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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小熊住進家

聽說在同齡獸的談話裡,如果有獸不願和他們相處,那獸就會被打上孤僻的標籤,就像悟那樣的獸。

或許他們是對的,也正因為悟足夠孤僻,才能找到一條能繞開所有獸的視線的路。

悟很自信鍛造帶給自己的強大身體素質,繞趟遠路把澤帶回家並不難,相比平時也就一次簡簡單單的負重訓練。

悟沒敢走正門,從側門回的家,乞求剎燁這時不要出現。

透過玻璃窗,悟能看到剎燁此時正躺在搖椅上呼呼大睡,總算放下心來。

悟示意澤不要發出聲響,隨後躡手躡腳地把他抱上樓,送到自己的房間。

“你別出門,我馬上回來。”悟著急忙慌地留下這句話就出了房門,其實看澤現在的傷勢,想活動都難,更別提開鎖出門。

澤坐在床上,滿是好奇地環顧這房間,不知怎的,他完全沒有初到異地的害怕,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輕鬆。

樓下,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以便等會的正常談話。

“小悟。”剎燁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客廳。

悟:“怎麼了?”

“你沒有聽我的話。”剎燁的回答讓悟亂了陣腳。

悟:“我…我下次會早些回來的,況且現在也沒到午飯時間吧。”

剎燁淺淺的笑中藏了幾分怒色,難以察覺,走到悟面前,淡定地提起他衣袍的一角。

“血!”

因為跑得太急忽略了這一點,又剛好在目所能及的死角處,已經沾上有些發稠的血,訴說著悟的罪證。

剎燁:“你受傷了嗎?”

悟:“哎呀,只是些小擦傷。”

剎燁:“哦,那樓上那位呢?”

“你…都看見了?”悟心虛地低下頭,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也想好了等會為澤掩飾的託辭。

剎燁把虎掌搭上悟的頭,沒有下一步動作,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對少爺的失禮了,但他現在也只能想出這個安撫對方情緒的方法。

悟:“唔…”

剎燁欣慰地看向虎掌下緊張兮兮的悟:“小悟,你真的變了。”

悟:“你不怪我?”

剎燁:“我無法分辨此事的利弊,又豈能怪罪小悟你。”

悟:“是我,是我擅作主張把他帶回來的,他受傷了,我不能不管他。”

剎燁:“是那位十泉家的孩子?”

“嗯…”

剎燁放下厚實的爪子,說道:“我去看看他。”

悟反抓住剎燁的爪子:“不,別把他帶走 !”

剎燁:“我是要去給他看傷。”

“唉?你說真的?”

“不敢誆騙小悟。”

剎燁帶上醫藥箱,悟把他帶到了房間裡,不出剎燁所料床上坐著的正是十泉澤。

剎燁也沒有多問,手法也極其了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腿上的玻璃碎渣清理乾淨,消毒包紮一氣呵成。

悟也不吝嗇誇獎:“厲害呀剎燁,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包紮。”

剎燁:“小悟身體強健,沒什麼機會受傷,我也希望這本領永遠用不上。”

“悟,原來他叫悟…”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孩子皮糙肉厚,這些小渣渣傷不到你。

“好了,這幾天就不要劇烈運動了,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飯。”剎燁拾起垃圾,帶著醫藥箱下樓了。

悟也坐到床上,和澤齊肩,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事?”

澤:“和家裡鬧了點矛盾。”

悟:“都多大了,還鬧矛盾?都把自己傷著了。”

澤:“我能走了就會離開,不給你添麻煩。”

悟:“離開?在寶興城裡都能迷路,你能去哪?”

“那就找個餓不死的地方,躲一輩子。”澤把頭扭過一邊。

悟沒有半點猶豫:“我這兒餓不死。”

意思簡單明瞭,就是希望澤可以留下來。

“留下來吧。”悟不輕不重補上一句。

澤雖然意外,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接受眼前獸的邀請固然好,那以後呢?真的要寄人籬下一輩子?顯然是不現實的。

澤:“咳…你家裡獸會同意嗎?”

悟:“我家裡沒獸,剛才那位是家裡面管事的。”

澤沒了話,還是不敢直視旁邊獸的眼睛。

“就當你預設了。”

悟摸上澤的熊掌,澤寒毛豎起,臉一下就熱了:“你,你要做什麼?”

悟把熊掌舉起,拉下對方最後的遮羞布,滿臂傷痕展現在兩獸眼裡。

悟:“你要告訴我這是怎麼弄的。”

“這回我能管了吧?”

這對一個剛成年的獸來說實在難以啟齒,自尊心正幫他尋找一個合適的藉口,但看到對方的眼神裡藏不住的憤怒,想必他早已有了答案。

沉思良久,還是決定坦白道:“我父親…”

“果然是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悟握住澤的整個熊掌。

“他…”澤的手心逐漸升溫,最後的心理防線似乎也要被這溫度融化,露出那最脆弱,也最真實的委屈。

“你,你別問了…”澤又是不受控制地嗚咽起來。

悟放開了手,後悔剛剛的粗魯行為,兩獸又陷入沉默。

因為澤的傷口流了不少血,誘發頭暈:“那個,我想先睡會。”

“嗯,你就在這兒睡就行。”

“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悟:“委屈一下啦,十泉少爺。”

澤:“我,我不是這意思,我睡這,你睡哪啊?”

“我還不困,等會你醒來記得下樓吃東西就行。”說完,悟走了出去。

“…我也不是這意思啊。”

“算了。”澤避著傷口,爬上床,比起家裡的床,這張寬了挺多。

“你…”

“哎,怎麼了?”澤看著門外突然回來的悟,下意識拽起米黃色的被子捂住身體。

悟走到床沿:“把羽織脫了給我吧,回來的路上肯定割破了。”

“我裡面,沒穿別的…”嘴上這麼說,身上已經脫的光溜溜的了,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六尺褲,白襪也交了上去。

藍白交加的羽織確實被割破了不少地方,還染了血,粘了許多蓖麻。

“你穿我這件吧,等我補好了羽織再還給你。”悟放下一件深棕色的襯衫,澤聽話套在身上,還是大了不少,肩膀甚至可以從領口滑出來。

“好好休息。”悟把羽織摺好,終於出了門。

澤的腦子好亂,但真的架不住睏意席捲,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