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川就這麼賴著沉甜，一起吃了大半個學期的午飯，用的一直是沉甜的飯卡，沉甜又不好意思管小姨多要錢，只能對自己更摳一點，想方設法從別的地方省出來這筆錢。

但沉甜從沒想過管陸森川要錢，陸森川每天給她帶的各種零食，不時送她的據他說不值錢的禮物，更重要的是給她的精神上的撫慰，價值遠遠超過這些飯錢。

這天，謝遲遲沒帶零花錢，大課間借了沉甜的飯卡去買零食，沉甜陪她一起去，順便在小賣部翻看新出的文學雜誌，正看的入神時，突然聽到謝遲遲點驚呼，“甜甜，你瘋了？還是中彩票了？”

“遲遲，你說什麼呢？怎麼了？”沉甜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雜誌，走到結賬處。

謝遲遲指著刷卡機的餘額，另一隻手往沉甜額頭摸去，“往飯卡里充六千塊錢，甜甜，是你瘋了，還是我瞎了？”

沉甜也愣住了，六千塊錢？她高中三年都吃不了這麼多錢，但是她只呆愣了一瞬間，馬上就想到，她的飯卡不是在她這就是在陸森川那，這錢只能是陸森川充的。

沉甜氣的滿臉通紅，從謝遲遲手裡接過飯卡扭頭就往教室走。

謝遲遲連忙跟上，也沒忘了自己的零食。

“陸森川，你出來。”沉甜從後門走進教室，陸森川正跟幾個男生在座位上聊昨晚的網遊競技比賽，沉甜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周圍人也都聽到了，大家發出“哦~~”的拉長的怪聲，調侃陸森川。

陸森川有點被沉甜的語氣嚇到了，顧不上搭理他們，趕緊跟在沉甜身後，來到樓梯拐角處。

沉甜掏出飯卡，“你是不是瘋了啊？往飯卡里充六千塊錢？”

陸森川這才知道怎麼回事，長出了一口氣，“就為這個啊，嚇我一跳，還以為怎麼了呢。”

沉甜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氣得更是上火，把卡拍到陸森川手裡，扭頭就走，“你充的錢，這卡歸你了。”

陸森川連忙拽住沉甜的胳膊，“怎麼了啊，怎麼這麼生氣，我天天吃你的喝你的，給你充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陸森川聲音低下來，臉也有些發燙，“總不能讓你養我吧！”

沉甜被他這話一鬧，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從陸森川手裡拽回自己的胳膊，兩人尷尬的杵在那。

半晌，還是沉甜又開了口，語氣已經軟了下來，“那你也不能充這麼多啊，這到畢業都花不完。”

陸森川見沉甜氣有些消了，軟著語氣討好說，“花的完，你多吃點不就花完了。”

見沉甜又要瞪他，又趕緊補充，“花不完退了就行，不會浪費的。”

充了的錢，要退也是畢業才能退，事已至此，沉甜也沒有辦法，而且不得不承認，有了這張卡，沉甜的日子寬鬆了許多，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

快到12月，陸森川的奧數成績下來，全國一等獎，雖然保送名單還沒出來，但是陸森川知道，基本確定他可以留在國內了。

認識沉甜之前，他雖然更想在國內上大學，但也不排斥出國，所以做什麼都是順其自然，但是有了沉甜，他有了軟肋。

包括他自己在內，沒有人能想到，他陸森川也會為了準備考試而一夜夜徹夜不睡，刷題刷到窗前的一輪彎月變成和煦朝陽。

成績出來這天，顧清淮想叫上朋友們好好地替陸森川慶祝慶祝，但陸森川更想跟沉甜在一起，所以乾脆只叫了顧清淮和沉甜，還有沉甜的好朋友謝遲遲，這幾個月四個人偶爾也會在一起吃飯，在一起並不拘束，有顧清淮這個氣氛大王，這頓飯四個人都很開心。

陸森川和顧清淮喝了不少酒，顧清淮家的司機來接他，他順路去送謝遲遲了。

陸森川有些頭暈，但他還想跟沉甜多待一會兒，就藉口想吹吹風，讓沉甜陪他走一段路，兩人步行向著沉甜家的方向走去，司機開車跟在後面。

沉甜酒量不好，只喝了一口白酒，就有些頭暈，白玉般的臉龐，染上了一抹嬌俏的紅，顯得整個人生機勃勃，活潑了許多。

陸森川看著衝他傻笑的沉甜，突然覺得自己不能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原來他不是不求回報，只要在沉甜身邊就好。

他，好想親她。

“沉甜···”

“嗯？”走在前面的沉甜笑著回過頭來，雖然她在心裡不止一次的告戒自己，不要奢望太多，陸森川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陸森川留在國內，兩人的距離好像就更近了一些，所以她今天是真的很開心，久違的開心。

“我···我喜歡你。”陸森川好像從未像此刻這麼緊張過，他將目光溫柔地放在沉甜身上，彷佛怕嚇壞了她。

“我喜歡你，很久了。”

陸森川停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沉甜的回應，他沒有追求女孩兒的經驗，不知道怎麼表白能讓沉甜感受到他的真心，只能憑著本能語無倫次的表達內心的感受。

“認識你之前，我從沒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認識你之後，我的眼裡心裡都只裝的下你一個人。沉甜，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或許對18歲的少年來說，一輩子還太遙遠，但此時的陸森川，是真心的難以想象，如果沒有沉甜，他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毫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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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些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沉甜的眼眶有些溼潤，陸森川大概也是喜歡她的，這是她在很久之前就感受到的。

可是，親耳聽到陸森川說訴說對她的感情，沉甜內心被沉甸甸的溫暖填滿了。

沉甜的人生，似乎被冰霜包裹，陸森川就像一道強勢的陽光，融化包裹在她周圍的寒冰荊棘，照耀在她身上。

沉甜再堅強，也只是個平凡的少女，她承認，這溫暖讓她貪戀不已。

她內心的歡喜像沸騰的氣泡，咕都咕都的冒出來，不一會兒，整顆心都溢滿了歡喜，這歡喜的泡泡將兩人都籠罩在其中。

沉甜許久沒有說話，陸森川也不催促，他看著沉甜，沉甜看著地面，車裡的司機奇怪的看著兩人。

“陸森川，謝謝你的陪伴和喜歡，但是，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