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地窖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一拳一腳憑藉硬實力殺入敵軍總部的露易絲,她為了刷一刷戰績,超越那位靈風劍姬,隻身來到了敵軍深處,只是沒想到這裡的敵人都是些老弱病殘,鹹魚到不行,她這一圈打下來,得不到什麼分數。
男的是格蘭多家族的喬斯,他的家族與她們布迪威爾家族一直是合作關係,他們自然是認識的,露易絲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喬斯居然可以比她還要快地殺入這麼深的地方。
實在是有點異常。
只是一根筋的露易絲沒有多想,便跟著喬斯走了進來,以她的實力對付不了艾倫德林與菲塔兩個變態,還對付不了這些沒腦子的半羊人嗎?
這一路打下來,讓露易絲的自信心發生了進一步的小膨脹。
“露易絲小姐,再往前走,就由小的我來給您探路吧。”說著,喬斯便自告奮勇地施展法師之手為她掃去地上的乾草,點頭哈腰地,態度十分殷勤。
“你怎麼進來的,嗯?在外面那麼多精英半羊人的包圍下?”露易絲斜撇了他一眼,隨意地問道。
不是她看不起這個喬斯的實力,而是他的實力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平庸兩字即可概括,跟他那張平庸的臉一樣,沒有被她記住的價值。
喬斯嘴角露出了一抹奇異的微笑,他低垂著腦袋遮掩了自己的視線,伸出在頭蓬之下化作與周邊顏色雷同的奇異手掌,類似變色龍的天賦能力——擬態魔法。
他笑眯眯地說道:“回稟露易絲小姐,這個是我個人獨創的一種潛行魔法的功勞,靠著它我才能突破進來,您知道的,這些半羊人對於魔法的感知力不足,十分愚鈍。”
露易絲不疑有他,在家族裡這小子也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她已經習慣了,只是她還是記不住他的名字,露易絲拍了拍地窖旁的木質門扉,一臉疑惑地問道:“來這邊幹嘛,我看你好像是直奔這個地窖來的,這麼隱蔽的地方,你一眼就發現了嗎?”
喬斯低垂的眼睛裡,迸現出一道隱秘的殺意,那冷冽的寒光一閃即逝,便又恢復成之前人畜無害的模樣,他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說道:“回稟路易斯小姐,我是精神召喚系的魔法師嘛,會一點點偵測陷阱的法術,用來預防特殊情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吧,喏,這兒就是意外收穫了,我知道單憑殺敵貢獻肯定比不上露易絲小姐和那位神勇無雙的靈風劍姬大人的,當然我不是要和兩位大人爭排名啊,只是為了拿到一個看得過去的成績而已,只能走走這些邪門歪道了啊。”
地窖之下的空氣算不上多好,靠近門扉的位置只能說還過得去,露易絲身為拳師職業倒是不會在意這個,到了她現在這個境界,已經可以主動關閉鼻息,以身體肌膚來進行呼吸了,這樣可以用戰氣過濾掉大部分有害物質,所以用毒藥對付她們拳師基本上都會失敗。
她並不害怕地底下可能出現的沼氣,毒氣這些。
露易絲一下到昏暗的地窖之中便開始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隨即驚喜地說道:“怎麼說,發現這種地方還能加成績不成?”
喬斯眼睛微眯,看向露易絲試探性地問道:“怎麼,露易絲小姐沒看過那本試煉手冊?”
“那玩意兒這麼長,鬼才會看啊!”露易絲不滿地說道。
那個長長的試煉手冊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讓她老老實實地看完還不如一劍殺了她來得自在,跟擅長閱讀的父親大人不同,露易絲只喜歡打打殺殺的武鬥。
直來直去的比較爽利。
喬斯看著她的表情,微微一頓,最後以試探的口吻說道:“準確的說是發現半羊人一族的藏寶地,可以加比較可觀的成績,要是這個寶藏足夠華麗,還會視情況加分。”
“真的假的?你在前邊探路,你的偵查魔法在地下應該也奏效的吧,有怪物我來殺,我們平分這次的成績。”
露易絲不疑有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喬斯那一閃而逝的詭異表情,興高采烈地蹦跳著就要往裡面走去。
喬斯低聲嗤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本來只是為了完成“教主大人”的任務,但現在還是趁機解決了你吧,唉,露易絲小姐,千怨萬怨也只能怨你的倒黴父親不肯投誠,我這也是迫於無奈,還請您在地獄裡不要埋怨我哦。”
“搞什麼?那個……那個誰你給我快一點,等會兒我的成績要是比不上菲塔我拿你是問!”露易絲嗔怒罵道。
“好嘞,小的這就來。”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地窖深處,秦初生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捂嘴的那隻手,十分虛弱地輕聲說道:“小雨,抱歉,請你千萬千萬不要亂跑,好好在這裡躲著,等我醒來,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
“好的,人類哥哥,你好好睡一覺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秦初生劍眉微皺,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但當他竭力抬起頭看向小雨的臉時,上下眼皮一同打架,精神放鬆後的疲累感如潮水般湧來,秦初生實在堅持不住這股睏意,馬上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他眼前的最後一幅畫面,定格在了小雨那微微翹起的小貓嘴上。
怪了,印象中,這丫頭好像要笑得更靦腆一點才對,是我的記憶出現混亂了嗎。
昏昏沉沉的黑暗空間之中。
愚者假面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柄遮陽傘之下,優雅地品味著手中的紅茶,一舉一動與貴族無異。
他抬頭望向緩緩沉入意識深海之中秦初生,笑眯眯地伸出白手套輕輕一招,“來吧,我的孩子,接下來你的人生一定會非常有意思,所以可別死得太快了喔。”
秦初生身子底下突然出現了一張愚者面具,它託著秦初生的意識體緩緩朝“阿哈”的城堡飄去,與之前一樣的是,這一次漆黑的深海之中依舊有無數雙眼睛覬覦著少年的靈魂,只是這一次所有眼睛都只敢在遠處看著,沒有一隻敢靠近神明“阿哈”構築的這座虛幻城堡中來。
它們感到了畏懼。
它們感到了恐慌。
它們本能地避開這座城堡的光輝,因為它們在這個城堡的主人身上看到了死亡,它們自己的死亡,那個戴著愚者面具的男人,擁有著殺死它們的偉力。
這真是不可思議。
它們身為神明的本質應該是永遠無法被摧毀的才對,這一點即便是偉大的創世神大人都無法改變,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它們似乎真的有可能會死,所以這一次沒有任何一道黑影敢上前來,它們害怕了。
阿哈望著天空之上的漆黑之海,臉上的假面突然從笑臉變換為怒髮衝冠,他單手託著那張臉,呢喃道:“所以說成神是多麼無趣的一件事吶,就連這懼意本身都帶著一股虛假的腐臭味兒,真是難堪。”
他揮手一招,無上的偉力綻放開來,如同在黑夜之中炸響的禮花,被“禮花”炸到的黑影也會變成相似的煙花,接二連三爆炸開來。
僅僅剎那的美麗煙火表演,便瞬間掃空了四周所有的黑影,那些剩下的幸運兒都哭嚎著逃竄,一個接一個,狼狽極了。
阿哈臉上的假面這才重新轉回嬉皮笑臉,“嗯,這才對嘛,希望各位看官可以滿意我的表演,接下來,就請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