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你如今怎麼這樣落魄了。
童夢在這個城主府裡,看著被捆綁成粽子的某個傢伙,心裡憋著幾十年的氣終於順暢了。解氣了,趁手下人把拓跋宴搬到客房的床上的時候,自己給對方的身上偷溜地種了一些東西,預防著對方又是幾十年不見人影。
拓跋宴為什麼不想落到鬼市的主人的手上,就是不想碰到這個煞星。鬼市屬於鬼界的全體,每五十年輪換著鬼主,鬼界有十二鬼主,都是十二閻羅選定的繼承人。而眼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確確實實是個棘手的傢伙,左邊寫著有病,右面是兩個字變態。美如月女,心如惡鬼。
病在兩個人都在小世界裡歷劫。他在新婚前一夜恢復了記憶,卻不告訴拓跋宴他們之間的關係,看笑話。
若不是他被捅了一劍,恢復了記憶。
差點自個就陷入兩男爭一女的笑話當中,這個新娘還是個男的變得。
本來對方小的時候性格還好,就是愛哭一點點,嬌氣一些。
童夢的爹與自己的老爹是好友,與羅剎女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生下了兩個孩子,別說他爹和童夢的爹一個魔一個夜叉怎麼勾搭上的,成為好友,對於自個爹交友的本事,拓跋宴還是佩服的,惹禍的本事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於是摻乎到別人的家事差點被羅剎女吃掉打牙祭。
羅剎女和夜叉生了兩個孩子,大的繼承了羅剎的血脈,貌美如花性格也溫柔。也是就是繼承了羅剎國,成為現在的幽若城城主,而小的有些特殊,天生與常人不同,一直跟著父親一直居住在南風曲。年紀小的時候總是隨著拓跋宴的屁股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長大後掀風作浪殺死了自個同父異母的六個哥哥成為夜叉國的國主,漸漸地聯絡少了。
新任系統有一點沒說錯,對方確實是一個心狠手辣之徒。他一直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白顏讀取到拓跋宴的想法在腦海裡嗤笑,躲在他的精神海里笑出聲:你就沒有一點點責任嗎,從小把他當個小姑娘寵著,生怕他受罪。你第二次去小秘境試煉的時候,差點就在那個小世界就要跟他進洞房了,不過如果在童夢選了你,你從了對方說不定你現在就不是單身狗,都抱了兩個娃,肚子裡還懷了個小崽子。
拓跋宴的精神體小人踢了對方一腳,咬牙切齒地說;白顏,你若是想當羅剎的胎主,我不反對。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有這個想成家的念頭我也不反對,你以前差點連人帶劍沒了,違反了系統的第一準則,要不是我去同天道眾做交易用積分換,你就要成為全天道書的笑柄了。
你我落到此番境地。你怎麼不反思反思?我喝了那忘塵水去小秘境試煉,可你沒喝,這一筆賬我要和你算清楚了。
白顏上下看了一下識海里的金色小人:我有什麼辦法,我差點就要把自己命搭上去,差點就把對方是個大老爺們告訴你了,你偏偏不信,當我放屁,以為我覬覦你的小師妹,這報應不就來了嗎?童夢這個傢伙才是壞種一個,你被扒皮抽筋也是他害的,
慘,不過誰有你悽慘,捨不得害死自個養大的一個師弟,又捨不得另一個受苦,還被捅了心窩,劍靈不可傷主。成了解恨,不成你會日日愧疚於我的死。你的那個好師弟。
面上卻是譏諷的笑意,又接著道:那個人是真真切切地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打量著他的前任宿主面色發黑,另起話頭,冒出一絲八卦的笑意;
不過我聽新系統說那幽若城的鬼女好像對你也有一點意思,姐弟兩個爭你一個,這事情有意思。沒看出來,你有這樣招蜂引蝶的本事。
拓跋宴按耐住把白顏扯出來打一頓的心思,自己積分換的,大半身家換回來的祖宗,可不能輕易打殺,嘟嘟囔囔沒好氣同白顏解釋道:你們狗系統不靠譜的時候多了,人物介紹反著來,有時候真真假假分不太清楚。
無錯書吧還不是童夢那兔崽子為了看熱鬧,放任流言蜚語。我恢復了記憶想著了結這一番因果,問天行宗借了一物,動靜不小,牽涉眾多。那鬼女為了自個弟弟的名聲著想李代桃僵,認了這件事。說在小秘境歷練的是她。這件事才沒有鬧大,所以世間流傳的是我和她的故事。
你在想著什麼?拓跋宴,看著我說話。
師兄,你如今連看我一眼都不能了嗎?
童夢看著拓跋宴自從被捆來在那裡不說話,也不理睬他。
生氣了一瞬,卻看見久久未見的故人,心裡還是高興的,童夢自然知道拓跋宴的心腸是軟的,他也慣會討好於他。只是對方多年前一別就再也沒入過鬼界,也不回覆他的訊息,渾當沒他這個師弟。
比起金越和那個人,他已經很乖了,只做了一件讓師兄傷心的事。
劍靈可以再溫養,白顏復生的機會大一些。劍斷了也再鑄造讓白顏醒來。然後只不過在那人落魄的時候推波助瀾了一下,得勢後自個也沒把那小子當回事,平白惹來了禍事,叫對方找了法子害自己的師兄。可是師兄已經不理他好多年,繼任夜叉國國主之位,他也沒辦法去找師兄當面解釋。
童夢想起少年跟在眼前這個人的身後,不需要憂愁什麼,拓跋宴總是全心全意地顧著他們。
拓跋宴在金越和童夢面前是師兄和友人。一塊長大的,他和金越也算對脾氣的夥伴。
白顏尚說是虧欠的,可他也胳膊肘往外拐護住那個凡夫俗子,他才生氣不管的。可那個凡夫俗子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小山門的破落戶,成為了師兄在凡間的師弟,就因為小秘境的事後得了勢張狂,憑什麼讓身為魔主的師兄獻上自己的劍不再習劍改修他道,要麼讓他堂堂一個男子化作女身成為他後宮的一員。他是雌雄同體沒錯,但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凡仙可以折辱的。
魔是魔,人是人,作為弱小的人族不小心侍奉著魔主,反而拿著師兄的錯處拿捏著師兄,人族果然卑劣。什麼人魔不兩立。
師兄為了他獻上了自己的劍。斬斷了他與那個狗雜種的孽緣。
偏見的世道這人死後也會變成鬼,六界三十二境,就人族和神界攪出的事情最多。
做了錯事,童夢也反省過了。是他的不對,做的事沒把本身摘清楚,讓人找不出一點痕跡,讓旁人抓住了把柄。還讓白顏折損了,惹得師兄生厭。
這樣思慮著,童夢雙目依舊溫柔如水,將自個的心思藏起來,師兄最喜歡他乖順的模樣,吃軟不吃硬。
拓跋宴抬起頭,嬉皮笑臉地把被綁起的手舉起來,示意對方解開說:城主大人,能不能把我安排到其他房間,和你一個房間。我怕我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哪裡得罪了你,冒犯了你不知道。
童夢雙手一點,歪坐在榻上,支起下巴,玉白的足踩在羊毛鋪成的地毯上,晃盪著一雙腿。碧色瞳孔醞釀著風波,如海水一樣深不可測。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慵懶地開口:我與你都是男的,避諱什麼,你失了記憶,我同樣也是喝了忘塵水,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小心眼的人,糾結於過去。白顏的事是我不對,而他的事我也不應該推波助瀾,不過那個人如今也算有了造化,以凡人之身登了高位,也不算我害了他,若是沒有我,他也不會那麼快下定決心走無情道。
拓跋宴想起當胸的一劍,遲疑了。
夜叉國國主走下榻,來到對方的面前,碧色的眼睛像春天的一眼湖水盪漾,眉眼溫柔下來。
握住拓跋宴的手:好阿宴,你理理我,理理我嘛。以前你最喜歡我和金越的。
嘆息得說著:你的劍沒了劍靈折了,我替你重新尋了一把劍,請了鬼手替你打造適合你的長劍,我聽說你拿了天玉蓮,那是養魂的好東西,我這幾年得來了御靈劍石,先天靈氣溫養幾年,白顏的殘魂也會被養好,你和他也可以再見了。
說著揮袖變出一把玉白的,上面包裹著銀色蛇尾裝飾的劍,童夢睜著那雙漂亮眼睛朝著拓跋宴獻寶,低聲下氣地半跪在拓跋宴面前,面上的神色變得可憐起來。
先把我解開
拓跋宴抬起被捆出紅痕的手臂,望著童夢這個修羅美人。眉眼是豔麗的,張揚的。如今卻和小時候受了委屈一樣,哭喪的臉。一點也不合適。
少年時也曾愛重於他們幾個,是自己的師弟,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同金越和那個人是一樣的。
可是對方確實做的過分了些,明明知道白顏對他的重量,閉關修養身體的時候,那個人要劍的時候,卻查也不查白顏在哪個劍睡覺,隨意挑了一把。後來那個人折斷了白顏的寄宿的真身,拓跋宴當即吐血連被劈的十道雷。傷都沒有養好去收拾爛攤子。
白顏在拓跋宴的腦海裡,看著童夢惺惺作態的樣子,就想到當初自個在火裡受苦的樣子,他不是真的劍靈,為了防止拓跋宴在小世界鑄成大錯,拼了命警示結果失了能量隨意睡在拓跋宴的一把劍上。後被心煩意亂的童夢,隨意給了出了小世界當時沉浸在復仇一心立威的那個人,結果劍身被熔斷,拓跋宴因為身為半身的他出了差錯,不顧自己剛被捅過的傷勢,以及強行改變天道劇本讓童夢同那個人沒糾葛的而受的雷刑。
提前強行開啟了審判之日。結果認錯了天道之子,也幸虧這審判是在一個小世界當中,本來就是一個大人物留下的秘府,歷練的人大半,早就看不到好處跑了荒無人煙,拓跋宴又用積分兌換了轉移活物的機會。全部送出去才開啟的審判日。
審判失敗,天道之子並不符合天道眾的要求,小世界的崩塌,拓跋宴又不捨得對其動手,違背了暗影之主的職責,那人不知其中隱情,心如死灰,想著反正也要死,想拖著大家一起死,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就是天道眾對假天道之子的懲罰,在最後一刻,拓跋宴頂著自個剛被刺的血窟窿的受了天雷,把自身的氣運轉移到那個人身上,讓對方從人仙成為了金仙。
對方修成了後,大道忘情,可天道不靠譜,忘情道摻了點水分,只知道自個被辜負發了一通瘋後,自家宿主不僅在小世界被刺了一劍,現實中也被刀了,差點沒命。要不是最後還有點良心發了訊息給了童夢,回了人間就縮在山門裡不出來,後來去了四方城不知所蹤。
童夢脫離了小世界後,本來就看對方不順眼,得到拓跋宴的訊息也是驚怒交加,他本就不願意拓跋宴同對方這個傢伙來往,可師兄還偏偏昏了頭,貼著對方跑。
找到拓跋宴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傷,手裡握著一把殘劍,怎麼樣都不鬆手。
童夢少見地沒有多嘴,只是低聲說:師兄,鬆開吧,夜叉有秘法可以溫養魂靈。
拓跋宴眼中才有了生機,配合著鬆了手。
養大半年的拓跋宴也回過神,拿著有著他資料的東西同天道眾做了交易到處跑任務。對於夜叉國發來的問候也不怎麼搭理。
他能理解,拓跋宴這樣的性子,對誰都好,對於一個本身就老好人的性子,他不僅是系統,更是前世今生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一個的東西,兩世的陪伴,才將死物捂熱,白顏也願意犧牲自己的存在換來宿主的一線生機,得到創世神的垂憐,重獲新生。
萬幸在最後一刻,他們都賭贏了。
童夢的在意如山海般磅礴,可拓跋宴同樣回報他不受天命的拘束自由自在。
不過這不是童夢能犯錯的理由,他不會原諒他的,拓跋宴他不管,但是自認為是這個人的好友的,結果不在意自己。若是多在意一點,就會明白劍落到已經是拓跋宴死敵的那個人手裡,會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他卻熟視無睹。那個人也是個瘋子。
鬧崩就鬧崩,折什麼劍。
白顏口中吐出了一口氣。雖然他是系統,但也是與童夢金越一同長大的。看著金越爬樹,孩童因為體質特殊,夜裡不能安眠的時候,也是他守護在身邊恐嚇那些不長眼的傢伙。
金越拋下他和主人走了,他才不會原諒童夢,永遠不會原諒。即使童夢補償也不原諒。
白顏擦著眼角流出來的白色淚水,果然不應該聽拓跋宴的話失去系統的身份,這麼軟弱,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
黑糰子體會到了白顏的情緒波動,無師自通地變出了沙發和電視機,用宿主的積分給白顏換零食薯片,還下載同星網中最新的電影。它想平時拓跋宴很寵白顏,應該不在意這麼點積分。
拓跋宴不知道,拓跋宴不清楚,他聽著腦海中白顏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又看著童夢這樣俯首作揖的樣子,頭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見面還好,見了面難免面對這樣的尷尬境地。聲音就變小了許多,也沒有一開始的針鋒相對了。
白顏越哭越傷心,忍不住現了形,啪嗒一下手就不自覺上去,一個響亮的耳朵就出現了童夢的臉上。
童夢懵了,怒極反笑,想瞧瞧拓跋宴怎麼在雙手被束縛住的情況下給了他一巴掌,他都這樣了,師兄還不原諒他。
只是看著眼前哭的傷心的人,頭上一戳白毛,再看到對方涕泗橫流的樣子。
這怒氣便散了一半,把臉蛋湊上去,認命地閉上眼:白顏,如果打我你能消氣的話,你多打幾下。
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殺你,把你投進那火爐燒個九九八十一天,讓你連灰燼都是不是。臭小子,死小子,你知道我那時候真的好疼,疼死了,你怎麼忍心看我落到那種地步。
白顏發洩著自己的情緒,拳頭砸到童夢的身上,一點也不留手。
一貫喜歡折磨人,不喜歡旁人違揹他的童夢,小時候在魔宮,記不住被夫子打手板,還沒打到就哭的驚天動地的某個人,頭一次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抱住面前的劍靈。心中生出了慶幸,幸好白顏還活著。還活著。
他這些年天天問靈召不回白顏的殘魂,也沒在三生石見過他的姓名,他想著對方是靈,請來各地的名匠匯聚在夜叉國,名劍佩靈,說不定對方會看中某個劍會再次醒來,就想著重新給對方鑄造一副劍體備著。就這樣一年二年,送去的書信,師兄也不回。失望地久了,也就不期望了。
他想白顏是生了氣,和師兄一樣不肯見他,所以從來不肯入他的夢同他說話。
只是啞著嗓子:我不知會如此,我以為那把只是普通的劍,你那麼愛俏,怎麼會寄宿在那鞘都沒有的重劍上。你平時最討厭那把劍上,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個畜牲不是金仙嗎?我天天往他那裡送沒有神智的惡魂,打不死還能復生不斷在對方的地盤念往生咒給你出氣。
每年都派最噁心的鬼去騷擾他。
又期期艾艾地抱住了白顏,:你好久沒來夜叉國了,這裡又多了很多新鮮玩意,你和師兄多住幾日,讓我招待招待你。
拓跋宴看著沒自個的事,舉起手好聲好氣地說:童夢,你先解開我手上的鎖魔鎖。
童夢伸出手解開拓跋宴的金色的鎖鏈,卻也防備著對方帶著白顏跑走了,自個抓不住,一手抓一個:你們可不能跑,好好聽我說話,那一日一別你們就再也沒見過我了,也沒聽我解釋。
拓跋宴被束縛了一刻,鎖魔鎖去的片刻,手腕失了力道自然垂下,沒一個好人樂意當囚犯一樣被對待,他眯著眼睛看著對方,嘴皮輕巧一碰:劍我收下了,是一把好劍,昔日舊事中,白顏修行不易,你毀了他的道行,若是每日侍奉香火香果立長生位,少一些殺性,我酌情考慮把白顏放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