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對你負責的。”蘇臨安眸色堅定,輕輕地按住那隻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相信我。”
“這郎才女貌的,才登對嘛,看著順眼多了。”
“女人有點東西啊,要不是她力挽狂瀾,這男人還指不定過程什麼樣兒,家有賢妻應如是。”
在一瞬間,蘇臨安竟然覺得或許清湖才應該是程淺淺的歸宿。
顏值線上,計謀無人能及,觀察細緻,體貼入微,玩笑有度,穿衣有品,這樣幾近完美的人,誰能不愛。
蘇臨安將腰間的錢袋拿下,全部倒出來,一塊一塊地數著,又放進去。
他道:“這些錢你先拿著,給她置辦一處房產,家裡還有些地,拿去賣了,換一套嶄新的傢俱。她喜歡材質好的,衣服要絲綢,簪飾要金銀,別苦了她。我們這就斷了吧。”
論起演戲來,誰不是一把好手。
男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就這麼尷尬地站在旁邊。
還是蘇臨安一手抓過來,將錢袋放在男子手上,眼中滿是懇切,叮囑道:“別讓她受了苦,以後我就不能照顧在她身邊了。”
事情轉變太快,吃瓜群眾表示,瞭解一個人還是要從整件事來看,那老婦人打得果然對。
蘇臨安一步三回頭,光明正大地跟著清湖離開,只留下那三人不知所措,在冷風中凌亂。
“哈哈哈哈,剛剛我演技怎麼樣,寶刀未老吧。”蘇臨安背靠著朱牆,笑得歡,“還想坑到我身上,也不看看我旁邊站著的人是誰!”
“嗯,以後出門注意點,跟你沒關的事情少招惹。”
這話清湖跟蘇臨安說了不下三遍,就沒一回聽的,總是被人騙,騙了還不知改變,下次繼續幫。
清湖心間一塊柔軟,若眼前這個人不是蘇家少爺,只是一個普通富家子弟,那他們可能會成為真的朋友,真正的。
“知道,回去啦。”蘇臨安一手搭在清湖肩膀上,“明寨還等著你重建呢,咱們可以就此發揚光大,將無域歸到清家去,正好挨著。”
清湖溫和地笑笑,回道:“想法是不錯的。”
人群漸漸散去,哪裡有爭執有衝突,哪裡就會聚集起人群來,這也是挺奇怪的。
老婦人抬手就是一巴掌,五個印子留在女人臉上,她責怪道:“這就是你的好主意,丟人現眼。”
“嵐婦,您別生氣,咱們也不是沒有收穫。”男子將錢袋拿出來,恭敬地交給婦人。
婦人餘光掃過,都沒動手,道:“你也被打傻了,咱們缺的是這點銀子。”
“嵐婦,”女子趁機說上話,“咱們有那小子的貼身物件,想怎麼樣他,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
女子瓜子臉上指印明顯,自信得意的笑與這紅印完全不搭。但這完全不妨礙嵐婦的喜悅,她顛顛手中的錢袋。
“就讓他收錐心蝕骨之疼,好好嚐嚐咱們的厲害。”
被說出軌、不知廉恥、不識好歹、愛慕虛榮的女人:“我要將羞辱十倍百倍地奉還!”
說幹就幹,他們隨即去找了當地有名的巫師。
昏沉陰暗的房間,烏鴉翻飛,骷髏臨立,暗光一明一暗,陰森可怖。
“霧,你小心一點。”男子拉住旁邊女人的手,帶著她小心地走著。
女人瞧了一眼兩人的手,跟緊了一步,道:“空風,你也是。”
坐在最中間的巫師,帶著黑色面簾,斜倪了一眼,不禁翻個白眼。什麼時候都有過來秀恩愛的,看她不好好地捉弄他們一番。
她是下蠱玩命的,又不是給小情侶算命的。
一個錢袋直接扔過來,巫師瞬間改變主意,她一手接過,掂量著重量,喜笑顏開。
“你們先坐,茶就來。”巫師搖了下鈴鐺,坐在三人對面,收住笑,嚴肅著,“所為何事,不妨直說。”
錢多就是大爺,什麼都好說。
黑乎乎的茶上來,巫師輕呷一口,別人都未敢動手。他們滴滴咕咕半天,這才確定了刑罰與時長。
“此人生辰八字。”巫師正襟危坐,居高臨下。
三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知曉。蘇家公子明示出來的生辰他們自然清楚,但所有人都明白,這絕對不是他們真正的生辰。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能隨意示人。
若是清湖在,就反向思想。誰都不會認為蘇家少爺公示的那天是真的生辰,那這一條不就是最好的一天嗎。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最危險的日子也就最安全。
無錯書吧再者,誰不想隆重地過自己生辰,公示的那天跟真實的應該差不了太遠,前前後後猜一下就好。
最後一點,巫師什麼的,都是騙人的鬼。保持理智,不做傻批。
他們這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出去一樣,回來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清湖,我們談談。”大當家的最先開口。
兩人往裡屋走去,留著二當家的招待唐家來使唐鱗,這決定不怎麼正確,好在旁邊還有一個蘇臨安。
只能說更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大當家此時顧不上這些,對清湖開門見山,道:“唐鱗說要娶你,明寨只剩下我們三人,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大當家,同胞屍骨未寒,我怎能嫁給那個軟腳蝦!”
“唐家說,此次來,一是娶你回去,二是剿滅明寨還是再劃分給明寨一條街道,全看我們的選擇。”
那這樣清湖就能理解,為了自身利益,犧牲一個無關大局的小奴婢,怎麼看都好決定。
“那大當家的是想跟奴婢說?”傻子都不信是讓他選擇的。
“與我們義結金蘭,你在唐家也有個後臺,按照婚前禮儀,明寨當家的禮金與規矩跟丫環完全不同,結婚要提前半年提親,你去唐家的時間也會晚些。”
“多謝大當家美意,義結金蘭不必了,清湖高攀不起,唐家的提親,奴婢這就去接受。”
大當家踉蹌幾步,拉住清湖的衣袖,道:“這件事,能私下說嘛,我怕碧衣受不住。”
“奴婢已應下,還在乎何時說嘛,您決定就好,奴婢先退了。”
“好。”大當家總覺得,那背影跟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