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猶豫片刻,若一點不退讓,今日便是與晟國為敵了。
稱帝之事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得罪了晟國,坐上皇位也不會好過。
……
瑜王道“似錦啊,皇兄駕崩,必須有人來控制局面。就交給小叔吧!你我相互懷疑。誰也不可能馬上說服誰。
這樣,咱們冷靜一段日子。畢竟這守城軍只聽命於本王,讓你暫代,你也指揮不動,誰讓本王的好皇兄將這守城軍交給本王了呢!?
你與如意公主去晟國,將來捉拿了兇手,咱們再議其他,可好?”
守城軍聚過來的越來越多,從幾千人到幾萬人。周圍的宮殿都站滿了人。
似錦看看這邊的幾千人,沒有勝算。
皇后從大殿裡跑過來,撲在兒子懷裡痛哭“似錦!”
似錦無心與瑜王爭權,焦急的問“母后!父皇他?”
皇后痛哭搖頭“……”
似錦沉下臉,昨夜還痛恨著,恨不得再也不見的人,真的再也不見了……
“誰幹的?”
皇后捂著臉嗚嗚的哭著說“刺客!滄海去追了,沒回來,凶多吉少了。”
……
似錦攬著驚慌失措的母后,看看瑜王“你的人撤出去!發完國喪,再談其他!親兄長駕崩,不發喪,在此舉兵圍宮,你說你不是兇手,誰會信?百官能信服嗎?天下人能相信嗎?
你看著我長大,我不是個貪戀權利的人,你若能捉拿兇手為父皇報仇,這天下你來坐,我同意。可現在證明不了父皇不是被你所害!如果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便要殺你。”
瑜王想了想“好!守三日,三日後發喪!本王定會捉拿兇手,若捉到,便將辰國交給小皇叔。若捉不到……小皇叔暫代一陣子,早晚還會把權利交給你。”
似錦點頭“好!”他不在乎權利,此時,他要保護他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母親和如意。
……
如意眨眨眼,這也太容易放棄了,這皇位你就這麼不看在眼裡啊?
似錦與父皇的屍身相見,陰陽兩隔,是愛是怨都不必再說了,他沉默著,為父皇平整衣襟。他心裡矛盾又痛苦。
本想一走了之,跟著如意走。沒想到,父皇突遭刺殺。這皇宮裡的母后、妃嬪、盎然妹妹……一下子都成了自己的責任。
若換個人坐皇位,恐怕她們都要受委屈……怎能丟下就走。
……
母后一直哭哭啼啼,似錦怕她哭壞了身子,反覆勸慰。
“似錦,若真的是瑜王派人刺殺你父皇,又馬上起兵奪你皇位,我們母子豈不是遲早要被滅口!”
似錦低聲道:“母后別急,此時,我們只能去請西遠軍!舅舅定會全力救咱們。北部軍權在瑜王手中,南部軍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東部軍人數少,不足矣與瑜王抗衡。
只能搬來西遠軍。距離、人數都合適,最重要的是,西遠軍是舅舅率領,絕不會豈我們於不顧。我命人去調兵!”
皇后抹乾眼淚“好孩子!江山重要,人更重要。你要護好自己!”
如意靠在窗邊,倚著窗臺看似錦,搓了搓手指。
……
所有人暫時在瑜王的監視之下生活三天。
皇后娘娘回宮休息。
似錦沒有回東宮,直接跟著如意回了繁花宮。
他已經崩潰了,什麼名聲規矩?什麼仁義道德?呸!
這個世界顛覆了,大人們教他的道理都是騙他的。
小皇叔居然謀反!那可是親叔叔!
他捂著臉,皺著眉,疲憊不堪。
為什麼要如此?
他本來還想找個人替自己接過江山,若是小皇叔,未必不可!
小皇叔居然弒兄奪權!
他瘋了!他瘋了!
守城軍這幾萬人,明知道是在攻擊皇宮,圍困太子,居然只認上峰,不認君主了。所有人都瘋了!
……
如意摟著他“覺得意外,沒想到瑜王是這種人?”
似錦摟緊如意“如意,他們都是騙子!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竟然個個無恥!父皇卑鄙下流,小皇叔利慾薰心!還有宣誓要忠君愛國的將士們,居然來圍困皇宮……怎麼人人都跟我以為的不一樣!?”
如意輕撫他的背“明日你或許還會發現,文武群臣見風使舵,擇木而棲。”
似錦一僵“所有人都要背叛我嗎?沒了父皇,所有人都不願意跟著我嗎?”
如意收緊手臂“若是沒有瑜王武力相逼,所有人都會擁護你。你很好,是個完美的儲君。可是,他們不能摘了腦袋來擁護你啊!”
似錦看看如意“你會不會也離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像父皇說的,我若不是他的兒子,你都不會看我一眼。”
如意點點他的鼻尖“我什麼都有!不需要你有。”
似錦安下心“如意……若是反擊失敗,說不定很危險,你先回晟國吧,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等我搏一搏,不論勝負,都會去找你。”
如意搖頭“我不想跟你分開了,以後都不分開了。”
似錦心裡熱熱的,世人個個虛偽,只有如意,愛憎分明,清清楚楚。是他一生至寶。
……
次日一早,瑜王來繁花宮請求如意“求如意宮賜解藥!”
如意都給他一粒藥“跟似錦說話客氣些。這毒本宮能下一次就能下兩次。”她還要留著瑜王繼續用。
只是好好說話,有何不可,瑜王道“好。”
……
這三日,似錦緊張、忐忑、憂心、悲痛、崩潰,每日除了去安慰母親,便是守靈。
晚上會回到繁花宮抱著如意索取一絲堅持下去的力量。
第四日,國葬。
……
一切結束後,叔侄倆都穿著白衣,坐在殿前,相對無言。
……
西遠軍到城門了,大軍壓境,瑜王很難受,所有兵力都調去城門了。
皇宮於他未必盡在掌控了,不說別人,就是如意的幾十個影衛,取他人頭如探囊取物。只不過人家沒有惡念。
他的幾個死侍日日跟在身邊,他有些騎虎難下了。
……
……
兩軍在城門對峙,叔侄倆在大殿裡對峙。
似錦率先開口“兇手,有眉目了嗎?”
“還沒有。”
“到底是不是你?”
“若是本王,天打雷劈。”
“你呢?你怎麼證明不是你?”
似錦頓了頓“那天夜裡,我在如意房裡。”
其實瑜王后來也轉過彎了,早晨守城軍四處搜尋,似錦是在如意的床上下來的,自然是在她屋裡過得夜。
那兇手不可能是他本人。但到了太子這個位置,自然會豢養個把殺手。可是,派人幹這麼大一件事,誰有心情跟女人歡愉?不像他乾的。
兩人沉默著。都稍稍信了對方的無辜。
但瑜王的奪位之心可是明晃晃的。終究還是敵對關係,叔侄倆再也不回不到從前。
……
一刻鐘後,似錦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西遠軍攻佔花城,就是守城軍打殘西遠軍。這天下,註定要生靈塗炭。你要記得,這都是你做的孽。”
瑜王一拍桌子“誰做的孽?同是蕭家血脈,你坐江山就是繼承大統,我坐江山就是作孽!
戰火四起,一個巴掌拍不響,生靈塗炭你也有份!
你若真的不在乎皇位,真心愛護百姓,你找西遠軍幹什麼?你把江山讓給我,不就免於塗炭了?
你我都姓蕭,血脈如此近,為什麼我做不得皇帝?
你小子就是假仁假義!我好歹姓蕭,跟你是同宗同血!
你把姓李的招來幹什麼?外戚若是入了花城,這江山還不一定姓蕭了呢!”
似錦嘆氣“小皇叔利慾迷眼,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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