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謝行雲是天行宗的大師兄,人長得貌比潘安,風流倜儻當得天下三宗五派二寺的頭一號,而且不僅姿容絕世,而且品行高潔,自下山歷練來一槍一劍,挑的了魔宗十大長老,又能在微雨樓一擲千金救美人。再過二十年,這第一盟主之位怕是落在這位身上。
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座下的賓客無不鼓掌。
作為被救下的美人,拓跋宴。忍了忍,按下想把茶杯砸向口若懸河的說書先生的衝動,一雙美人目瞪出血,瞧著身旁慢悠悠喝茶的某人。
說書先生口裡的謝行雲是一個君子,確實也是個君子,風流倜儻不說,除魔安道是他本分,只是作為被除的魔,拓跋宴就沒那麼好性。
想他威風八面的人物,莫名其妙地被人挑了老家,被一個剛出山的毛頭小子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想來,那麼大年紀白活,他愧對列祖列宗。
沒錯,之前他還有個威風凜凜的名頭,踏天宮的魔尊。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萬里無雲,晴空萬里,枝頭的喜鵲叫了一個宿。
無錯書吧拓跋宴騎著高頭大馬迎著新娘回了南風曲,李老三的嗩吶響遍了整個南風曲,平時把玩,一曲奪命的武器,今個成了助興的玩意。對著宗裡的長老行了長輩禮。
雙眼已盲的劉長老連聲道:好孩子,快起。快起。
他扯著紅布,悄悄朝著新娘望去,新娘的鳳冠霞帔,雖然遮神目掩著,但仍然讓他心動,扯了扯紅布,順利看到新娘跟著他的腳步跪下來拜天地,心想:這就是我的新娘,爹孃,孩兒成親了。
雖然這新娘是搶來的,我一定好好待她。
跪拜了天地後,回到了酒宴上,左護法英九指滿身酒氣湊了過來:笑得如花般盪漾:來,跟弟弟說說結束了二百五十九年的,靠著五指姑娘的日子怎麼樣?
拓跋宴一張美人面笑得更開心,手上一把隱刀閃過,英九指臉上立刻現了一道血痕。
英九指摸了摸臉,酒也醒了大半,也不惱,毫不介意地摟住拓跋宴,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偷偷道:弟弟這兒有上好的防火圖,見嫂子前先研究研究。你們這一脈就這點不好,明明修的是魔道,還學什麼和尚守身。兄弟啊,別頭一夜就被新娘趕出來,那笑話就大了。
拓跋宴忍了忍,準備把英九指的頭扭下來當球踢,暗自活動一下筋骨,正想制住這小子
誰料英九指眼睛一轉,連忙抹油溜了,邊跑還邊喊:魔尊,大喜的日子動武不好呀 。
席間一片熱鬧,有的賓客遭了秧,好好的美酒餵給了錦袍,也不惱,只是命自己的小寵去和這位左護法好好玩玩。
賓客一襲香風地走過來,顧盼生姿,抬手將杯中物飲盡,笑道:姑姑這一杯喜酒,你可是要喝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玄機仙子若風雅,也是前任魔宗離淵的妹妹。
玄機仙子雖然看起來貌美如花猶如二八芳華,但在座人面前都尊稱一句姑奶奶,倒也不是年紀多大,如今芳華四千五百歲。在座千八百年活得久的魔頭還是有的,只是這玄機仙子過分傳奇點,奇就奇在她天生仙體,卻降生在魔宗。也確確實實從大魔主夫人肚子裡蹦噠出來的。那時候如今小魔主的爹還是地裡滾的死娃娃。魔界眾人私下嘀咕這大魔主的頭上怕是一片青青草原。卻也奇怪,這若風雅長在魔宗,卻成了南境正道有名的九星閣的執法長老。
這不喝了酒,三句話就顯了原型,和她那不著調的徒弟一個模子刻出來,手指不經意趁著眾人不注意捻出一個手勢,拉著便宜大侄子,一張臉閃著詭異的笑容道:死小子 ,這次為你改這命格,老孃大半家當都下去。若這親還是成不了,我把你收拾收拾送到鬼域去給那麗姬那鬼女,正好人家願意以幽若城為聘,負負得正,也不怕這十八道天譴。
現在拓跋宴不忍回首新婚的那一夜是如何刻骨銘心,讓人難以忘懷的。好好的新娘變成一個拿著劍的大老爺們,他一把病骨和這大老爺們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架。真正的新娘躲在一邊暗算,趁機用法術換了皮,用畫皮仙法,把他變成個小姑娘。最好氣那眼瞎的,搶錯了人。
他拓跋宴堂堂魔主,一邊淪落到聽仇人的豐功偉績,一邊在天醒峰嬌嬌兒面前,扮盛世白蓮花裝模作樣。一雙美人目流轉:同塵君果然厲害,一出手不同凡響,單挑魔宗十大元老。今天下紫薇仙氣十鬥,怕是十有八九都落在同塵君頭上。
謝逢凰邊吃還不忘回嘴:那是當然,鹿姑娘,真是少見多怪。我天行宗的大師兄自二十八道成下山,天下人誰不知同塵君的美名。
沒錯,他現在頂著他的新娘鹿衣嵐的名頭,畢竟身為魔尊,被一個剛出山的毛小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也就算了,還被當成新娘子搶出來。
拓跋宴實在不想午夜夢迴的時候,老頭子站在床頭叉腰怒罵。
硬生生地把這張皮給穿上了,一直忍到了現在。並打算裹得嚴嚴實實的,直到他把這謝行雲踩到腳下,死了的時候給他穿新娘服,胭脂摸上,請最好的喜婆上妝,開放南風曲 ,讓世人好好瞻仰。
這是他穿女裝的第十九天,拓跋宴沒想到,天行宗的道子謝行雲在以後的日子會給他更多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