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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去日還都

拓跋宴一行人來到了姜國的國都—安域

此處人傑地靈,山川風貌卓美,於是往來商販眾多。

拓跋宴坐在客棧間喝茶,姜子衿和她的丈夫已經秘密回府,他們幾個人不能打草驚蛇,便姜子衿被安排在一家小客棧裡面。今日是姬夜燈和謝行雲當值。

拓跋宴將手裡的桃花糕分了一塊塞入謝逢凰的嘴巴里。

推開窗,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景象,雖然這姜帝不是什麼好鳥,但是治理國家確是一把能手。自從皇朝四分五裂之後,諸侯為王,沒有哪家的國土能比得上姜都來的安樂。

時也命也,可惜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他可以心狠手辣,獨步天下,為天下人爭權,卻不能為一己私慾了而濫殺無辜女流之輩,這一點姜帝著相了,即使貴為諸天神佛,也要循著天理而規範自身,生怕德行有殃,禍及己身。

而不是看不破,人生八苦,恨別離,死怨憎恨。困於執念當中不得解。因為往生果而造殺孽,又因為往生果而死,這也算他的報應。

姜子衿要的就是這姜國的帝位,他們摻和進去到底是禍是福,謝行雲和他幾個人到底在姜子衿的這棋局裡算的什麼?姜子衿背後肯定另有其人幫她,姜源流明面上的死是不小心磕碰,但他事後曾經偷偷去望過。

那屋中,有花香,又一擊斃命流血而亡。拓跋宴與蝶妖也算的上老熟人。確定這姜帝死在蝶妖花瑾的手上,不過花瑾一貫喜歡折磨人再慢慢享用血食,可屍體除了幾處傷口只有喉嚨一處致命傷。

但是姜子衿毫不意外,而是很快到達現場,不慌不忙佈置了一切,拓跋宴當初就懷疑對方怕是早就知道內情。又不明白對方到底壓著他們是想他們閉嘴還是以此為質。所以才故意試探表忠心。後來事發突然又遭遇幾波刺殺。而那姜子衿不急著回都,而是幫林南渡送簪子給老不見蹤影的應如梅。這兩人的交情不謂不深。

所有線索連起來。

現在看來姜子衿與林南渡早通了氣。林南渡是推動的第一步棋,先是放鬆姜源流的警惕,姜源流讓術法首領去調查她的死因。從林南渡的口中得知她是養魂的器皿,器皿這種東西八字血脈缺一不可,又以血氣供養,仿若人偶精心雕琢。失去了著實可惜。而往生果成熟在即,也找不出第二個活人女體。第二步就是花瑾藉著術法首領分身乏術時刺殺皇帝,事成便是萬事大吉,事若不成,也可以說妖女看中吳家的無葉蓮子,想要奪寶,不小心進了姜帝的房間。

弒父奪位,諸多綢繆,這位長公主不簡單。

那吳家家主也是個圓滑之人。猜到幾分,沒看見他心知肚明給公主和侄子回京的人馬多是練家子和一些散修。怕是有押寶的意思。

這趟水他們幾個人獨善其身,走著看吧。

不過謝逢凰這個小丫頭也太能吃吧,他用五兩銀子叫小二送來幾盤糕點,就愣神的功夫,對方吃了一大半。

這桌子上的吃光了大半還不算,謝逢凰又拿起選單喊來小二,吩咐對方去廚房拿飯菜。

逢凰

謝逢凰也知道自己吃的多,不好意思地用手擋住臉,片刻後露出一雙眼睛,擦嘴笑著說,指著盤裡留下的幾塊色紅如血的糕點:鹿姐姐,這山楂糕不錯,你也嚐嚐。這是我專門留給你的,剛才那幾盤點心中屬它最好吃了,酸甜開胃。

拓跋宴好笑地看著對方的還沒有擦乾淨的嘴角,拿出了手帕給對方:一個姑娘家,擦擦。

鹿姐姐果然細心。這帕子真好看,是姐姐自己繡的花樣。姐姐的手真巧。

拓跋宴假笑,女工這件事為什麼會,就要牽扯到年少時的一樁舊事,他曾經在一個鬼嫁孃的副本里,新娘是個繡娘,是副本的boss,而且是個強迫症的。他和隊員被分到這個副本,這是難得沒有危險性的副本,對方只是過分追求工整完美。

繡了五百個不同樣式的繡帕和蓋頭。出來後手都抖得不行,看見針都頭暈。

此事不提也罷。前幾日路上無聊,坐在馬車頭看天馬行車做了幾條手帕,又用木頭和竹子做的幾個髮簪玩。

拓跋宴拿出一根髮簪簪在對方的頭上,看了看,覺得不太合適:你還是不適合這種素的東西,等過一些日子我給你置辦一套漂亮的璀璨的。

說罷,想要拿下來。

謝逢凰咋咋呼呼地,高興地摸著自己頭上的髮簪,連忙擺手:鹿姐姐前幾日做的簪子我也看見了,我還想著是做給誰的,原來有一份是給我的。

變出一面水鏡,仔細瞧了瞧發上的髮簪對著鹿衣嵐說:姐姐的手真巧,這牡丹花真富貴,雖然是竹子做的,但是巧奪天工,栩栩如生。

你喜歡就好。

謝逢凰心情很好,託著下巴看著:姐姐,你想好了嗎?到了天行宗你想選擇哪個入門拜師學藝,等我們歸山門就到了三年一屆的入門大會,今天特殊一些,和內門弟子門派大比是撞到一起,估計比以往更加熱鬧,內門師兄弟可是卯足勁想要爭取頭名,大展風姿。

鹿姐姐,你更喜歡哪個?

拓跋宴生出心思,雖然他已經做了決定,但是天行宗的事還是要打聽清楚:不如你說一說。

謝逢凰喝了一口水,開口:我們天行宗有五峰六閣。雪戰峰弟子善劍,我師兄就是雪戰峰的弟子,是上一任的弟子首位。我算師尊的半個徒弟。既學劍又向學痴佛李端端討教佛義。我母親平時也會偶爾指點我一二道法。赤血峰以槍入道。天星峰術士居多,以我母親為尊。問道峰多奇人,好雜學。白石老人統御門下醫者為藥石無醫峰。

這和白石老人一樁故事有關,師伯年輕時比起醫術,他更出名的就是性子。狂放不羈,有一次,一位外邊來的人叫他替自己的情人治病,求人辦事卻倨傲地不肯來請,凡而叫師伯下山,師伯不樂意,不願治療,那人就準備用武力強迫師伯就範,白石老人見招拆招,把對方揍了一頓丟出去。在門上豎了一個牌子,說藥石無醫,自去求天命。幸而那病人倒是個乖覺的,親自上門來請。等了十幾日,師伯鬆了口,替對方治療。妙手回春從閻王的手裡奪了回來。

但是那位的家屬卻是個小肚雞腸的人,記恨著同他的友人說起此事,坊間傳開了,久而久之,說我天行宗的大夫不看病,只叫人去求天命,原來是刻薄我師伯無醫德,但是我師伯卻是聖手,治過的人從天行宗排到能東海去。其中一位患者為了給師伯出氣,喜氣洋洋送牌匾,揭開一看是藥石無醫幾個大字,師伯看見了,揮手就收下了禮。原來的杏林峰就變成了現在的藥石無醫峰。

拓跋宴突然頭上有汗,這怎麼聽著那麼耳熟,他娘曾經說過一樁舊事,自己那不省心的爹年輕時得罪了一位聖手,後來釋懷,也會往來一二,他十歲生辰時,對方也帶著長命鎖和百子被,那留著鬍鬚的中年男子來參加他的十歲生辰,看到他爹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對他倒是十分和善還拿自己做的艾草糖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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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聖手對他娘青睞有加,想要收為徒弟,拍著娘說:醫者既要會打,也要醫。但是看到他父親就白眼翻天,愛搭不理。

後來發生一些事情,他匆匆忙忙代替自己不靠譜的爹繼任了魔主之位。

天人五衰,說著自己去散心的前魔主在一個夏日坐在自己妻子的衣冠冢喝醉了酒,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痴情人痴情淚,鴛鴦雙生雙伴共相隨。

對著自己這個爹,拓跋宴無可奈何,他剛走的那兩年天天入夢就左手抱酒,也不說話,就拿著戒尺候在堂前,後來他成熟了許多,魔宮事物也得心應手。

有一日,族中事忙,他看了許久的奏章,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午時困頓,假寐一小會兒,那老頭子也入夢其中。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小畜生,做的不錯,如今看來倒是有你老子年青時的風範。多勤政多思慮。

拓跋宴在夢中問: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年青什麼樣子,有什麼風光偉績。宮內的長老說的一清二楚,你多大的臉,

又添上一句: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那青衣男子抱著酒壺,歪坐於堂前:還不錯,有酒喝,你娘陪著。比起人世要痛快的很多

騙子

是爹不好,可我兒那麼聰明,一定知道爹爹在你娘死後,一直很想你娘。你娘只是個凡人,我用盡手段不過給她續了五百年的命。

我知道,可是你拿著一個戒尺夜夜入我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知道我一天有多麼辛苦,我本來只是一個宗派的大弟子,那邊的事沒有忙完,這邊又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人走了以後,光找你打架的人和發給魔宮的賬單就有不少,爹,你是不是兜不住了,死遁了。好不容易處理完,每天晚上你跟個門神一樣準時準點入夢。

前魔主汗顏:這不是為你娘治病嗎?兒啊,爹就你一個兒子,你得幫爹呀。

摔,我不想再加班了。

謝逢凰推了推面目猙獰的拓跋宴,縮肩膀,感覺身上起了很多雞皮疙瘩,強忍著恐懼推了推對方:鹿姐姐,你怎麼了?

拓跋宴把頭摔在桌子上:沒什麼,只是覺得白石老人果然名家風範。

自家老爹得罪人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吾命休矣,不會那麼巧吧。

告辭,不拜了…

爹,你死了還不安生,也不能放過孩兒,你到底年青的時候得罪了多少人?

白顏捕捉到拓跋宴的心緒冒出來吐槽: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不差,你這張破嘴也是得罪人的一把好手。

拓跋宴沒好氣:系統,怎麼只有你出來晃悠,它怎麼最近不說話,維修去了。

白顏在拓跋宴的精神海里打滾,捏出了一個沙發,還偷偷用積分兌了一些薯片和瓜子在電視機面前看肥皂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我也不知道,它把你的精神海造出一個小屋子,從來不讓我拜訪。

聽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就知道對方做了哪些事情,但是拓跋宴對白顏這無傷大雅的小毛病還是比較縱容地,只是不滿那個電擊他的系統也在他的精神海做窩:我的精神海是它家嗎?真是毫不客氣,你身為原住民卻這麼不爭氣,拿出你的膽魄和氣勢出來。

白顏回道:我現在又不是系統了,況且它的許可權比我高。我只是初代產品。它的等級也比我高。

拓跋宴一邊應付著謝逢凰找著藉口回了房間,又問在自己腦海裡嗑瓜子的某個白毛團子:你想要身體嗎?

白顏翻了身,把蓋在膝蓋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喝了一瓶可樂:不想要,當人有什麼好的。

這時的拓跋宴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點起了香,看著自己青紫色的血管流動著血液嘆息道:

你應該知道我這幅身體支撐不了多久。

白顏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是換了一個一個臺:沒關係,你死了,我會找另一個人寄宿的。絕對會帶著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瀟瀟灑灑肆意人間。

拓跋宴生氣:以後請不要在我腦子裡放情景喜劇。我醞釀情緒偽裝的時候,聽見觀眾的笑聲還有英文,很容易露餡的。

白顏辯駁: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不是早就養成了精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你知道不當系統的日子有多無聊嗎,感覺像一條鹹魚一樣,翻來翻去找不到人生目標,那狗屁系統給你的任務是找到天道之子吧。

你有什麼想法?

弄死它。滅世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人總會死的。所有人都會面臨死亡,歸於母親的懷抱永享安寧,這是祂的意願和預言。

果然你還是改不了這樣的性子,所以被天書改造同化成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