇你。”

房間的門半掩著,周明坤用腳尖輕輕向裡一踢,門開了。

“是嗎,所以你穿的這麼單薄,在客廳迎接我,結果自己睡著了,計劃失敗嗎?”

“也不算,我沒有驚嚇到你,但是我從你眼的裡看到了驚喜。”

英琪腳尖勾起,向前輕輕一探,房間的門“啪嗒”一響,再次關上。

明坤將英琪放在床上,他寵愛孩子般的颳了刮英琪鼻子。

“你十足的可以拿捏我。”

他解下領帶隨意的丟在地上,鬆開領口,從衣櫃裡取出睡衣。

英琪側躺在床上,滿心滿眼的歡喜,看著自己的愛人,腦海裡勾勒著如果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明坤時的場景。

浴室的花灑開到最大,周明坤赤裸著身體,水流順著頭頂、面頰,滑過胸膛、腹部,然後淌過下半身的濃密地帶。

他大口呼吸著,胸膛急劇起伏,他張開嘴,腰肌處約十厘米的傷疤清晰可見。

那是當年他為唐琦安擋刀時留下的。

他出身太過貧寒,貢獻才智只能獲得被利用的機會,唯有連最後的命都豁出去,才有博取信任的機會。

那一刀下去,鮮血淋漓。

到現在他都記得那種感覺,先是一陣寒涼感,再然後是鑽心蝕骨的疼痛,接著是粘稠與溫熱.......

那時他22歲,同齡人還在求職大軍中海投簡歷,用懵懂青澀的目光探尋世界時,他已在刀尖上行走,舔著血求生。

英琪不打一聲招呼就回家,說明還是對他抱有懷疑,同時也側面證明是唐琦安站在身後籌謀。

唯一的親身骨肉就是英琪,沒有唐琦安准許回家,英琪不會擅自出院。

原本以為站在了坦途,如今又被架上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