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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蓮子

有人天生就是當騙子的一塊料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爐火純青。拓跋宴把姬夜燈忽悠地一愣一愣的,短時間達成了同盟關係。

這世間的人千萬種,世人說小人難纏,其實君子更難纏。比如這冥魔蓮還沒有解決,又招來了謝行雲這小子,對方可沒有姬夜燈好忽悠。相反的一個不慎會招來殺身之禍。

現在重要的是魔蓮的生長速度變快了,原來只是幾寸變成巨大一團,以湖中心為界,整個袁府的都被魔蓮吞噬。而沉睡的人們不知所覺。

謝行雲抬頭一看樹上的人、認出了萬靈門的姬夜燈,打過交道。看著和姬夜燈站在一起的人有些奇怪,這鹿家小姐怎麼在這裡,又想到對方是琴山鹿家的人,有些秘法不受影響也屬於正常,

他在房間裡打坐修行,感覺到這周圍氣息詭異,封閉了五感,又用青靈草嗅聞蓋住了氣味,原本想同謝師妹商量對策。半天沒敲開門,便知道不好,進了房間,果然謝逢凰中了招。低頭探查,發現謝逢凰只是陷入昏睡,放下心來。又用神識探查周圍,發現東方龍氣薄弱,抬頭看著天象,九天當中太白蝕昴,熒惑守心,這場變故可能針對的是宮內的那一位。只不過,袁家是商戶,來往這裡大部分都是凡人。神仙打架,百姓何辜。

於是謝行雲發動陣法,將整個袁府歸攏在羽翼下護佑,防止妖孽作祟,耽擱了時間。

來到湖邊檢視情況的時候,這無葉蓮已然變了模樣。他認出了是冥魔蓮。奇怪的是冥魔蓮一旦生成,便是鋪天蓋地地搶奪生機,袁府的這朵怎麼會只是讓人陷入沉睡當中。

姬夜燈提議:不如燒了它。

謝行雲拒絕了,並給出理由:不可,這魔蓮生於水木,又以靈氣和生機為食。這火反而催生事端,這袁府坐落在這鎮中,今夜有南風,周圍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凡人怎麼辦?

拓跋宴蹲在地上趁眾人不注意戳了戳這湖邊伸出枝丫的無葉蓮的花瓣。指尖輕觸。

聽到一個三歲的孩童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不要變成怪物。黑漆漆,難看的死了。傻瓜,笨蛋傻瓜,我是蓮花怕火啊,人類都是壞傢伙,那個白衣服身上有流雲紋的傢伙長的不錯。氣息也純淨,好香啊。片刻又說:有漂亮姐姐摸我唉。我要乖乖的

得,是個囉嗦的小傢伙。

拓跋宴安撫地摸了摸蓮花。渡了自己的一點精血。鹿衣嵐有天心一脈,能夠同草木精怪溝通。他這具身體也同樣有。

謝行雲想到了主意,鹿姑娘有天心,可以溝通萬物。連忙對著帶著遮神目的拓跋宴說道:鹿姑娘,你問問這子蓮遇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姬夜燈驚奇地問:同花也能說話,這不是麗花宗的本事嗎?

謝行雲解釋:鹿姑娘有天心,可短暫通靈。

天心一脈世為罕見。整個修仙界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

萬物皆有靈,這無葉蓮活了一千年,應當生了靈智。雖然氣息汙濁,但是拓跋宴在冥河邊,曾見過被被蓮母遺落的成熟體的冥魔蓮,花色墨黑,香氣讓人聞之慾醉,但是一入其中便是一個死字。南柯一夢便悄無聲息地沒了,成了傀儡。而這一株子蓮還沒有完全魔化。

這冥魔蓮生長在冥河邊,無情無智。冥河是陰陽兩界之分,多是過不了河的人血氣和怨氣,又接近古戰場。自然是妖物,被它吞噬生機的人又又化作了倀鬼,引誘眾人跌落夢境。週而復始。

而玉佛尊者同血屠打了一個賭,賭他能夠度化冥魔蓮。

故事的結局,血屠向善,冥魔蓮落淚成蓮母。

從此冥魔蓮捨棄了蓮葉和根系。變成了無葉蓮母,化作原形鎮守梵音寺,

而大池住持送給蓮花尊正是子蓮。

拓跋宴低聲傳音給小蓮花:你怎麼被傳染了汙穢之氣。

小蓮花化作黑皮三歲小童哭著,委屈巴巴蹲在河邊,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擦眼淚,漂亮姐姐能聽懂我說話,有救了,有救了,我睡的好好的,黃鼠狼母子半夜打擾我休息,又吃了我很多蓮子。還放臭屁燻我,哇哇哇,可難聞了,好不容易緩過來,睡醒後發現有好吃的,我就吃了。

謝行雲抓住了細節,果子,什麼樣的果子。

小蓮花咬著手指說:是平常照顧我的一個漂亮小姐姐送過來的木靈果,咔嘣脆可香了。她平常和其他侍女姐姐一起照顧我,不過她長的是最好看,不過老是把自己的眼睛變成黑色,脖子上還有一顆蝴蝶胎記。她說多吃果子可以助我快快長大,結出更多的蓮子。

眼睛會變色,蝴蝶胎記

不僅謝行雲猜到是誰了,連少在人間走動的拓跋宴也知道是誰,是狂蝶花瑾。

狂蝶花瑾,美人榜第九。常混跡於陰陽兩界,比起其他性情柔順的蝶族,她同樣有著風嬌水媚,遠超旁人的美貌,可是比起她的美麗,人們更廣為所知的是她是個心狠手辣之徒,她會在玩膩風月遊戲後享用無用的情人。靈力修為皮肉都是她的養料。

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的惡妖早應該被除去。可惜她的背後是上界的離山老母這一尊大神。雖然老母已經平時不插手人間,但是打狗還要看主人。

姬夜燈才不管什麼蝶妖老母的,他只知道如果不解決這朵小蓮花的問題,他們都要玩完,低下頭唸叨:是什麼樣子的果子,會讓水系的蓮花走火入魔。

摸著下巴的拓跋宴思索了片刻,勾住腰間的玉佩:可能是火釋果,火釋果未成熟時果皮青色,味酸甜,同木靈果極為相似。兩者作用相同,都是大補之物,可是萬物相生相剋。

謝行雲探查小蓮花的肚子,將多過的火氣引匯出來,解釋道:天地開,鴻蒙之初,清者上浮為天,濁者下降為地,聖人立於天地之間,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調節陰陽。又開啟儲物袋,給小蓮花服下碧玉清淨丹。這是極北之地的天山雪水煉製而成。正好緩解了對方體內亂竄的火靈氣息,

片刻後,那子蓮墨色褪了許多,露出白生生的藕節段的臂膀。小蓮花開心地回到了元身。用水霧包著一些東西送到了謝行雲一行人面前:這是佛心蓮子。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增長修為。幾位恩人,多謝。

拓跋宴打趣到:既然你生了靈智,也是一番造化,要不要一同去天行宗拜師。

小童坐在無葉蓮上,擺手道:我來的時候就有靈智,只是做人太麻煩,當一株蓮花多好,人們供著我。五百年一結果,況且佛母叫我來袁府是守著袁府的。我可不能離開,離開了哪有這麼清閒的日子。我才不想和我的兄弟姐妹擠在那,他們的水池沒我大,而且和尚撞一天鐘也想不起來給我們換水。

拓跋宴剛想再逗逗小蓮花,卻被姬夜燈拉住手往住處走:鹿姑娘,已經是月上三更了,事情解決了該回去歇息了。

我和你房間又不在一個方向,憑什麼我要和你走,撒開,手撒開。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姬夜燈固執地把拓跋宴拖回了房間,抱著胸上下瞧了一眼:鹿家嵐

拓跋宴覺得這人有病:喊你爺爺有什麼事?他有些事還沒弄清楚。

還是應該叫你拓跋宴。

心中暗驚,面上卻一片平靜:姬公子說笑了,拓跋宴是何等人物,和我有什麼關聯。

姬夜燈把雙刃抽出放在桌上,喝了一口涼茶,眉眼如刀:二師傅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平時思考問題坑人的時候,有一些小習慣。

拓跋宴從二師傅的這個稱呼想到了一個人,他的那位天驕朋友的倒黴弟子—狗蛋。好不容易把眼前人同那個鼻涕蟲對上。

熱情地抱著對方寒暄:狗蛋,你怎麼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當年你還沒板凳高,如今壯了結實了,你師父看見了也會欣慰的。

姬夜燈忍了忍,沒忍住:你欠我姬家的秦龍玉佩和三百萬靈石多晚還。

拓跋宴笑容滿面,把半大少年按在自己的懷裡,師徒見面不要這麼無情嗎?提錢多傷感情。

姬夜燈剛想發作,卻看見對方尖下巴,一想到小醫仙傳給自己的訊息。耳朵上冒紅血絲:鬆開,你把手給我撒開。

一柱香後,拓跋宴頂著新鮮出爐的包蹲在角落裡數蘑菇。

姬夜燈可疑地開口:你…真的變成女人了。

拓跋宴把水潑到對方頭上給對方澆花:不會你大師傅也知道了吧。

拓跋宴想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了。

姬夜燈把身上的水烘乾:師尊不知道,追月師叔告訴了江姑娘,江姑娘叫我回宗的時候順便找一找你。你怎麼不記得我?你好歹也是教我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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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宴抱著胸,笑著說:我閉關的時候,你才五歲。哪裡知道你長大後變得如此英俊,小笨蛋。你娘最近還好嗎?

好的很,特別想她的師兄把她的丈夫的佩劍還還回來。

故人已逝,你娘何必再糾纏。

姬野燈冷笑:那你放下了嗎?

遮神目下,拓跋宴摸了摸腰間的玉佩,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好徒兒你養的蠱是蛇還是蟲,給師傅瞧一瞧。

姬夜燈氣急,轉身就走。拓跋宴提著燈,回自己的房間。路上景色已經撥雲開霧,暗香浮動。

蓮花尊作為被送禮的人,而大池尊者又作為送禮的人。在牽扯到人間的帝皇,這事情怕是不簡單。

拓跋宴面色沉重,千年之前的佛道之爭好不容易停歇下來,六界看來又有人生出風波來。這背後之人不知道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