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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偷師學藝

京城的天氣雖然和我們老家差不多,都是一年有四季,但是,京城的春天和秋天非常短,夏天和冬天卻又很長。

楊柳絮剛飛了沒多少日子,天就一天比一天的熱了起來,特別是吃過午飯後的日頭,曬的人心焦躁。

“他孃的,剛脫了棉襖就得換短袖,這皮夾克算是白買了!”

大頭一邊罵著,把身上的皮夾克脫了下來,只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灰秋衣。他把秋衣的袖子捋上去,露出半條黝黑粗壯的胳膊。

我不捨得脫下皮夾克,就拉開拉鍊敞著懷,能感覺到花格子襯衫被汗水打溼,緊緊貼在後背上。

皮夾克是林婉兒買給我們的,我和大頭一人一件,說是感謝我們請她吃了這麼好吃的大鍋菜。

除了皮夾克,還單獨給我買了一件花格子襯衫,林婉兒說我像城裡人,穿上花格子襯衫,就更像城裡人了。

我不在意皮夾克,倒是在意花格子襯衫。我覺得林婉兒說的對,穿上花格子襯衫,我也覺得自己就是城裡人了。

大頭說:“你還不趕緊把皮夾克脫了,要捂蛆啊?”

我說:“你懂個屁!”

我不是不想把皮夾克脫下來,是怕幹活的時候,把花格子襯衫弄髒了,這是唯一能證明我像城裡人的一件衣服,我得好好愛惜著。

劉曉娥隔著窗子喊我們,問我們要不要喝水,大頭問:“有沒有涼開水?”

劉曉娥說:“吃過午飯後燒的,不太涼!”

我說:“溫的就行!”

說完,我就提著玻璃瓶去店裡倒水,瓶子裡還有出門時泡的荷葉茶。

說是荷葉茶,其實就是把荷葉切成小塊,曬乾了拿來泡水喝。一位相熟的土中醫說我肝火旺,表現在外面就是脾氣大,臉上長痘痘。

我問他該怎麼治,他就給我開了這個偏方,讓我用荷葉泡水喝。還別說,自從喝了荷葉茶之後,臉上的痘痘確實少了,脾氣不再像之前那麼火爆。

就說頭髮吧,以前是每天都要洗,如果哪天忘了洗頭,就會感覺油膩膩的,喝過荷葉茶之後,頭髮居然也不油膩了。

我是得了好處的,得了好處這習慣就能堅持下來,反正又不用花錢,只是夏天的時候要去摘荷葉,曬乾了儲存好,留著慢慢喝。

我對劉曉娥說荷葉茶除了祛火還能減肥,劉曉娥就咯咯的笑,她說:“你瘦的像麻秸棍兒,減哪門子肥啊!”

我呆呆的看著她說:“曉娥姐,你笑的時候真好看!”

這是真心話。林婉兒更好看,好看的有些不真實,像天上的神仙,讓人有種靠近了就會產生褻瀆神靈的心虛的自卑感。

劉曉娥就不一樣了,她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笑起來甜甜的,讓人如沐春風,就連鼻樑凹陷處的淡淡的雀斑,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正是這雀斑,讓她更真實,使我覺得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而不是天上的神仙。

劉曉娥止住了笑聲,臉頰上泛起一抹緋紅,眼神裡生出些許羞澀,不敢再直視我的眼睛。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時,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胖胖的男人和一個瘦瘦的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倆人我認識,男人叫關曉樂,就是關大爺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女的叫白娜,是關曉樂的女朋友。

關曉樂斜著眼看我,像是我欠了他的錢。他媽的,一個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居然看不起我,我懶得搭理他,轉身就朝外走。

約麼半個小時,關曉樂和白娜從劉曉娥的店裡走了出來。一個瘦的像猴,一個胖的像球,瘦猴是一雙長腿跳躍著走路,圓球就跟在瘦猴的旁邊往前骨碌。

“孫崽!”

關曉樂路過我們身邊時,大頭用正宗的京城話恨恨的罵了一句。

大頭是記仇的,關大爺落了個半身不遂,大頭就把這仇記在了關曉樂的頭上,每次見到都要罵上一句。

何必呢,像關曉樂這樣的人,臉皮比四九城的城牆都厚,還會在意你罵他一句嗎?讓他心裡記恨了咱,說不定還會暗地裡給咱使壞,讓咱們吃虧。

我和大頭說過很多次,大頭就是不聽,每次見到關曉樂都會罵幾句。剛開始,關曉樂會回罵,看到大頭要和他動手,頓時就老實了。

一整個中午,我就和大頭坐在老槐樹底下,陽光順著稀稀疏疏的枝葉照下來,地上、牆上、以及我們身上,就有了斑斑點點的光影。

自從老槐樹長出了嫩葉,就有小鳥落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還有小蟲子順著細絲從上面吊下來,在半空中隨風擺動著。

我們不怕蟲子,我們怕小鳥,時不時屙下一坨黑的白的稀屎,不論是落在頭上還是身上,都讓人覺得噁心。

林婉兒打來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說:“四點鐘左右就行。”

林婉兒說:“那裡不通地鐵,就怕公交車堵車。”

張大彪新開的廢品站開業了,要請我們過去吃飯,順便認認門,免得以後找不到。

吃早飯的時候遇到了林婉兒,和她說起這個事,她就想跟著我們去湊個熱鬧。

和別的美女不同,林婉兒似乎對收破爛的事有著濃厚的興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找我們玩。也會跟著我們一起,走街串巷去收破爛。她只是跟在旁邊看,偶爾也會給我幫忙。當然,我是不會讓她動手的,不捨得弄髒了那一雙芊芊玉手。

於是,每次和林婉兒在一起,我就覺得是在做夢,一切都那麼的虛幻,讓人不敢相信。

我問她是不是喜歡上這個行當了,要偷師學藝,她就笑嘻嘻的說道:“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的學。”

管她呢,她喜歡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她也不重,坐在三輪車上也不會讓我費太多的力氣。

張大彪的廢品站在豐臺區,一個叫大瓦窯的村子。也有可能不是村子,只是一條路的名字,或者是一個片區的名字,就像南鼓鑼巷,既是一條街道的名字,也是我們這個片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