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西遠軍十萬兵馬攻城。
太子親衛裡應外合,將城門開啟。
很快西原軍衝入花城,城內遍地死傷。
婉轉動人的花城,如意還未逛上一日,便破碎了,血流成河。
如意在繁花宮的花池澆花。
聽著外面喧鬧叫嚷,招來鳴蟬“收到幾隻飛鴿了?”
鳴蟬答“殿下,三隻!字條沒封,都寫著諸事大吉。”
如意點點頭,採了一束花,插在花瓶裡。
“殿下,不年不節的,怎麼會突然有人給您傳來一句吉利話呢?”
如意笑著“說吉利話還分日子嗎。”
……
幽魂來報:“殿下,這西遠軍不愧為辰國最強戰力,勢如破竹,已經到皇宮門口了。”
如意點頭“請神容易,送神難。
似錦恐怕又要崩塌了。
究竟是世人太惡,還是似錦太純?
這世人個個面目猙獰,要嚇壞我的似錦了。”
幽魂很想翻個白眼,世人還能猙獰得過您?面部肌肉抽了抽,忍著沒吭聲,退下去了。
……
比如意預料的快了半日,她將花瓶擺好。
到院子中間,靠在躺椅裡看天上的雲,隨風遊動,光怪陸離。
……
下午,似錦高高興興的回來告訴如意“如意!西遠軍勝了!
瑜王一脈已經被重新整編,打散到西遠軍隊伍中。瑜王也被囚入天牢。
晚膳我要跟舅舅喝幾杯。舅舅還想看看我未來的皇后,你也一起去?”
如意眯著眼“明日吧!我有些頭暈!”
似錦貼貼她的額頭“沒發熱……是不是吹著風了?”
如意攬著他的脖子“早些回來!”
似錦臉色微紅“就像……就像……像嬌妻盼著夫君回家……”
如意貼著他“若回來晚了,本宮可不饒你!”
“遵命!”
……
鳴蟬見兩人難捨難分,等似錦走了,便問“殿下,您為什麼不跟他去赴宴呀?”
如意揉揉額頭“頭暈。”
鳴蟬眨眨眼“您連奴婢都騙?”
如意輕哼,這丫頭也有不傻的時候,嘆口氣“好吧!今晚,或者明天,總之,很快,他就會發現,他這個親舅舅與那親叔叔也沒什麼不同。都想搶他的皇位。”
鳴蟬不解“可這西遠軍不是太子的人嗎?”
如意輕笑“是啊!可是再親的人,若是有了機會,誰不想試試權傾朝野、睥睨天下!
西遠軍本就因為與晟國一戰明明要打勝仗了卻認輸和談而滿腹牢騷。覺得朝廷軟弱,君主無能。此時有機會了,他們會怎麼做?”
“把持朝政?”
如意點頭“嗯。他們會居功自傲,對太子殿下諸多要求,諸多意見。
而此時的太子又沒有籌碼制衡親舅舅,只能忍氣吞聲,維持表面君臣。等同於,成了他舅舅的傀儡。
似錦認清了人性,若是給他幾年時間,韜光養晦,定能重整旗鼓。他不笨,文武兼備,臣民也認可他的人品。只是差在……單純。”
人在順境時,身邊個個都是好人。
而落井下石的壞人,就是出自那些春風得意時你見過的好人。
無錯書吧似錦從未落井,所以沒見過壞人的嘴臉。
他只見過一個壞人——祁如意。
如意勾勾嘴角“做他的第一個壞人,也不錯。”
……
鳴蟬蹲著給如意捏腿“殿下,您怎麼會是壞人呢?您是最好的人,您又美又慈悲!”
如意聽了這話,被逗得大笑“慈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慈悲……”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
如意在大殿裡喝茶擼貓,摟著滿月。
月朗星稀,似錦被兩個公公扶回來,搖搖晃晃的撲向如意,也不管那倆公公走沒走遠,咕咚跪在如意腳邊,摟著如意的膝蓋,埋著臉。
如意把滿月放下去,摟著似錦,柔柔的喚他“似錦!”
似錦越抖越厲害,抽泣出聲,如意心疼極了,拉起他,回到床上,趴在他胸前為他擦淚。
“受委屈了?”
似錦抓著如意的手“為什麼每個人都是如此?”
如意想說點什麼,又閉上嘴,只是哄著“似錦只在乎如意就好了。”
似錦哭夠了,結結巴巴說“舅舅要留在花城,要封攝政王。”
如意揉揉似錦的臉蛋“皇上突然離世,你還年輕,所有人都比你根深樹大,有賊心的,個個想冒頭試探試探。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會容易。不如把問題拋給他們,讓他們鷸蚌相爭!”
似錦眨眼“是……讓瑜王和李肅?”
連舅舅都不叫了,這是真恨上李肅了。
如意點頭“封一個攝政王,一個輔政王,讓他們兩個互相消耗,彼此制衡。等你羽翼豐滿,慢慢削去這些贅肉便是。”
似錦想了想“有這兩個勢力博弈,我可以暫時得以喘息,可我的麻煩也還在後頭。我暫時不能離開辰國……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如意思索著“本宮會考慮考慮!”
似錦緊張死了“要考慮多久?”
如意數了數手指“嗯……四五天吧!”
踢踢似錦“一身酒氣,臭死了!快去沐浴更衣!”
……
有了如意的點撥,似錦心裡有底了,不再悲春傷秋,喚來小太監,扶著他去沐浴更衣,想著如何求如意留下來,這一留,說不定能留一輩子,太需要如意了……一天都不想分開。
他覺得一夜之間已經塌了半個天,此時真的經不起與如意分別。
……
次日,似錦以新帝之名頒佈旨意,登基大典在三日之後。
封西遠驃騎大將軍李肅為攝政王。
李肅喜形於色。
再宣,封瑜王蕭嵐為輔政王。
蕭嵐從天牢被放出來,還升了,他自己都懵了。
……
李肅瞪著似錦質問“這是何意?”
似錦解釋道“瑜王的人馬已納入西遠軍,他已是拔了牙的老虎,沒有威脅了。何不讓天下人看看咱們甥舅倆的心胸!
父皇喪期未過,總不能把他親兄弟如何。北部軍權也在舅舅之手了。
他沒了軍權不就成了閒人?閒著只怕生事。不如給他個虛職,讓他幹些苦活累活吧。
反正今後有舅舅留在花城,量他蕭嵐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李肅被似錦一番話說得反駁不了,卻明明知道此事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