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甜以為,那凌亂而荒唐的一夜會是她和陸森川最後一次交集。
可是沒想到,事情過去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沉甜在睡夢中突然被電話吵醒,她閉著眼睛在床上摸索到手機,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她在一瞬間清醒了。
“喂?”
“是我”
雖然是半夜,但陸森川的聲音依然清澈。
“我知道,有什麼事兒嗎?”
“我那天,我那天沒···沒做措施。”
陸森川暗啞低沉的嗓音在沉甜耳邊響起,像情侶間的呢喃。
雖然他說得支支吾吾,但沉甜還是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她的臉轟地一下紅透了。
“你放心,我吃了藥。”
陸森川半晌沒有再說話,正在沉甜猶豫要不要說些什麼時,螢幕驀地暗了,陸森川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一晚上,沉甜再也沒有睡著。
一直到第二天,沉甜頭昏腦脹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心裡仍然忍不住在想,陸森川那個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是團隊聚餐的日子,沉甜實在沒心情,她跟姜堰請了假,自己窩在家裡,開著電視,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
無錯書吧電話鈴聲突然又響起,沉甜的心微微顫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又是陸森川。
“喂?”沉甜遲疑了很久才接起電話。
“開門!”
這次陸森川只說了兩個字,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沉甜實在想不出來陸森川還來找她做什麼,她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開啟門,還沒等陸森川開口,先兇巴巴地問了一句,“你又來幹嘛?”
陸森川也是帶著氣來找沉甜的,但是被沉甜這麼一吼,他像忘了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似的,有些底氣不足地問沉甜,“你怎麼了?”
“陸森川,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怎麼了?我沒惹你吧?”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聽說你們就快要結婚了,我恭喜你,但是我告訴你,就算你想享受齊人之福,可我對別人的男朋友不感興趣,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一口氣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完,也不等陸森川回答,沉甜把他往外一推,直接就想關上門。
沉甜用得力氣不小,陸森川伸手想攔,一下子沒攔住,他直接把手臂擋在門縫裡,沉甜被他嚇了一跳,但是關門的動作一下子沒有收住,狠狠地夾住陸森川的胳膊,陸森川疼地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沉甜嚇了一跳,臉色刷地白了,她慌忙開啟門,聲音裡甚至帶了哭腔,“陸森川,你沒事兒吧?”
陸森川自然是疼的,但是他不想讓沉甜著急,正想安慰沉甜沒事兒,又看見沉甜著急的樣子,他收回差點脫口而出的安慰,有些故意地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沉甜見他疼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更是心慌,忙把他拉到屋裡,開啟所有的燈,想湊近看看他的傷。
陸森川卻把手背到身後,不讓沉甜靠近,皺著眉問她,“沉甜,你先把話說清楚,什麼女朋友?什麼結婚?”
“你自己的事兒,幹嘛來問我。”
沉甜才不想跟她討論別的女人,光是想到他要跟別人結婚,她已經心如刀絞了。
“你不會是說沉嘉南吧?”
沉嘉南是陸森川唯一能想到的女人了,他剛想解釋跟沉嘉南的關係,突然想到什麼,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沒有解釋,而是問了一句,“沉甜,你在意?你在意我跟沉嘉南的關係,是不是?”
“我才不在意,你愛跟誰談戀愛跟誰談戀愛,愛跟誰結婚跟誰結婚,我才不關心,你的手要是沒事兒的話,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陸森川心裡一空,但他還是解釋說,“你不在意我也要說,我跟沉嘉南早就分手了,我本來也沒喜歡過她。”
沉甜雖然不喜歡沉嘉南,可是打心眼裡受不了可愛的女孩子們被情事,聽陸森川這麼一說,她更生氣了,“不喜歡她你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陸森川,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呢,這樣對真心喜歡的女孩兒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你知不知道?”
沉甜越說越生氣,她站起身,把陸森川往門外推,邊推邊說,“你走,我不想跟你說話。”
“我說我不喜歡她,你反倒生這麼大的氣,難道你非要我承認喜歡她才高興?”
陸森川脾氣也有些上來,不高興地說。
沉甜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更加生氣,她使勁往門外推陸森川,陸森川想去抓住她的手,兩人拉扯間,沉甜不小心碰到陸森川的胳膊,只聽陸森川又是“嘶”的一聲,鬆了手。
沉甜這才想起他胳膊上還有傷,她也不鬧了,停下來就去挽陸森川的袖子。
陸森川見沉甜真的有些生氣,也不敢再拒絕,乖乖地讓沉甜把袖子挽了上去。
沉甜這才看到,陸森川的胳膊上,已經被夾出了淤血,一大片又青又紫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破了皮,淺淺的滲出了些血跡。
沉甜嚇得不清,這次徹底哭了出來,“陸森川,都成這樣了你還不讓我看!我們趕緊去醫院。”
“只是皮外傷。”
陸森川反倒很是震驚,好像受傷的不是他。
“只是皮外傷,你這兒有沒有酒精?”
“有!”沉甜自己一個人住,她又不擅長做家務,經常磕磕碰碰的給自己弄點小傷,所以家裡準備了各種常備藥品。
沉甜跌跌撞撞地跑著去拿了藥箱過來,從裡面拿了碘伏出來,用棉籤沾著,輕輕地給陸森川處理傷口。
碘伏擦到破皮的地方,難免蟄的傷口有些疼,沉甜見陸森川微微皺起眉頭,低下頭輕輕給他吹著傷口。
陸森川看著只露出一個後腦勺的沉甜,心裡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儘管沉甜不愛他,不在意他,忽視他,可他再也離不開她了。
沉甜就像他缺失的那根肋骨,如果他不曾見過太陽,他或許可以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陽把他的寂寞照的如此荒涼。
似乎只有在沉甜身邊,他的內心才會完整。
“沉甜,我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