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陸森川饜足地醒過來,有些分不清昨夜又是他的一場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兒。
他從床上坐起來,有些迷茫地環顧著四周,他的衣服被胡亂地丟在地上,枕頭上有幾根微卷的長髮,被子上···
看到被子上那一小片鮮紅的血跡,陸森川徹底醒了過來,他不知怎麼有些心慌,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光著腳衝出臥室,樓上樓下找了一圈,確認沉甜已經離開了。
他又衝回臥室,四處翻找他的手機,最後終於在褲兜裡找到了。
但是手指在沉甜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陸森川卻始終不敢撥出,最後,他又衝到浴室,匆匆忙忙地洗了個澡,然後隨便找了套衣服穿上,拿著手機就下了樓。
等到陸森川匆匆忙忙地到了車庫,又發現車鑰匙沒帶,只得重新上樓拿了車鑰匙,再次下樓。
到了沉甜家門口,陸森川又擔心沉甜還在睡覺,不敢敲門,一直等到將近八點鐘,沉甜終於開啟了門。
跟陸森川的神清氣爽不同,沉甜一看就沒有睡好,她唇色蒼白,往常清澈明亮的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青色。
“甜甜···”陸森川有點心虛,“甜甜,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昏了頭,你別生氣。”
“我是自願的,有什麼理由生氣?本來就是我求你在先。”
“甜甜···”
“陸森川,答應你的事兒我已經做到了,希望你也遵守承諾。”
沉甜的語氣一片冰涼,毫無感情色彩,陸森川的態度也一下子變了,“沉甜,你的意思是,昨晚只是一場交易?”
沉甜有些困惑地看著陸森川,真的不明白他的態度,“我們說好的,不是嗎?我陪你一晚上,你想辦法幫周昊。”
“是,你說得沒錯,還是你厲害,沉甜。”
陸森川氣得呆不下去,轉身就走。
“陸森川···”沉甜遲疑著叫住他。
陸森川心裡怒意未消,但還是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沉甜。
沒想到,沉甜居然是提醒他,“周昊的事兒,就拜託你了···”
陸森川徹底火了,“沉甜,你行,你真行!”
說完,扭頭就走,走到樓下,心裡的火實在無處可發,狠狠地一腳踢在他的車門上。
在沉甜樓下平靜了一會兒,陸森川才開車去了公司。
喬逸飛看到他,表情很是奇怪,“陸總,您怎麼穿著運動服來了?”
陸森川這才想起,他去找沉甜時,隨手在衣櫃裡拿了一套休閒服穿,還好辦公室常備有他的衣物。
“你跟我進來”陸森川吩咐喬逸飛。
在辦公室坐定,來不及換衣服,陸森川先問喬逸飛,“周昊的事兒你清楚嗎?”
喬逸飛愣了一下才想到陸森川問的是誰,“還算清楚,小秦總整理了一份檔案遞交了上來,總部的法務部門也發過郵件過來。”
“那怎麼不跟我彙報?”
無錯書吧“這···”喬逸飛有些摸不到頭腦,檔案都給他審批過,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難道還要提醒陸總特別關注?
“陸總,您是對處理結果不滿意嗎?現在還沒有到**的環節,我們的訴求都還可以再提。”
“這件事兒法務部是誰在負責?”
“這個,我去問一下。”喬逸飛也沒太關注這個桉子,畢竟已經有專門的法務在跟進了。
“一問三不知,你天天都在幹什麼?”
喬逸飛心裡大呼冤枉,嘴上卻只能說,“抱歉陸總,要不我現在就去問一下?”
“嗯,去看一下是誰主要負責,上午跟他約個會,儘快。”
“好的。”
陸森川是未來的少東家,他既然開了口,自然沒人敢反駁,所以他沒費什麼勁就解決了周昊的事兒。
不過雖然撤銷了起訴,私了怎麼解決,也是個問題。
如果一點懲罰都不給,對周昊來說未免過於輕鬆,犯罪成本太低的話,犯罪機率就會增加。
所以陸森川沒有再幹預,只讓法務按照正常標準去跟周昊協商了。
處理好周昊的事兒,陸森川並沒有給沉甜打電話,不過沒幾天,沉甜就知道了。
周昊的事兒,因為陸森川關注了,喬逸飛就不能不管,所以後面從調解到結桉,都是喬逸飛跟進的。
結果出來之後,喬逸飛就打電話聯絡了姜堰。
突然接到喬逸飛的電話,周昊很是詫異,聽說是為了周昊的事兒,就更加震驚了。不過他怎麼問,喬逸飛也沒透露一點訊息,只是告知什麼時間可以去接周昊出來。
周昊出來那天,夏夏還被父母關在家裡,姜堰和沉甜一起去接他。
兩人還特意準備了檀木條和火盆,沉甜還帶了一大瓶橘子皮泡的水,周昊一邁出看守所的大門,先拿檀木條在他手心敲了三下,又在他身上灑了橘子水,最後還讓他邁了火盆。
然後姜堰就帶周昊去了洗浴中心洗澡,沉甜則直接到飯店等他們,晚上,帶周昊好好地吃了一頓飯。
他在裡面時,姜堰和沉甜什麼都不敢說,生怕他想不開,這下他出來了,兩個人也沒了顧忌,狠狠地痛罵了他一頓,直罵的他痛哭流涕,沉甜和姜堰也沒忍住,三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等三個人都平靜下來,桌上的菜早已涼透,三個人就著冷盤,碰了一杯酒。
姜堰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這件事兒,我越想越奇怪,我去求秦總的時候,他堅持要公事公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陸總鬆了口的?改天見到陸總,還是要好好謝謝他。”
周昊已經不可能再回未來上班了,但是陸森川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幾乎可以說是救命之恩了,“堰哥,你幫我給陸總遞個話,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死不足惜。”
周昊又想了想,覺得誠意不夠,“要不,你幫我請他出來,好好吃個飯,或者,我給他準備點東西?”
沉甜生怕他們真的去找陸森川,連忙制止,“不用的,你們千萬別在他面前提這件事兒。”
“為什麼?”
姜堰和周昊奇怪地看著沉甜,一起問出來。
“其實···其實我跟陸森川是高中同學···”
沉甜不去看姜堰和周昊的表情,只盯著酒杯說,“這件事,陸森川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幫了周昊,但是對他自己來說,是違背了原則的,他應該····也不希望別人提起這件事兒。”
“你跟陸總是高中同學?甜甜,以前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姜堰和周昊都非常震驚。
“人家是總裁,我是小職員,有什麼好說的。這次周昊的事情太大,我才不得不去求他的。總之,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更別去找他。”
姜堰和周昊見沉甜表情嚴肅,只得打住。
周昊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沒什麼心情去多想沉甜的事兒,姜堰心裡卻隱隱的總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