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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雲山往事

拓跋宴將是袖子裡的黃皮子轉交給了謝行雲:這是我昨天房間裡溜進來了一隻黃皮子,就是那個下人看到無臉皮的女鬼。

謝行雲看著大黃鼠狼帶著小黃鼠狼,陷入沉默當中:這妖作孽嚇唬人的,怎麼還拖家帶口的。

小黃鼠狼恢復了元氣,身上的毛也長了出來,毛茸茸的一團,罕見的是白毛。小鼻子聳了聳往謝行雲身上爬。一點也不認生,竟然也學做人態朝謝行雲拱手。

拓跋宴知道小黃鼠狼的意思,這是希望謝行雲能饒過他的母親。這小黃鼠狼倒是有點良心,身上的皮肉剛長好,就害怕仙長去將他的母親治罪。

拓跋宴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又添了一句:天道輪迴,善惡有報。

姬夜燈在旁捏著小黃鼠狼抓在手裡看豆大的眼睛,又變出一個靈果逗弄說:這小傢伙倒是通人性。人族妖族不可互相侵擾,你和你娘偷偷來到人類的地界,不小心翼翼,玩也看著點,非要去撞到人手裡。

小黃鼠狼還未學會說話,只覺得把自己當成一坨球的姬夜燈是一個壞人。

護犢子的黃四娘本來看著自己自己的兒子被人當個球,是有些著急,但是看到姬夜燈沒有多大的惡意,還掏出了一顆價值不菲的靈果來喂。

謝行雲制止了姬夜燈預備把小黃鼠狼變成自己的寵物的行為,轉而問道:娘子,昨夜蓮開,袁府大多數人都陷入沉睡,為何你不受影響。

黃四娘子扶了扶金釵:我是在雲山長大的,雲山娘娘特別擅長迷陣和幻法。作為那裡的土生土長的妖怪,我自然也多少懂一些。

不死心逗弄小毛團的姬夜燈湊過來一耳朵問:雲山娘娘,那是誰?

天行宗的小鳳凰哼了一聲,你是哪家的弟子,連這都不知道。一看平時在門派中的功課就沒有認真學習。

在門派大課確實天天在樹上睡覺的某人虛心求學,捧上自己的私藏的茶水和糕點

謝逢凰咬了一口點心介紹:

雲山,地處偏東。盛產千年靈芝和人參,又有靈泉坐落。只不過地勢偏僻,少有人聞,很多年以前是一個一個無主的寶地,後有一修士在此地寫下了雲中子,迎來眾人無數。可正是因為無主,所以生了貪戀爭奪的念頭也越發多了,一開始還藏藏捏捏,後造下了不少血債,殺孽過盛,後來整座山的植物都枯萎了,連著河水都飄著人的骨頭。久變成兇,一度成為了遠近皆有名的荒地。也成了窮兇極惡之徒尋仇鬥武的地方。

一位修道的老修士帶著一個年輕姑娘路過此地,問當地的行人此地為何如何淒涼?那樵夫也是一個膽子大的人,自父母死了就被村子裡的人趕了出去,平常裡幹著替修士收屍的活,將故事道出。

道士哀嘆:天賜聖地,反制禍臢,過猶不及,貪心不足蛇吞象。

那雙目覆有白布的女子:師傅,此番下山,我要尋一寶地開府,我覺此地就是不錯。

老道士不太同意自己的弟子的想法:此處靈氣枯竭,生機不旺,你如何能參悟這天機,隨我回去吧。

女子跪在地上叩首作揖:吾輩修道,機緣二字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徒弟覺得自己的機緣就在此處,望師傅成全,是非成敗得失藉由弟子一人承擔。

老道見勸不通自己的徒弟,嘆氣,便留下一朵青蓮,騎著驢走了。

女子用青蓮演化生機,一日又一日,那樵夫瞧著女子在此開荒墾田,嘲笑地說:仙人不如到其他地方去,此處已喪失了生機,半分靈氣並無。

女子也不生氣,反而給草木澆水,笑道:枯木尚有逢春之時。不急,不急。

此後,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山上的枝芽能未發,一片還是荒蕪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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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如此,十年如此,五十年亦如此,那樵夫也變成了一個老頭子,他拿著鋤頭問著已經頭上生白髮的道士說,仙長,如今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你是大宗門的弟子,如若隨你師傅回去,便平步青雲得享長生,而不是如此境地,可悔?

不悔,雖無靈氣,但有生靈相伴,往事如煙,散去吧,新生的新生,舊去的舊去。

已然成為老婦的道士哼著歌謠哄著懷裡的松鼠,那是她在山上撿的大崽子生下的第八隻小崽子,才兩個月大,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

那樵夫釋然:痴兒痴兒。

於是一時之間,雲山萬物復甦,恢復了生機,那樵夫也恢復人首鹿身的模樣。

雲海百川,各自生靈,而樵夫便是這座山的山靈,百年前,他好心好意收留了一個受傷了的修士,用靈泉珍果,用美食珍饈。原本是結善緣沒成想反而惹出諸多禍事。那個修士以桃源比做雲山,說遍地珍玉,靈氣不絕。這座偏僻的小山來往人群絡繹不絕,身為山靈,他自然高興,因為他是山中靈,萬物的信仰而生,他高高興興地閉關,可是後來來往的人多,氣息也雜,先是一頭巨劍鹿的幼崽不見了,後來是幾座靈泉枯竭,再後來守護千年靈芝的綠碧蛇一夜被滅族,再再出來他面對的是生靈血流成河,血氣三日不絕,而最後一隻幼鹿被兩個修士爭奪,當著他的面剝皮抽骨只為體內的妖丹。因著山靈的人首鹿身。那兩個修士以為山靈是其他族群的鹿王被幼崽的慘叫聲吸引而來。

山靈屠盡了山中的所有人,無論善惡,無論老少。來一個修士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久而久之,殺孽過重,修為不進反退。又將山中殘魂收養在靈府當中,一年復一年,十年二十年,日日用神魂滋養,不離寸步,可是不如所願,後來他遇到老道和他徒弟打不過,所以才裝樵夫想要驅趕。沒成想那女子住了下來,暗殺過幾次沒得逞後,便也隨她了,再後來那女子點破玄機,原來是他沉溺過往,不肯放過自己。山靈將靈府的那一隻小鹿拜託了給了已成老婦人的女子,坐化了,化作風,化作雨。換作這世間的萬物。

謝逢凰總結道:這就是雲山娘娘的故事,她是清河尊者的小徒弟,可是修道大成時年歲半百,與她的同輩不同,後來將雲山引入陣法當中。每三百年開一次秘境,各憑本事,但不可搶奪殺戮。是元嬰之下也可以闖一闖的秘境。

拓跋宴點著小黃鼠狼的腦袋:連你們娘娘也沒法子。

我這崽子不知怎麼回事,怎麼也沒化作人,與他同輩的都修成人身,所以我想著古語,叫小兒向人討封。沒成想反而被人潑了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