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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明告別吻

如意想著,這解藥是新研究出來的,也不知道吃了還記不記得這幾個月的事。

若記得,那個高傲正經的樣子,一定會恨我入骨。

若不記得……

她心裡沒有縫隙似的……擁擠、疲憊……不自覺的輕嘆一聲。

……

似錦聽到嘆息聲,聲音很小,不知是不是殿下的聲音……

他念叨一句“我有幻覺了……感覺殿下就在門外似的。殿下怎麼會來影衛住的地方。這地方,會髒了殿下的鞋。”

他趴在枕頭上念著“殿下……似錦想你。”

……

如意搖搖頭,轉身走了……

……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裡一直在找東西,也不知是丟了什麼,幾個夢境,不同的場景,都在找東西……最終都沒找到。

醒來她坐在床上還氣呼呼的“到底丟了什麼……”

……

她派花城如意閣的人拿著嫡皇子的玉牌到辰國皇宮送信,信上只一句“退兵、認輸、求和,三日,人歸。”

……

辰國皇帝看了,捶胸頓足,他子孫福薄,皇后只生了似錦一個,還有兩個庶出女兒。

若這個兒子折了,天下傳給誰?

他的兄弟也沒一個有出息的,不是生了一堆女兒,就是生出不爭氣的兒子。

晚輩中獨獨是似錦,人品端正,相貌出眾,文修武練,氣度不凡。

如今長成正人君子,周身尊貴,眼中都是正氣。

辰國皇帝常常自省,得著似錦,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此靈兒,他更是精心呵護。

四個月前,似錦忽然失蹤了,還是自己喬裝出宮的,一去不回。

他放出去上萬人天下追尋,還以為孩子叛逆期延後了,突然離家出走……

沒想到,竟是那些不要臉的晟國人為了戰事把他擄走……

四個月……還不知受了多少苦……

老皇帝心急如焚,連下了幾道詔令讓前線將軍撤兵,這邊安排人寫了降書,又寫了求和信,派出使團前去議和。

……

命令一出,辰國上下譁然,明明都快打勝仗了,怎麼突然要認輸求和呢?

老皇帝沒有解釋,強硬的做了決斷。

……

如意收到飛鴿傳書,事情進展如她所料。

該高興的,大皇兄的東宮之位穩了。她立下的可是擎天拓海之功。

可收了信,她卻一直在發呆。

……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

……

還有一夜。

……

她看看亭子裡,書房裡,寢殿裡……

怎麼到處都讓人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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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靠著椅子,看看那顆紅色小藥丸,咬著嘴唇很久,舌尖掃去血痕,沉聲說“召似錦。”

……

似錦進門,幾步湊到近前,跪在如意腳下“殿下,殿下……”

他的聲音急切動情,只說了四個字,如千言萬語,讓她明白了他的思念。

她拉起他“還沒好利索,別跪著。”

“屬下好了!”

她輕聲問“不痛了?”

“不痛了。”

“怨我嗎?”

“不怨……”

如意輕笑“你背上刺的不是蠢東西,那是逗你的。那些難聽的話,都是逗你的,不許信。其實……刺的是:如意御用。”

他的眼睛一下亮起來,兩團紅暈浮上臉頰“真的?謝殿下!謝殿下!”

……

如意摸摸他的臉,又順了順後背。

“今夜別回去了。”

他有些縮瑟,說是不疼了,是為了哄殿下高興,其實根本沒好。

他想著殿下看見身體破破爛爛一定會掃興的,怎麼才能既讓殿下高興,又不用脫衣服呢?

如意見他猶豫,解釋道“不是那樣……只是,安靜的躺著。”

……

兩人安靜的躺著,如意摩挲著他的手指。

這是似錦最幸福的時刻。

躺在殿下身邊,殿下溫柔的撫摸他,不帶情慾,不帶玩味,只是憐愛他。

他知道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趁著殿下閉上眼睛半夢半醒,小聲問“殿下,這幾天想過我嗎?”

如意沒回答。

他失望的閉上嘴,想著還是不要貪婪,今日的溫馨,已夠自己生生世世報答殿下,殿下是不是想起自己,又有什麼。

他給自己鼓勁兒,要忠心耿耿侍奉殿下,保護殿下。

……

一個時辰後,似錦慢慢呼吸均勻平緩,應該是睡著了。

如意睜開眼,想看清他的眉眼,偏偏月光朦朧。

想記住他的樣子,偏偏腦海裡全是他哭泣的樣子。

如意湊近了輕輕親吻他。睡吧,睡醒了,就送你回家。

……

天空泛著魚肚白,一絲絲微光灑入寢殿,如意叫醒似錦,甜甜的笑著“似錦,你還沒說過,你是不是喜歡我?”

似錦一愣,我……我可以嗎?

若是說喜歡,殿下會不會忽然說我痴心妄想?

若說不喜歡,有人不喜歡殿下,豈有此理……

他鼓起勇氣說“我喜歡你……”

如意狠狠吻上去,吻的他頭暈目眩。

……

分開時她塞在他嘴裡一顆紅色藥丸。

他毫無防備的嚥下去。

“殿下?”

如意看著他“別怕,只是睡一會兒。”

他想回答,卻發不出聲音,眼前越來越模糊,四周景物越來越遠,身體失重,整個人被抽離這個世界,沉沉倒地。如意接住他的身體。

青雲和碧海進來。

如意下令“送走。”

她背過身,冷著臉,昂著頭,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

鳴蟬只看到,殿下一整日都在院子裡走動。看殿下的樣子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一日三餐也吃的極少。

她不去聽風亭,不去書房,不回寢殿。

鳴蟬隱約覺得,這與送走了似錦有關係。

可是,是殿下自己下令送走似錦的,若是捨不得為什麼還要送走呢?

這天下還有人能打得過殿下嗎?所以殿下是自己願意把似錦送走的。送走了,她又憂心忡忡。這到底是圖什麼?

鳴蟬憋了一天,到睡前還是忍不住問“殿下……為何送走似錦?”

如意想了想“為了利益。”

鳴蟬不懂“您貴為公主,還有什麼利益值得您割肉交換?”

“割肉?”

“奴婢不會說……就是覺得,您捨不得,何必要這樣做。”

“捨不得?”

“您今日……一直在花園裡轉圈,腳都走起泡了……不就是心慌似錦被送走嗎……”

她輕笑“我是憂心成州戰事。”

“之前成州戰事吃緊,您也沒這般憂心啊……”

如意點點頭“若是太閒,就去把缸裡的水挑了!”

鳴蟬縮縮脖子“殿下,奴婢多嘴了。殿下早些歇息。”

如意看看鳴蟬“似錦的屋子,別動。”

鳴蟬答了聲“是。”心裡偷偷想,還不承認是為了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