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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湖中女鬼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謝家金疙瘩—鳳凰小姐,送走了她,拓跋宴就當自己給謝鳳凰當一天的玩伴,幸虧他平時為了哄騙鹿衣嵐做自己的新嫁娘看了不少話本,做了不少功課,否則這閨門規矩和遊戲一慨不知。

說了很長時間,一天的話兒,不知道這姑娘的性子是如何這樣的養成的,嘰嘰喳喳一直說個不停,彷彿麻雀在耳邊吵來吵去,也感嘆自己的未婚妻真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好不容易送走了謝逢凰,已經是天色將晚,拓跋宴昨夜喝了美酒,醉夢一場,喝的時候是痛快,只是這女子的體質到底比不上男子,男體的自己嬌弱太多了,強撐著精神應付謝家那隻小鳳凰,如今鬆懈下來,卸了髮釵,倒是在室內燃的安神香的香氣下昏昏欲睡。他決定不用沐浴,直接將床頭的珠鏈放下,準備小憩一會兒。

一雙美目閉上,安睡片刻。兩個時辰過去後,萬籟俱寂。

月上枝頭,長命蟲也收斂生息,熱鬧了一天的袁府終於安靜下來。僕人守衛,除了守夜的基本都去睡了,進入了夢鄉。

袁德福清點了賓客名單,在那位尊貴的人畫了個圈,又在謝逢凰和謝行雲加了兩點,吩咐下人多多注意他們的安全,也吩咐小廝吹了燈,準備在書房歇息。給他守夜的衛山也忍不住閉上眼睛。耳朵卻時時刻刻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西廂的一個房間,卻出來一個眉眼清俊的少年郎,那少年郎高鼻深目,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黑色捲髮紫綠異色眸,身上穿的是南疆的式樣,銀色鈴鐺幾個一組纏繞掛在腰間叮噹作響,抬頭一望時辰,還未到。一轉身已去府中最高的月桂樹上繼續吸收月之華,來養護自己的雙刃

謝行雲運筆以靈氣和自身的精血畫符,定下四方位,又系東方紫薇帝星之勢加固了這袁府的防護陣法。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靜,看起來與以往一樣,除卻兩隻黑色的鳥兒偷食果子,吃完樹上的果子,又盯上了湖邊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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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宴在廂房裡安眠,昏昏沉沉時頭痛欲裂,睡夢中也並不安穩。

夢裡,那面目模糊的人跪在地上,流著血淚,字字泣血:師兄,你好狠的心

夢中的他十分冷淡,冷著臉看著對方:你也要索我的命嗎?

那白衣人手執短劍支撐著不倒下。向來喜潔的他連鬢髮都是亂的,跪在塵土裡,像失神落魄的狗一樣無家可歸,淚睫如蝴蝶凋零,卻仍抱著一絲期望伸出手問道:為什麼,師兄?

拓跋宴挑起對方的下巴,橘色暖光在白衣少年的面孔流連著,將對方襯得十分可憐,輕輕抹去對方眼角落下的血淚,在妖鬼以為自己要得逞的時候,反手一劍:不為什麼,我只是有些無聊。下次入夢的時候,可不要找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低下頭貼著少年的面孔輕聲嘆道:可不是你這種妖鬼的…大師兄,你也配。

尾音未落,一劍把對方捅了對穿

殘陽如血,夢境崩塌。

拓跋宴夢中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這虧心事做多了,連夢都是令人討厭的。

不過他現在還要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收拾那個放著謝行雲和謝逢凰不去,找他這個軟柿子入夢的女鬼。

兩指併攏,以血點睛,天眼開

果不其然那女鬼躲在房梁處蠢蠢欲動,捂著滴血的腹部,那無端出現的白綢隨風飄揚。

拓跋宴新奇地看著手裡的血跡,感嘆道:奇了,原來鬼也會流血。

那女鬼面目猙獰,原來還算清秀的面孔,變得更加恐怖。

聽說你是個無臉的怪物,那這張臉是哪裡來的,不會是不小心掉下河的丫鬟,活著的時候被你硬生生地剝開皮肉穿起來,殘忍,多殘忍。無皮無臉的怪物,果然做事不帶腦子。為何不選個大美人,混到人群中。等著壽宴結束就討封成了人。非要夜間做惡鬼害人。拓跋宴手指翻轉著飛鏢,在對方的面孔上留下幾道口子,又飛身躲過她一擊,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這樣了。

拓跋宴計算著時間,邊躲邊打,口吐精血,等月上三更,夜遊神出巡。

以血陣起,默唸: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一借月華二借夜遊尊神之威,赫赫陰陽,敕書此符,盡掃不祥,言隨法出,降伏妖怪,化吉為祥!急急如律令!攝!

冥冥之中,九天當中,夜遊神睜開雙目,落下一句:允。

拓跋宴以血封喉,金光陣起。困住了這女鬼。只是這女鬼是鬼還是妖,定睛一看。

那女鬼逶迤在地,雙目赤紅,露出尾巴,驚恐不已:我今早摸過你的脈,明明是個有些修為的凡人,不值一提。怎麼會仙家術法。怎麼可能,名門大派從來不傳秘法給外人,這招神令你是如何得來的,你是哪裡來的人,不,又想起對方在夢中的話語,冷靜至極一招擊中的利落手法。

爺爺我修仙的時候,你這隻黃皮子還沒有生出來的。

小命保住了,拓跋宴坐在榻上翹著腳,欣賞他的手下敗將做困獸之鬥:說,誰派你來的

那妖直起身子,辯解道;我不過看你的皮子好看,想借來用一用。況且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不注重儀態,粗俗無比,倒是沒有琴山的風雅之名。

拓跋宴動動手指,冷笑開口:我什麼樣子,關你什麼事,借來一用,說的輕輕鬆鬆。如我真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今夜便是我渾渾噩噩被你上了身,神魂不知。輕則就病了那麼幾日,重則痴傻一輩子。黃皮子,你可把這事說的太輕巧了。況且你穿的這身人皮,那可憐女子被剝去骨肉,封住七孔八竅,永生永世不得輪迴,不入陰曹,不得伸冤。生魂不定,煙雲消散。你明明是有道行的仙家,再過數十年便為脫胎化骨,為什麼犯下此等罪孽,卻也連人身都保不住。

黃四娘子咬牙切齒,兩耳豎立,化為半人半獸:那也是她活該,人族又如何,不過也是女媧娘娘造出來的。憑什麼他們佔了好處,不修德行。我輩妖族修行千年,方化為人形,修行不易,可憐我兒才百年,尚未化形,在袁府花園裡玩耍,如若不喜,驅趕便是,那女子為了尋樂子,用開水活活燙死吾兒。我找到的時候,用盡手段,卻只留得一絲神魂,我不過叫她死於湖中,抽筋剝皮,永世不得不得超生。

你是黃鼠狼,穿人皮不好修行,所以前幾日,被你嚇到的那下人又有何過錯,我和你又有何冤,你來尋我的晦氣。拓跋宴心想:得,又是一樁因果,那女子此劫也是她的報應。但是他才不管對方有何苦衷,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姑娘的頭髮拆了,又復原了一遍,才放心安安穩穩地準備入睡。結果沒睡好,又想到許多年前乾的虧心事。他現在很煩,煩的想,他當場就把黃鼠狼剝皮下酒。

黃四娘子到底理虧,扭扭捏捏地小聲說道:那男子倒黴,我也不想的,痴傻幾日便好了,我也補償了他家人十金。而與你同行幾人,只有你是女子,小娘子你長的還算可以,附身幾天能勾搭男人恢復些元氣。況且我也不想奪你性命

拓跋宴捏了捏眉頭:得,是準備拿他這副模樣去吸人精氣,不找謝逢凰,是因為人家家世好,專門挑他這個軟柿子。話音一轉:你是不是也是為了無葉蓮而來?

說到這裡,黃四娘子也不怕了,蹲在法陣裡,無葉蓮那可是和蓮花尊有關,你不好奇。吾兒不知怎回事,修行緩慢,總不能化形。所以我半夜,問了湖神借了一株無葉蓮。

拓跋宴暗自發笑,心知肚明,這哪裡是借,而是不問自取,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那為什麼剩下的無葉蓮一夜之間盡數枯萎。

黃四娘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雙耳耷拉掩面說:我見它不怎麼有效,又多拿了幾株多餵了幾顆蓮子,結果小兒肚子不適,洩氣過多。

蓮,花中君子,怎麼耐得了臭氣熏天。怪不得一夜盡數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