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在我這隻小鳥的記憶中，古代從未有過女子做官，更別提有什麼女將軍率兵出征的事。
老師課上說過的一位女性上戰場的也是個小兵，名字可不叫戚若蘭。
也就是說，這位三上戰場無敗績的大將軍，被皇上或者其他人所不齒，從未被記載到史書上。
我定定看著面前三位女性，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會自願化為石像守護對方，一個卻在後世上從未出過名。
“紅衣怒發，腕劍起舞。上可帶兵，下為靈秀。”嫡公主輕輕拍了拍戚若蘭：“按照輩分上排，連我都得喊聲姑呢。”
瞧這自然地模樣，應該是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
趁著戚若蘭離開時，袁枔小聲問嫡公主：“戚將軍還這麼年輕，公主你為何還要喊姑？瞧著不像啊，何況戚將軍一女子怎好去戰場。”
嫡公主食指輕點在袁枔額上，眼睛左右看看似是確認什麼才開口：“可別到處問，你也是我曾經的陪讀我才同你聊，若是被外人聽到你討論皇家事，還不得被砍了頭去。”
袁枔這才發現自己失言，連忙捂住嘴。
好在公主也沒想怎樣，揮散下人跟袁枔說：“戚將軍是被太皇太后撿回來的，那日剛好要去禮佛，瞧著一小團實在可憐太皇太后良善，這才帶回來自己養。誰成想，戚將軍從小善舞刀弄槍沒個閨女樣，皇太后也寵著，讓她找了人比試。”
我在旁邊聽著，情不自禁跟柏彥吐槽：“如果真善良總能找到時間去做好事，怕不是人太多，想跟人展現自己的善良吧，古代人的心眼可比我們多多了。”
“這誰清楚？那位皇太后什麼樣我們又不知道。”柏彥回。
我點點頭：“也是。”
旁邊嫡公主依舊在說著，看來也是喜歡跟別人聊天，但可能是身份原因被禁錮，沒人陪她聊吧，現在一說起話來有點喋喋不休的模樣。
“我先前去看過，戚將軍第一次比試時挑的就是鎮國公的嫡子，事情鬧得比較大，父皇特地擺了臺子給他們。那個時候啊，可沒多少人認為戚將軍比得過，都認為一個女子就得好好學習以後如何相夫教子，而不是到處找人比試。鎮國公嫡子也不願意來，是被戚將軍硬拉去的...”
“阿柿，你又在跟人說這些。”無奈的聲音從遠及近，戚若蘭手上多出一隻花。
嫡公主見狀心疼道：“你又採我的花給太皇太后！雖說我也願意，但也不能天天採啊！”
戚若蘭讓人找來一個裝著水的花瓶，將花放進去，笑得略有些肆意：“我跟皇額娘說過這是你的花，她老人家聽了可高興的很。”
這下子，嫡公主便由心疼轉為開心，直道：“那沒事了，太皇太后高興就好。”
我也不知這到底是她裝出來的還是真高興，反正我是有點餓，時間啥的一點都不清楚。
嫡公主轉頭瞧見自己陪讀一臉仰慕的看著戚若蘭，微微一笑後起身離開亭子：“前面的小姐們估計已經快不無聊了，那麼我就先...按照戚將軍的話來說，我先行告退。”
柏彥看著袁枔她們告別嫡公主後沉默下來，貓爪子跟玩毛球似的招呼我腦袋。
我問他幹嘛也不說。
就一個勁兒撓。
煩人精！
後面戚若蘭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率先開口說起話，袁枔漸漸跟她聊上，神情都活潑不少。
都說愛一個人，不論後面變成什麼樣子都依舊如初，原先我還不信，看見袁枔後我信了。
從最開始地一見鍾情，到後面的仰慕，最後依舊愛上戚若蘭，無論身份性別，真是...
賞花宴由嫡公主跟戚若蘭共同辦建，那麼戚若蘭是必須要去露一面的。
或許這就是辦這麼個宴席的意義——告知眾人，戚將軍是位女子。
而效果立竿見影。
從朝廷開始掀起了轟然大波。
許多大臣跟抓住了把柄似的，不顧戚若蘭以往立下怎樣的戰功，死揪著她為女性的小辮子不放，吵著鬧著要求戚若蘭回去後宮，照顧皇太后。
而皇太后帶著戚若蘭也確實帶出了感情，不忍自己天賦極好的孩子只能呆在自己身旁，從外招來千金小姐進宮，說是要熱鬧熱鬧。
大臣多高興吶，萬一自己閨女被皇上或者皇子看上，那不就讓自己更好過了嗎？
於是後宮多出好些漂亮小姐。
袁枔則是例外。
她是被嫡公主帶進宮的，按照皇太后的意願陪在戚若蘭旁邊。
其他小姐一得知她由皇太后點名留在戚若蘭身旁做好友是又妒又笑。
嫉妒的自然是她被皇太后看重，笑得是她再怎麼樣，現在也只能跟在戚若蘭身邊，沒法跟她們一起去皇子附近遊玩。
袁枔也不惱，她本身就是為了戚若蘭而來。
這個時代雖說對女性有些寬容，但也沒那麼多。
戚若蘭在宮內不自由，公主們又都嫁得嫁，讀書的讀書，愛好根本不在同一個地方。也就袁枔願意在她舞劍時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為她鼓掌。
我覺得她們像孤獨的仙鶴，相互吸引，不被其餘人理解。
而袁枔一直默默嘀咕著：“做個好友、摯友就好，不應該希望太多。”
我對柏彥說：“她的演技有些差勁，眼底的情緒我看得一清二楚。”
柏彥這次有些沉默，沒有搭我的話，自己走到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聳聳肩同樣沒有在意。
戚若蘭比袁枔聰明多了，後面我能跟著她的時候有在她身邊呆過幾天。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內心與袁枔的眼神，我還聽到過她在袁枔某次送完糕點跑掉時自嘲：“三戰不敗又如何，還不是被困在這宮內，一個女子，連自己心愛人的愛慕之情也不能...”
後面她沒說出口我也知道，是不能回應。
就這樣過了冬天，迎來新春之時，袁枔相約戚若蘭賞梨花。
她們的情誼被皇太后察覺，皇上得知時勃然大怒，將袁父喊去帶袁枔離開教教禮義廉恥。
她們被迫分開，我跟柏彥也被屏障留在戚若蘭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