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雙刀”,你也要教我做事?”長老的綠豆小眼幾乎被肥肉擠得看不見,毫無威勢可言。
雙刀身體微顫,它幾乎要將嘴唇上的絨毛全部咬碎,聲音從它牙縫之間滲出,微微戰慄道:“不敢!但是族裡的那群老弱病殘即便進行了儀式,也沒有任何戰力,反而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他的怒意與殺意已經完全無法抑制。
“所以,你要怎樣?”長老兔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得很開心,肥厚的嘴唇擠爆了大門牙,導致腥臭的涎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長老,還請將儀式全部集中在我身上,這樣力量不至於分散,我可以捕獵更多的人類供您食用。”“雙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番話。
“嘖,你承受得了?你以為你是你父親嗎?”長老上下打量著,一臉狐疑。
“我已經覺醒了天賦技能,不輸父親大人。”
“真的?!”
長老雙手從腹部的絨毛深處一陣猛掏,一通鼓搗,最後艱難地取出了一枚透亮的水晶球,隨著它緩緩注入魔力,水晶球之中慢慢出現了幾行大字,它的表情也漸漸從不敢置信到驚訝最後化作藏不住的驚喜。
一家之中居然有兩隻“殺人兔”同時覺醒天賦技能,這在“殺人兔”一族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他的孩子,非常好。”長老兔這次是真的感到了驚喜,它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趴著的“雙刀”,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地溢位,“不過,你要接受我的魔法控制,不能反抗我的意志,否則會發生什麼……就不用本長老說明了吧。”
“好。”“雙刀”艱難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如果不出意外,他的父親大人也是這麼死的,但這是唯一拯救家人們的辦法,他沒有別的選擇。
對於普通的殺人兔而言,它們一出生靈魂就在長老的控制之下,只要受過“新生洗禮”的殺人兔們就不能免俗,除非跨越了那個傳說中的等階,否則他們的生命與工具無異。
長老兔生性謹慎,它自然不可能放心,“雙刀”平白獲得力量,即便是短暫的、消耗生命力獲取的力量,它也不容許意外發生,所以他將所有的衛兵兔都抹去了精神,將它們徹底化作自己的奴隸,一個個沒有思想的、完全忠誠的奴隸。
這便是它計劃的開始,很快,就快要完成那位大人的要求了,它很快就能拋棄這具孱弱的身體,換成更高階的種族,那是擁有不死之力的種族,比短短二十年壽命的殺人兔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為了這個願望,它可以付出所有,哪怕是毀了這個族群也無所謂,只要那位大人可以讓它進化,就可以。
洞窟之中,在長老兔的狂笑聲中,“雙刀”的操控魔法終於完成,而它也變成與衛兵兔一樣,完全聽從它的命令的殺戮機器。
一切。
都是這麼完美。
……
黑暗森林外的大草原。
丹尼爾男爵與羅伯特男爵的領地交界之處。
特洛斯之城。
曾經,這裡因為處在兩位男爵領地的中心,背靠蒲公英草原,與黑暗森林,冒險者聚集了非常多,其中不乏高階的冒險者團隊冒險結束了來此地歇腳,不過因為此地的環境畢竟太艱苦了,能長期留下來生活的是少數,流動人口非常多,但常駐人口卻逐年減少。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增加兩個領主之間的商貿往來。
前前代丹尼爾男爵與羅伯特男爵,兩家貴族們一合計,決定將此處建造成一座商業港口,然而適合建造港口的地方實在不是人待的,因此他們兩家才放棄了遷移城鎮的想法,而是花費了數十年時光,動用了數百名精通土系魔法的大魔法師與無數的勞工苦力,將一條黑河的支流截斷疏導至此地,圍繞特洛斯之城一圈,再匯入永望之海,進入了大航道之中。
因此此地也成為了一條重要航線的停泊點,這裡的商業巔峰時期,可以與兩大男爵領土一年的所有稅收相提並論,沒錯不是和一家相比,而是兩座領土的稅務總和。
當然這是過去的輝煌了,今日的特洛斯之城因為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意外,已經變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商貿港口,再也難現當年的繁華景象。
其中很大原因是因為這一代,兩位掌權者關係並不像他們的祖父一樣和睦,導致他們的存在不僅發揮不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反而會相互掣肘,互相踩對方的後腳跟。
實在令人唏噓。
一座繁華的酒館之中,火龍傭兵團的兩位領袖在窗前對峙,巴塔利的心情非常得糟糕。
他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團長,沉聲說道:“馬利斯特,你這樣做匠心太重,城府太深,會引得兄弟們不滿的。”
“我知道,不過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向水晶學院的高層們討個公道?不能吧?所以,犧牲那個叛徒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至少現在是這樣的。”馬利斯特同樣心煩意亂,他怎麼也想不到保羅、巴爾肯與科恩卡,三人會在那場戰鬥中二死一失蹤,等他們循著指路卷軸的指引,發現保羅與巴爾肯殘破的屍體的時候同樣震驚。
“他們還沒有做什麼,你就將他們認定是叛徒?就為了討好那些貴族,用我們團員的生命?”巴塔利被馬利斯特的話氣笑了。
“這就是最佳的決斷,如果我們要快速在水晶庭院站穩腳跟,這就是捷徑!只要搭上那些貴族的人脈,只要虛與委蛇一段時間,我們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團員?那三人……”馬利斯特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沉默不語,單手顫抖地開啟一支雪茄開始吞雲吐霧。
“呵呵,馬利斯特,你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了,以前你絕對想不到這種解決方法。”巴塔利的語氣逐漸平靜下來。
“人都會變的,為了我的夢想,我可以付出一切,怎麼樣現在我這個卑鄙的傢伙還能得到,巴塔利大人您的輔佐嗎?”馬利斯特苦笑一聲,他們一起共事了這麼久的時光,他知道巴塔利的習慣,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
“暫時,我還能忍受,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巴塔利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自此,兩人的命途已經走向了兩條不同的方向。
馬利斯特嘴裡叼著那支雪茄,看向窗外的漫天燈火,眼神迷離,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