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愣,明明已經無時無刻不在安撫他了,為什麼會想不開?
“似錦?你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活著,噁心。活夠了。”
如意捧著他的臉“胡說!你若死了,我怎麼辦?”
“就這樣日日夜夜不幹正事,一直在被窩裡嗎?你能堅持多久?幾個月?幾年?然後呢?我像個惡鬼一樣吸著你纏著你。”
如意摩挲他的嘴唇“你纏我一輩子我也願意!”
“真好……你願意讓我這樣的臭泥巴黏著你。”
如意親吻著他的手指“似錦很香啊,哪裡臭?如意喜歡。”
似錦苦笑,拉著如意的手到被子裡“你看……”
如意輕輕揉上去。
似錦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
他想過很多辦法,匕首、繩子、毒藥。
如意時時刻刻防備著,照顧他,保護他。
他死不成,便一整日一整日安靜的坐在貓籠前看著滿月發呆。
……
……
距離攻打雲國已經過去半個月,各方收兵,雲國從神州版圖上被抹去。
雲國被滅,彥國與祁地平分,祁地得十城。
辰國失去大半壁江山。
辰國這二十城,晟國得十城,祁地得十城。
此時父皇已心知肚明,如意勢不可擋,不提封地之事,只淡淡道“平分之。”
自此,神州版圖再次出現大變化。
祁地擴大一倍,地盤大小已達到中等國家。目前擁有四十一城。
對外還稱晟國公主封地——祁地。但沒人信了。祁地引起了各國的注意。各國皆知,祁地等於祁國。祁如意就是女帝。只是礙於父女之情,暫未稱帝,仍舊與晟國一體。
……
如意無論做什麼都要拉著似錦,他會在如意幾步之外坐在椅子上發呆。
他的不快樂,如意看在眼裡,每日蒐羅各種珍饈美味哄他多吃兩口。
甜言蜜語哄他安睡。
可他就這樣壓抑著、低迷著。
如意說什麼,他都聽,他只是快樂不起來。
只要在如意一步之內,他的褲子要不了一刻鐘就會溼透。
他覺得這樣不算人,只是個生產體液的骯髒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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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恨瘋了,命影衛去捉何煥羽,她定要把何煥羽一刀一刀活剮了。
……
如意命藥王放下一切,給他最大的許可權排程所有資源,讓他加緊研發鍾情靈藥的解藥。
但藥王聳肩:“若能研究出來,還會等到今日嗎?”
如意下令,這種藥,永生永世不許再造。
藥王谷聽令。
可這一切,對似錦來說,已經沒意義了。
……
這半個月,如意雖忙,卻沒有一瞬間疏忽似錦,但她終究是個人,總會有打盹兒的時候。
四十一城重新整頓,安排完幾件大事。如意在書房給父皇寫信,寫著寫著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似錦悄悄離開書房,握著匕首,一路沿著皇宮宮牆往外走。
幽魂從背後拍拍他的肩“回去吧!你若尋死,她怎麼辦?”
似錦看了看匕首“誰說我要尋死?”
……
似錦快步飛奔到樂坊,靠著視窗。
玄月已被訓練月餘,神情恍惚,看看似錦“看著眼熟,你是何人?”
似錦輕笑“求你幫個忙。”
玄月疑惑的看著他“幫什麼?”
似錦一步步靠近“學過伺候男人了?”
玄月眨眨眼,有些慌張“是。”
“拿我試試!伺候我!”
“你是何人?這可是樂坊!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他指指窗臺“我請你吃過糕點。”
玄月一下子想起,剛剛受訓那日被折磨慘了,確實有人悄悄給她留了糕點。
她羞紅了臉,難道這人對她有情?“你想如何伺候?”
似錦苦笑“你學了什麼?表演一下就好。又不是真的。我等的人,片刻就到。讓她信了就行。”
玄月褪去紗衣,扔在地上。內裡只剩簡短的粉裙,她躺在床上,拉著似錦的胳膊將他拖進幔帳內。
她的聲音婉轉多情,已被訓練得芬芳誘人。
幔帳裡身子搖晃。
女子的吟唱低訴,引人遐想。
……
見他入了樂坊門,幽魂以最快速度請來如意。
如意就站在窗前,聽了一刻鐘。
……
她聽的不是女子多情之音,而是她的愛人低緩的心跳聲。
如此熱情的佳人,你卻心無波瀾。
你想如何?
盼我恨你嗎?
這麼急迫的想離開我嗎?
是嫌一見到我,就會失去尊嚴?
所以,離開我,就好了嗎?
如意看著腳邊地面上,被匕首割斷的那條紅繩。
說好要拴住他一輩子的紅繩。
她撿起來,仔細的嗅了嗅。似錦。繁花似錦。
……
她攥著紅繩走了。
告知幽魂,放他走吧。
……
……
果然,撤去幽魂的監視,似錦再也沒回來。
……
如意開始知道何為恨意。
一開始恨何煥羽,恨李肅。
慢慢開始恨辰國、恨彥國、恨她想到的所有人。
恨這世上活著喘氣的每一個人。
她的手段越發毒辣。
明豔柔美的臉上盡是冷漠。
……
安排了一場陰謀,送彥如松下神壇。
安排了一場詭計,讓瑜王與李肅殺了個兩敗俱傷。
……
可她心裡的恨與日俱增,就算已經掌控全域性,也得不到絲毫紓解。
她以為她只是無法忍受屈於人下。
她以為她只是控制慾暴漲。
她以為她只是對愚鈍的世人深深蔑視。
其實,沒有一處想對了,她進了死衚衕,這幾個月,她在癲狂的邊緣掙扎著,她每天都在苦苦剋制,是一步邁過去,還是再等等?
……
今日,青雲和碧海捉回了何煥羽。
人在天牢。
如意聽了訊息,放下一切大事,快步到天牢刑房。
……
何煥羽被吊著兩隻手腕,腳尖著地,見如意進門,便罵了一聲“卑鄙下賤!”
如意的眼睛深悠悠的看著她。
“剮刑。”
說罷,在何煥羽對面坐下來,臉上沒有一絲情緒,靜靜地看著。
她被一片一片的活剮,長條木板上排開了一片一片薄如蟬翼的肉片。
那些肉片清清楚楚擺在如意麵前,如意只輕蔑的瞥了一眼。
……
到第五片,何煥羽已經承受不住,痛哭著求饒“如意公主!何煥羽只求速死!”
如意雕像一般,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又五刀。
長條木板上十片肉排開。
何煥羽已經哭得沒了力氣,說道“我知道他在哪!能不能換我的命。”
……
如意的眼珠終於動了動。
“好。”
何煥羽知道,有這個籌碼,就一定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