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程家大院?”
蘇臨安倒退兩步,出了破舊的大門,四處望了兩眼,的確沒走錯。
這才多少天,荒草滿府,紅漆剝落,曾經的輝煌蕩然無存。
“事實變化無常,誰也無法預知未來的事情。”
白喵舔舔白絨絨的爪子,反應過來嫌棄地“呸”了自己一聲,怎麼還真有了喵樣?
它可是熊,浣熊!
一人一浣熊探視著,除了乾枯荒草,廢舊的木質樓閣,什麼都沒有,連個流浪貓狗的都沒有!
白喵疑惑地睜著大眼睛,“不可能啊?”
它也不明白上級是怎麼做到的,但是預示從未出錯過,沒道理在它這兒bug。
“小心!”
蘇臨安眼疾手快,一把將糰子揉進懷中,調笑地揉揉絨呼呼的毛球,“好在有我,不然成烤貓兒了。”
無錯書吧“是啊。”白喵瞧著剛剛站著的地方被焰火吞噬,心有餘季,便未計較什麼。
只是怎麼會突然起火,沒有任何預示。
它伸出爪子試探了下,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你這是?”蘇臨安不解,也伸過去,觸碰到火焰後,臉色瞬間沉下去。
心抽疼著。
他一直以為在程家大院陷害他的會是程家人,怎麼會一直這樣以為,簡直有病!
這個地方,誰下套逮住他都不奇怪。
可要這麼明顯嘛,生怕他不知道幕後策劃是誰。
蘇臨安敲敲爪子,無奈地苦笑道:“是該聽你的,咱們沒事來這種地方幹嘛,現在可好,沒救了。”
插翅難逃。
“我繫結你不是來聽喪氣話的!”白喵伸出短粗的小腿,踹了兩腳,“給我起來!”
就算是沒希望,也得試試。
現在就說放棄,太沒出息。
“哎,清湖那小子想弄死誰,絕對會有一二三計劃,這火可是好東西,專門克我的水靈根。”
蘇臨安翹著二郎腿,嘴中叼草葉,“有段時間我發瘋得厲害,見人就咬,誰都沒辦法,就連掌門都無可奈何,終於他們商量合力將我滅掉,永除後患。”
“所以,這跟現在有丁點關係?”
“聽故事就要有聽故事的姿態,來,給哥哥點堅果,咱們邊吃邊聊。”
蘇臨安手還沒伸出去就縮回來,不給就不給,那麼兇幹嘛。
他摸摸自己的臉,嚴重懷疑沾灰了,不然怎麼魅惑不到個小寵物?
“還是清湖求了三天三夜,跪得膝蓋出了毛病,掌門這才給了他三天時間,要不治好我要不困住我。所以說這無溫火,是專門為我而生。”
白喵還是不信清湖那傢伙會下跪求人,那副清高模樣,巴不得所有人都是跪舔他的。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蘇臨安無所謂地勾勾唇,“不重要了,註定的結局,在烈火之中消散,骨灰遊蕩世界,對我這樣的浪子來說還不夠嘛?”
“可是,”白喵氣不過,它還有大仇未報,“你當成兄弟的人插了你兩刀,搶了你的女人,還騙了你一輩子!”
“這樣你還能忍?”
蘇臨安眨眨眼,伸手緩緩抹著柔順的絨毛,輕薄的唇一張一閉:
“不能,所以他跟我一起走。”
含情桃花眼微微彎了幾分,“知道你恨死他了,看在你真心誠意陪我這麼長時間的份上,這就當是報答,不謝。”
“你……”
“哎哎哎別哭,感動的話也不用,你也別往我心上插刀子,就讓我走得開心點嘛。”
“我……”白喵覺得自己即將說出的話太殘忍,但她實在好奇,“我是想問你怎麼帶走清湖,索魂?”
八百十里外的人,他們動得著?
知曉是自己誤會了,蘇臨安這個尷尬,這小破喵少說兩句,他活得更久。
只能伸手將腰間的鈴摘下,隨意地搖了兩下,叮噹叮噹,清脆的聲響穿透紅色瀑布,直上九霄。
“我們蘇家的傳家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帶的。”
“難不成,傳聞真的是真的?”白喵咽咽口水,若真是真的,那它……
它大仇終於,終於能報了!
爪子忍不住扒住鈴,圓熘熘的黑眼球佈滿血絲,這就是命,仇人的命!
鈴往上提了幾分,白喵瞪著蘇臨安,“反悔了?”
“沒有沒有,一命抵一命的事,反正我是將死之人,我來就行。”
白喵還未反應過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耳邊炸起來,嚇得它身子翻轉過去。
竄天的火焰真的沒傷害到它,甚至沒任何感覺。
它恍恍忽忽地望著火海,心中五味雜陳,眼睛卻紅通起來。
“傻子,誰讓你替我的!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做夢,絕對不會!”
淚珠滾落,消失在泥土之中。
碎鈴之人,以自身為祭品,滅帶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