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為止第一反應:這隻妖怪有點傻,好像心腸不壞。
面前被我冠以傻子頭銜的妖怪還在嚷嚷,就是不動手。
戚若蘭辨別好壞有一手,她跟我們分析這隻妖怪的言行舉止並沒有危險。
至少目前安全。
柏彥將手機揣進口袋內,終究沒跟他說什麼。
或許是被無意的打擊受傷太重吧。
軒歧現在沒有要往其他地方飄的意思,呆呆立在一邊,我不信邪,再次嘗試動用能力看看他的生前事。
所幸這次順利進去了。
前面的劇情同許希才相似,等過了橋,他走上去往邊境的路。
後面沒什麼可說的,無非就是訓練,沒怎麼訓練好就騎著馬上戰場。
以命拼命,死前殺一個是不虧,殺兩個就是賺。
等到我眼前的混亂結束軒歧已是奄奄一息,周圍死的死傷的傷,沒人管他。
軒歧便一點點挪動位置,四處張望後仰面閉上了眼。
那時候他嘴還在動,貌似在說話。
我趴下來靠近,屏息聽著:“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希才等...我...落葉...”
後面大概是落葉歸根吧,他一直在說這個。
嚥氣的那刻軒歧是遺憾的,他沒能完成自已妻子的願望——活著回家。
軒歧死亡,幻境依舊在往前推進。
我看著他白天躲在陰涼處,晚上努力往某處飄。
一天、兩天、一個月、三個月、一年。
他終於到了村子附近的山邊,越過這座山,他就能看到自已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就能見到自已心心念唸的妻子。
天不遂人願。
軒歧經過這麼久,記憶已經模糊不清,除了執念本能讓他尋找自已家的方向外他的魂魄也有消散的跡象。
山上的迷霧這個時間起就在了,軒歧闖入迷霧中,就這樣徹底迷失在內。
幻境結束。
又一對苦命鴛鴦。
我看柏彥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晃晃手機:“這次時長二十分鐘,你看到了什麼?”
我跟他大致說說,旁邊懶散略帶驚奇的男聲插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你居然還沒走!?”我一驚:“咋這麼閒?還是說你附身在我們學姐身上...裝女人上癮了?”
在學姐身上的妖怪臉色一變,模模糊糊吐出什麼髒話瞬間化作團霧氣飄散在周圍的迷霧中。
學姐也閉著眼睛昏迷著,差點倒在地上。
還好柏彥反應力強距離也近,稍稍扶了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戚若蘭上前將人扶住拖到樹旁讓其坐靠著。
妖怪的聲音似遠似近,十分縹緲:“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吧,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好玩的呢,嘖...真是令我失望至極。”
話語間我們被無形的力量推出山。
這是被妖怪嫌棄,然後趕出來了?
算算妖精跟鬼的數量,三個學長學姐都還在,我們四個也沒問題,就連軒歧跟小松鼠都出了來。
軒歧剛到外面就準備往外頭去,柏彥一把抓住。
袁枔這才想起來自已還有勾魂索。
她拎起來左瞧瞧右看看,下意識將軒歧給捆了個結實,那是標準的無常鎖。
我之前看珍珠鳥演示過,當時並沒有記錄在日記裡。
剛出山學姐就幽幽轉醒,大家一對面隨便撿些話題聊便下山去找撐傘女,也就是許希才。
遠遠地,一身紅衣的美豔女人映入眼簾,附近村民也是很可愛,都在勸我們不要靠近那座詭異的爛橋。
學姐解釋完他們也是將信將疑,到底沒有管。
等逐漸靠近許希才,軒歧居然激動起來,整隻鬼渾身發顫嘴裡聲音也大了不少:“落葉,歸根!”
許希才面上有著疑惑,她終於挪動腳步,一點點從斷橋上往我們這邊來:“夫君?可是你回來了?”
忽的,大片血紅直衝我們而來。
原來是她的紅傘。
“你們放開我的夫君!他不去邊疆!”她的眼睛好像也變得血紅,凶煞之氣也漸漸濃郁。
這發狂的徵兆...
有點不太妙啊...
“許惜才!冷靜啊啊啊啊啊!!”我瞬間變回小鳥起飛,試圖遠離是非之地。
嘭的一下。
我撞在血紅的屏障上,腦袋傳來陣陣暈眩感。
等暈眩感舒緩下來後我抬頭定睛看去,好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已經被許惜才的鬼域籠罩,好似出不去進不來,這下可糟了。
我轉身尋找柏彥的身影,目前為止,我感覺在他旁邊應該能活得更久些。
至於其他人...
我自已都得找靠山,自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說不定還會拖他們死的更快,所以只能自求多福。
鬼域不大,看得也清楚,就是顏色與平常鬼域不太一樣,它我的感覺更加危險。
好在能看到柏彥,這讓我安定不少。
柏彥此時貓耳貓尾都抖落在外,上面的毛毛是炸起的。
好嘛,剛剛安定的心情瞬間又開始亂跳。
女鬼過於強大,就連柏彥都要炸毛恐嚇對方,那我的性命恐怕也難保了。
“小鳥,你身體借我用用,這個鬼東西又發病,看我削她。”某隻傻大妖的聲音從周邊傳來,似遠似近。
我往四處張望依舊沒有見到陌生影子,再去看柏彥他們的神情,並不像是聽到妖怪聲音的樣子。
“別看了,快把身體借我。”
陣陣眩暈感襲來。
我看到一切仍然是那副模樣,但身體正在自已行動,朝著許惜才靠近。
隨即伸手,白煙霎時包裹住許惜才那柄紅傘,紅色的血煞之氣寸寸泯滅著白煙。
我聽到不屬於我的聲音從我口中發出:“嘿呦呵!十幾年不見,居然變厲害了嘛,佩服。”
語畢,大團白煙衝許惜才面容而去。
此時的她已經轉化向死時模樣,我內心有預感,等到她真的變回死亡時那刻,她的力量將無限放大,到時候理智徹底泯滅,最初的執念也將化為殺念。
殺人利器也就如此了。
柏彥好似知道我身上多出一隻妖怪來,眉頭蹙著就沒放平過。
而妖怪嘴巴也不老實:“屁股多出幾條尾巴的小貓崽,過來,來,看到傘上的那枚掛墜沒有?那是他倆的定情信物,薅下來。”
“什麼貓崽,注意你的言辭。”柏彥看準,飛身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