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的話,腦子的命令,蘇臨安決定再觀望一段時間。反正還沒被熬煮。
搖光見蘇少安然自在,心上的焦急不免多了幾分,他們在無域,絕不會有人來救的,出門在外只能靠自己。
她悄悄地抖抖袖子,一段白粉顛簸出來。盜賊手中都有點秘密武器,人在江湖飄,哪兒能不警惕著點呢。
“趕在老孃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可以啊。”碧衣一刀背拍上去,一腳踏在摔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踩住一隻胳膊,“代價不多,一條胳膊。”
闊刀高舉,午時三刻,刺眼的陽光烤著人們,銀光閃過人的眼球,鋒利的刀刃利索落下。
無錯書吧預想中的喊叫聲的確在,但似乎有些不一樣。碧衣瞧去,只見一木板置於刀下,已然噼成兩半。
她怒目,對男子的耐心到了極限,手拎著,刀尖劃過大道,發出滋啦聲。刀背上的環在豔陽之下異常明亮。
“咱們有話好說,小姐姐你生這麼大氣會長皺紋的。”
“用你的血滋補,”碧衣抬刀,“再好不過。”
蘇臨安只想喊媽媽呀這是遇見什麼怪物了,他現在老老實實回蘇家還可以嗎?一刀過來,蘇臨安卯足力氣,連人帶棍順著前後抬豬的兩人,強行轉了一圈。
刀刃擦著衣服邊,掉下一縷來,絲綢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似折翼的蝴蝶,不得不陷入泥淖之中。
“小姐姐,你冷靜一下,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蘇臨安在地上滾了一圈,今天可真是夠狼狽的了,旁邊有個穿青衣,他不自覺地滾過去,青色能讓他安心。
“您看她不過是想給你點好吃的,怎麼就大惡不赦要被斷條胳膊呢,是吧,這麼熱的天,酸酸甜甜的飲料最好了。”
碧衣有些狐疑,動作連帶遲疑。
蘇臨安一看機會來了,便忙繼續道:“是真的,要是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現為你煮,顏色深紫色味道一級棒,我們家隔壁的孩子每次聞味兒都能饞哭。”
搖光想象了下能住在蘇少家附近的小孩兒該是多麼大富大貴的金枝玉葉,再想了下蘇少家該有多大,這香味能飄散如此遠,現煮起來,到底有多嗆人。
反正這些碧衣都不會想到,她本孩童心性,為吃能猶豫,現在網開一面更是不在話下。
“那煮吧。”碧衣揮手讓人拽起肉食,“今兒反正得煮出來一樣,你自己看著辦。”
蘇臨安腿一軟,依靠著青衣這才站起身來,他舔著笑臉,道:“工程量挺大的,我在旁邊拉個人來幫忙行嗎?那兩人不得給你當人質嘛。”
“去吧。”碧衣是半點看不上他那諂媚樣兒,還能被嚇得站不起來,一個大男人,跟個娘們兒一樣。
她一手抓住白毛球的尾巴,抱在懷中威脅道:“再敢亂動,我就把你煮進去,看他是顧得上你還是自己。”
白喵不死心地伸出前爪,小心翼翼,誰知被一手打下來。在惡勢力面前,堅決不能低下高昂的頭顱,白喵遵循著這一原則,乖乖地放下爪子。
沒說不能放爪子吧,那就好那就好。
“兄弟,幫個……”蘇臨安回頭瞧過去,只見此人略施薄粉,眉眼微彎,自然且清純,是自然去凋飾的美人,“請問小生有幸能得到美人的幫助嗎?”
“榮幸之至。”
遮陽傘下的碧衣:“趕緊的,拖拖拉拉,半個時辰我見不到東西,你看看自己能被燉成幾鍋。”
“好好好知道,好東西都是等出來的。”
蘇臨安借用了旁邊麵館的後廚,帶著青衣美人進去,他瞧著監視的人在門口,明目張膽地湊近青衣,道:“小生去取點食材,還請您淨手等待。”
“無礙。”
“這兩人還真是夠文縐縐的,害人家拉個幫手都美若天仙,咱哥們怎麼就打了半輩子光棍。”
“看著吧,簡直是煎熬,這兩人熬個湯都能熬到一起去,瞧瞧那你農我農的氛圍。只可惜啊。”
“牡丹花陪伴,做鬼也風流。”
兩人豔羨的目光能穿透蘇臨安,但也只是瞧著,二當家要的人他們還真不敢私自動。就是違抗大當家,都不能忤逆二當家,這小妮子一哭一鬧一委屈,整個寨都得抖三抖。
蘇臨安再回來,手裡大大小小的袋子提了不少,好的東西怎麼能少了料。他還特意去搖光身上找了點白粉,好讓暴躁小姐姐安心。
他重新走進廚房,該規整的都規整完了,還出現一個新鍋。這細節滿分,若是面鍋的話帶著原來的面味,與料味混合在一起,煮出來什麼還真不好說。
“勞煩了。”
蘇臨安謝過,兩人湊在一起配料,說的自然也是悄悄話,合情又合理。
看守戳了下同伴,眼尾朝裡面斜去,笑道:“怎麼樣,我說的吧,果然一起去了,這郎才女貌的,很難不擦出個火花來。”
“咱們又被認成情侶了。”清湖微微嘆息,將檸檬片放在碗裡。
蘇臨安勾勾唇角,道:“這不好嗎,你聽人家說了,郎才女貌的,你這身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
“貧嘴,收起你那一套,都快噁心死我了。”清湖切開蘋果,去皮,又切成丁,“你真知道什麼配方嗎?”
他覺得不知道,這東西太雜,重要的冰糖又沒有。
“好吃的跟好吃的,配在一起,幸福感加倍哦。”蘇臨安拿著葡萄,伸手給清湖塞過去,他們幹這事多了,演起來是十二分的熟練,親呢感十足。
清湖彎眸,道:“少作點,昨天中午飯吃得不錯,別讓我給你看。”
兩人架了三個鍋,將水果之類的分出三份,放進去煮。味道怎麼樣不說,果香味兒還真有,混合在一起,一言難盡。
“可以換奶來煮,味道更好點。”清湖提議,他們這麼煮著要到猴年馬月,外面那位可等不及。
足踏地板的聲音異常清晰,碧衣探進頭來,急切道:“還要多長時間!”
門外的白喵閒坐在遮陽傘下,這樣瞧著蘇臨安受罪,也是不錯的享受,尤其是旁邊還有那人的情況下。控制不住的恨意,從暗灰色的眸間溢位來,尖利的爪子扣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