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燕雲夏分開後，蘇雉並沒有立刻回到蘇府。
雲獸向來不愛呆在鳳凰空間，見她周圍沒人，便鑽出來盤在蘇雉肩頭，像一團雲彩。
“不過主人，你這是打算去哪啊。”
“當然是去試試剛剛看到的靈技了。”蘇雉微微一笑“對了小云雲，給我換個相貌。”
雲獸心領神會，這一人一寵去一家成衣店買了一套男裝，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再出來時，一個嬌俏少女就變成了個俊俏的小公子。
熾月見這一人一寵，輕哼一聲。
“多此一舉。”
“這可不是多此一舉。”蘇雉笑了笑，“雲陽城畢竟是蘇家的地盤，蘇傾凰早就對我起了殺心，要是不偽裝一下，到時候被發現，可就麻煩了。”
“主人主人，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雲獸倒是不糾結，反正男版的主人和原先也沒有什麼區別，一樣帥氣……也一樣的平胸。
“哼哼。”蘇雉得意一笑，“地下擂臺！”
地下擂臺是雲陽城的灰色產業之一，是那些達官顯貴消遣娛樂的地方。
而云陽城最大的地下擂臺，就是城主林家開的。
這是人與人廝殺的場所。
蘇雉一走進來，便聞到一股混雜著汗水和香氣的味道。
那是一個巨大的深坑，達官顯貴們坐在上方，將底部的廝殺盡入眼底，昏暗的燈光下，貴族身上的香氣與底層的汗水和血跡混雜成了刺鼻的味道，讓蘇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所謂的地下擂臺，就是讓攻守兩方廝殺，然後讓觀眾下注觀賞。攻擂方若是獲勝便能得到大筆的賞金，因此有些揭不開鍋的底層修士，就會在地下擂臺碰碰運氣。
蘇雉知道這個地方，還得 多虧了蘇乘風。
這位蘇家的寶貝小少爺別的不行，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小傻子在的時候，他就幾次三番提到擂臺的事嚇唬小傻子，然後一邊講述一邊學著擂臺上的人折磨小傻子。
想到這裡，蘇雉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這地下擂臺分上下兩層，通向觀眾席的上方燈火輝煌，而通向下方的則黑暗潮溼。
“哎哎哎！那小子，你是幹什麼的？”
這就是地下擂臺的人了。
蘇雉自然而然的露出三分窘迫兩分惶恐，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子來。
“我，我想掙錢。”
此時已經進入鳳凰空間的雲獸：主人演技還怪好的嘞。
叫住蘇雉的人頂著一頭雜亂乾枯的黃毛，正懶散的站著，乜斜著眼睛上下打量她。
聽到這句話，黃毛笑的更加猥瑣了。
“我看你穿的——”黃毛拎著蘇雉身上的布料捏了捏，“人模狗樣的，還會缺錢？”
蘇雉這身衣服穿的白白淨淨，看上去倒真不像個窮小子。
嘖，失策了。衣服該穿破一點的。
蘇雉的臉色更加慘白，聲音哽咽“我，我家的錢全給我來學習了……我妹妹她，她……”
說著說著，似乎是到了動情之處，還用手抹了兩把淚。
黃毛瞬間腦補了一出賣身救妹的大戲，見蘇雉這窩囊樣，眼珠轉了轉，一把拉住了蘇雉的胳膊。
“小兄弟你別哭了啊，哥哥我帶你賺錢去。”
說著，就一邊半推半搡的把蘇雉往擂臺拉。
蘇雉正有此心， 也就裝著畏畏縮縮的進去了。
黃毛帶著她順著黑暗的甬道一路向下，那股香氣越往下越變成怪異的惡臭，直到最底層，蘇雉已經感受不到味道了。
地下的部分昏暗雜亂，這裡沉默而嘈雜，沒有人說多餘的話。有的只是拳拳到肉產生的悶響和低吼。
黃毛把她推到一個灰色的房間，裡面坐了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燈光昏暗之下，蘇雉並不能看清她的臉，只能看到那一雙充滿著慾望的眼睛。
“呦黃二，又領人來了。”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雉，“這小身板，不值錢吧。”
“哎呦王哥，這你就不懂了。”黃二顯然不想讓自己錯過這次酬勞。諂媚的湊過去，“搞點稍微唬人點的噱頭，那幫老爺們就喜歡看那種以弱勝強的戲碼——再說，收了咱也不吃虧不是。”
王哥瞥了他一眼，勉為其難的掏出一個破本子。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千鳥。” 蘇雉唯唯諾諾。
王哥撇了撇嘴，在破本上潦草的寫了幾筆。
隨後，又掏出一個髒兮兮的石頭，示意蘇雉把手放上去。
蘇雉心底暗暗驚異。
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地方，竟然還有測試修為的照影石。
蘇雉自然乖乖聽話。
靈臺境大圓滿？
王哥看著照影石，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一臉正色的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蘇雉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修為——畢竟她來這裡就是為了歷練靈技。
但是王哥心裡卻轉了好幾個彎。
靈臺境大圓滿，沒想到這個瘦成豆芽菜的小子還能有如此修為。
若是能直接將其收入麾下，那以後自己就衣食無憂了。
想到這裡，王哥臉上笑的更加猥瑣。
“小兄弟？你來這是想賺錢？”
蘇雉時刻記得自己的人設，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諾諾的點了點頭。
“我這裡有個賺錢更快的門路”王哥腆著臉攬著蘇雉的肩膀，笑的露出一口黃牙。“你直接來當我們擂臺的打手吧。”
？
“一定是主人的實力太引人矚目啦”
雲獸在空間裡偷笑。
這倒是真的讓蘇雉不知道如何是好。
地下擂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些守擂之人，則大多數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暴徒，被守擂方買下，在狹小的牢籠裡一次一次的撕咬對手。
正是因為知道守擂的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人，蘇雉才會想要作為攻擂者來練手。
畢竟上次燕雲夏就說過了，沒必要因為自己想要歷練就濫殺無辜。
可那些攻擂者大部分都是窮苦人，自己要是成了擂臺的打手，那不就成了幫兇嗎？
“答應他，然後毀掉這”
空間裡。熾月冷酷的說。
“這……”蘇雉沒有理腦海中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猶豫。
“我，我只想…… ”
“小子！”王哥臉色一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王哥笑的陰冷，覺得自己已經拿捏了這軟弱的小子。
“進了這裡可就沒有回頭路了，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得。
看來這次是又要鬧大了。
蘇雉暗暗想著。
可是真的到了地下擂臺內部，蘇雉發現她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地下擂臺遠遠比她想象中更加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