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雉並沒有貿然走出屋子。
她現在還身負重傷,不過神奇的是這具身體似乎有某種自我恢復的能力,現在傷口已經不是很疼了。
她準備在戒指裡休養片刻再出去。
古戒之中靈氣充沛,蘇雉運轉靈珠,卻發現——
自已體內的靈珠散發著一種絕望的淡青色。上面一顆星星孤單的閃爍。
——那是青靈境一階的象徵。
“我境界掉了?!!!”
蘇雉之前應該是靈臺境大圓滿,體內的靈珠是與她火焰一樣的赤金色。
蘇雉試著凝練火焰,發現自已的靈力是真的倒退了。
這可不是個好訊息。
身處未知的空間,但是實力卻斷崖式的下跌。
現在修煉回來肯定是來不及了,自已就算是要回去,那也得從這個地方出去再說。
蘇雉長出一口氣,推開了那兩個黑衣人所在房間的小門。
外面是一個院子,看起來在雲陽城平平無奇,這兩個黑衣人就是兩個小嘍囉,就連藏身之處也是那麼小小的一間屋子。
這樣的小屋還有不少,鈴鐺聲此起彼伏。讓蘇雉想到了現代的那種格子間。
這些個格子間裡非常安靜,蘇雉走出來的時候,愣是沒有被發現。
從這個院子走出去,外院更像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居所,雕樑畫棟,似乎還有一點若有若無的香氣。
可蘇雉似乎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往四周看了看,沿著牆轉了幾圈,才突然反應過來——
這個院子沒有門!
石磚砌成的牆沒有一點縫隙綿延向前方,形成一個周密的圓形。
這下是出不去了。
蘇雉只好往院子裡走。
這個院子好像沒有活人,周圍的環境靜謐無聲,她走進正對石牆的正廳,裡面擺設典雅,香爐中傳來陣陣檀香。
主位後面的牆上,供著著一幅青色的孔雀圖,只不過這孔雀是飛在高空之中,那豔麗的尾羽隨著轉向舒展開來。孔雀高揚著脖頸,卻垂著眼睛,似乎在俯瞰畫外的世界。
蘇雉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真的有人在畫外注視著她一樣。
這種視線邪惡而粘稠,如影隨形,讓人不適。
從空蕩蕩的正廳出來,就到了後院,則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廊道外面種著一池蓮花,蓮葉自池底拔地而起,足足一人多高。
仔細去看,那葉面的紋路歪歪扭扭,像是一張抽象的人臉。而院中陣陣女兒家嬌媚的笑聲,夾雜著幾聲靡靡之音。
穿過廊橋的第一個院落,只見院門大開,裡面露出一具白藕似的身軀,正仰倒在一個戴著黑羽面具的男人身上。玉體橫陳,風情萬種。
那男人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也是顛鸞倒鳳,一片旖旎。
——硬生生看的蘇雉差點乾嘔。
這一路走來,這種平靜而詭異的感覺就一直圍繞著蘇雉 。
摒棄掉那些不可描述的聲音,蘇雉繼續往前走。
第二個院子裡就正常多了,蘇雉看著一對又一對的黑衣人抬著大筐走進院子。
筐裡是成堆成堆的肉靈珠。
“要是雲獸在就好了,可以用幻術混進去。”
蘇雉有些可惜。
下次出門就不圖帥穿白衣服了,太顯眼。
蘇雉看著那些黑衣人進來的方向,奇怪的事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從門裡進出,而是直接穿牆而入。
蘇雉本來還想偷偷潛進去,可是自已若是從門裡走進去,那就相當於暴露在所有黑衣人面前。
以蘇雉現在的實力,只怕是要給他們的筐裡再添一顆靈珠。
不能莽撞,就只能想辦法了。
蘇雉踮著腳往門裡走了幾步,隨後閃身進入了古戒之內。
還好她外掛在手,這個戒指能讓她直接進入戒指裡的空間,至於外面看來,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這鳳凰古戒有著不少的積累,不僅靈技繁多,就連丹藥也堆成了座小山。
只不過裡面的東西擺放凌亂,蘇雉從來也沒有仔細看過 那堆滿了丹藥的瓷瓶山。
這一次為了不讓人把自已的靈珠挖出來,蘇雉是在那堆丹藥裡找了又找,竟然真的翻到一瓶隱息丹。
瓶身上甚至精心貼了標註:隱藏氣息行蹤兩個時辰。
蘇雉不再猶豫,吞了一顆丹藥就出了戒指。
只能說不愧是外掛出品,蘇雉這麼個活人站在門口,愣是沒有一個人注意的到。
隱藏了氣息的蘇雉,只要她不是貼臉開大,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
蘇雉貼著半開的大門,踮著腳尖悄咪咪的溜進了院子。
進入屋子的人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水線,蘇雉不動聲色從隊伍末端走入屋子。
屋子正中依舊供奉著那個怪異的孔雀。
在孔雀俯視的堂中,擺著一筐又一筐的肉靈珠。
裡間的軟塌上,帷帳重重,紗簾垂落,上面隱隱約約半躺著一個人。
蘇雉看過去時,那重重紗帳無風自動,一道一道飛起。
她猝不及防,與軟塌上那個妖精一樣的男人四目相對。
……
完蛋了。
隱息丹也不是隱身丹,都被抓了個正著了,自已還能跑的了嗎?
想想自已那可憐的戰鬥力,也不知道現在讓熾月來救命到底來不來得及。
那軟塌上的男人穿著極為大膽,半個胸膛裸露在外,一頭彩虹色的捲髮更是引人矚目。
是的,彩虹色的頭髮。
那本來是應該出現在古早瑪麗蘇小說女主腦袋上的髮型,竟然生生給這個男妖精平添幾分顛倒眾生的妖氣。
特別是那雙眼睛,是淺藍色的。
……
“調,調色盤?”
?
璇辭不可置信的看著闖進來的白衣少女——
因為和雲獸失聯太久,幻術已經失效了。
“呸,你才是調色盤。”
雖然聽不懂意思,但這絲毫不影響璇辭不爽。
這個妖異的男人一開口就氛圍全無,那種媚眼如絲男妖精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而璇辭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已的形象在蘇雉這裡已經徹底破滅了。
他施施然從軟塌起身,長袍垂地,赤著腳還帶著金鈴。
向蘇雉走來之時,銀鈴響動,香氣撲鼻,燻得蘇雉都快窒息了。
“你是——哪裡來的小老鼠?”
璇辭拖長了音調,慢條斯理的抬起蘇雉的下巴,那一雙淺藍的眼睛璀璨奪目,顧盼生情。
“你才老鼠,你全家都老鼠。”
蘇雉毫不猶豫的原樣反擊。
她目前還沒感受到壓迫感,看來這個調色盤應該暫時不準備傷害她。
不管怎麼樣,氣勢上不能輸!
“還挺有脾氣……”
男人輕笑了一聲。
“敝人璇辭,要不要與我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