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出來,你這隻狡猾的人類。”半羊人的視力並不太好,它敏銳的嗅覺在這惡臭撲鼻的地洞之中更加不好使,身體也強制讓它閉上了鼻子,如今只能靠它敏銳的感知力來搜尋獵物了。
半羊人看著地上雜亂的腳印,與前方水潭前散落的衣物,眼神越發銳利,它嗤笑一聲道:“人類,你以為我會被同一種把戲騙過這麼多次嗎?可笑。”
哼哼。
半羊人低哼了幾聲,馬上轉頭狂奔,跑出了這個不大的臨時取水點。
噠噠噠噠。
蹄子踩地的聲音越行越遠,漸漸地徹底聽不見了。
洞窟裡恢復了平靜,唯有水潭之中的漣漪還未徹底消散。
過了半分鐘。
一隻碩大的羊頭,從洞窟旁較低的位置緩緩鑽了出來,它挺動鼻子嗅了嗅,神情疑惑地說道:“真是奇怪,難不成真的走了嗎?”
在如此寒冷的冰泉之中,人類的屏息時間絕對沒有這麼長,除非這口潭水底部還有其他出口。
“該死的畜生!”
半羊人緩緩走到水潭旁,低聲地咒罵。
對於旁邊的故佈疑陣似的痕跡它視而不見,雙蹄一併,十分不情願地捏著鼻子跳進了冰冷潭水之中。
噗通一聲巨響。
半羊人碩大的身軀躍入水中,引得水潭之中波濤洶湧,水波四濺而起。
漣漪漸漸散開,水潭慢慢趨於平靜。
過了將近六十息的樣子,一顆碩大的羊頭鑽了出來,它打著哆嗦咒罵道:“該死的人類,還真從其他地方跑了?”
半羊人躍出水面,瘋狂地抖甩著身上的水珠子,像是洩憤似的將地上的衣服惡狠狠地踩進泥土裡,蹂躪成碎末,這才懊惱地朝外面衝去。
不久後,洞窟內再度恢復平靜,水面的漣漪漸漸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過了將近三分鐘,一陣劇烈的喘息聲從洞窟頂部傳來,原來秦初生之前並沒有跳入水中,而是故意拋入了一塊大石頭,故佈疑陣吸引了那隻半羊人的注意力。
如此冒險,秦初生自然也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首先,譚底肯定不會有出口,因為這潭水如果是活水的話,就不可能臭成這樣,何況以他的體力,即便有地下暗流他跳進去也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第二,在水中屏息等那頭半羊人離開也不靠譜,萬一它聰明一些,多逗留一會兒,如此寒冷的水潭,秦初生相信自己也扛不住多久,死得機率還要更大一點。
所以秦初生故佈疑陣,利用了它們多疑的性格,直接藏在了離水潭近在咫尺的地方,用漣漪擾亂水面倒影,並且賭它們不會抬頭。
這一招看似冒險,但從結果上來說,已經大獲成功了。
“哈哈,都說遊戲裡的不死人不會抬頭看,這些半羊人怪物好像也差……差不太多嘛。”
秦初生打著哆嗦,肌肉與骨骼相互碰撞,發出了咯咯的聲響,因為沒有了衣服,他的肌膚長時間與冰冷的地表苔蘚接觸,已經凍成僵紫之色了。
再不找一個地方取暖,他即便躲過了這些半羊人們的抓捕,也會死在這座骯髒的地窟之中。
秦初生拖著疲累的身體緩緩來到了洞窟門口,嘴裡呵著熱氣,自言自語道:“如今找到出口已經不太現實,一隻半羊人追殺我說不定還有一絲絲機會逃跑,兩隻半羊人我肯定必死無疑,如今也只能破斧沉舟,兵行險招了。”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回去看看戰局如何,說不定還能趁亂撿回一條命來,那些兇殘的傭兵和半羊人,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但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這些類人生物贏的,至少這樣他這個看起來與他們差不多的人類倖存的機率更高一點。
呼哧……呼哧。
在這黑暗的地窟之中,秦初生又拖著這具相當於殘廢的傷體,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沒當自己累得上下眼皮子打架的時候,秦初生便搬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大腿的傷口處,以劇烈的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經保持興奮狀態。
任那兩隻半羊人想破了腦袋,估計也想不到秦初生還有這個膽子回去。
地窖入口。
終於回來的秦初生透過地門的縫隙往外張望,還沒等他看清什麼東西,一道巨大的火球便裹挾著滔天熱浪迎面襲來,這嚇得他直接縮手。
地窖門發出了劇烈的爆響,繞是秦初生的反應迅速,還是被那發流彈直接炸飛了出去,身體撞在石壁之上緩緩滑落下來。
背骨至少比肋骨結實一點,這一下秦初生運氣好沒有受到重創,只是短時間,他是不敢再出去看一眼的了。
“咳咳,這個世界的人類和怪物,戰鬥力是不是太猛了一點?這樣的高武世界,不會還有傳說中的巨龍存在吧。”秦初生咧嘴一笑,自娛自樂道。
呵呵。
人類最擅長苦中作樂,這不至於讓自己面對困境而精神崩潰,他則是樂觀主義中的佼佼者,單論心理素質,他這輩子還沒服過誰呢?
“咳咳,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爺爺我搞死!狗屁老天!”秦初生像是替自己壯膽一樣地怒吼,將頭頂的地窖門拍得啪啪作響。
像是洩憤,更是發洩情緒,這一肚子的憋屈總不能讓他出去和那些怪物肉搏,除了發洩在沒生命的木頭上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咔噠。
地窖門傳出來一陣開啟的輕響,秦初生悚然一驚,驚慌失措地尋找著四周躲藏的地方,只是空空蕩蕩的門口哪裡有什麼遮掩物,眼見裂隙越來越大,秦初生急得滿頭大汗,直接癱倒在地上,因為剛才的放鬆,他已經沒力氣再跑了。
“快,過來,這邊……”一道柔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熟悉的聲音!
秦初生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去,果然腳下有一個剛好可供一個人透過的小洞口,一隻毛絨絨白毛腦袋伸了出來,怯生生地看向上面的秦初生。
“快點進來,那些壞人要進來了!”她的聲音像是一隻嚇慘了的小白兔,顫顫巍巍的。
秦初生不敢多想,直接順著這個狹窄洞口鑽了進去,順便捧起一堆乾草蓋了上去,順手捂住了一旁要驚撥出聲的小雨的嘴巴。
“呵呵,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地窖。”
“怎麼樣,敢不敢進去看看!”
“進就進,我怕你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