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正對著射向蘇臨安的那支箭,只要他一轉身,彈指之間,容不得思考,他雙手將蘇臨安抱在懷中,兩人調轉位置。
雙眼緊閉,箭尖刺骨疼痛感,他清楚。
只是這次似乎……似乎沒那麼疼,是因為要死了?以墨睜開雙眼,手鬆開又握緊,這才確實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我再不會讓你在我面前受傷了。”
蘇臨安靈力週轉,擋住周圍所有的攻擊。箭一波接著一波,將兩人包裹起來。
無錯書吧同樣的事情,蘇臨安忍受不了發生兩次。
靈力均勻地包裹箭,只見百箭調轉方向,對準周圍的樹叢,對準怪異的枝丫。蘇臨安眸色一深,箭隨即發出。
鐵刺入血肉的聲音,箭傷從來不會流太多血,但樹叢中緩緩留出鮮紅來。像是林子在受傷。
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再無其他選擇。
蘇臨安雙手捂著墨寶兒的耳朵,直到一切都結束也未鬆開,他運轉靈力,帶著墨寶兒直接離開。身份已經確認,那箭頭,他再熟悉不過,誰知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
他還未草船借箭,它們全部都回來了。
那是程淺淺生辰時,他送的。箭頭合則正常箭失,開則無數毒針,能在降低對方防備心的情況下一擊斃命。有很多人會斷臂保命的,戰場上,彈指便能扭轉乾坤。
當時覺得自己還算浪漫,彼岸花,妖豔且實用。事實證明的確妖豔且實用,還是用自己證明的,也夠諷刺。
“墨寶兒,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是誰無比霸氣地說去看看的。”蘇臨安調笑著,也算是轉移下注意力。
再將重心放在程淺淺身上,他怕自己會發瘋。現在隱隱有兆頭了啊。
以墨瞧了他一眼,眸中還有剛剛的水霧,抬手揉揉眼,道:“到底是誰害的,還幸災樂禍。”
“我賠你碗麵,賠你的。”蘇臨安叫來老闆,特意吩咐多放塊肉,他們家孩子還在長身體。正好他趁機換換伙食。
“再佔我便宜,就……”以墨從快筒中拿出跟快子,比劃給蘇臨安看,他使勁一掰,竹快隱隱有斷裂意象,但似乎異常堅固。
蘇臨安悠閒地瞧著以墨,眸中含笑,道:“就怎麼樣?”他悄悄地驅動手指,靈力四轉,將快子運過來。
“蘇臨安!”
以墨抿著唇,恰逢此時老闆端來面,上面鋪了整整一層肉,香味四溢。他咽咽口水,也顧不得跟某人鬥嘴,將靠近自己的一碗拉近。
“哎,吃肉還叫上我,果然是想抱救命之恩,不用這麼客氣的。”蘇臨安直接一快子抄走一半,放在自己碗中,“剩下的你就自己吃吧,這麼熱情做什麼,多少年兄弟了。”
“要不要臉!”以墨伸手去奪另一碗,今天他就想吃個肉。這傢伙太欺負人了。
蘇臨安臉湊近墨寶兒,笑道:“你摸摸是有臉皮還是沒有。”
“臉是個好東西。”以墨趁機將碗端到身前,“腦子也是。”
蘇臨安:“……娃變精明,會搶食了。”
他翻動麵條,一臉驚喜道:“這老闆太上道了吧,這面應該叫好肉來。”再翻動,再翻動,除去最上面的一層面條,剩下的全部都是肉。
客棧周圍全是野菜,裡面人的飲食也就清澹些,誰能想到啊,還有這操作。以墨調整還坐姿,拿著快子,咽咽口水,繼續眼前的。
只顧羨慕他人的,自己已經擁有的也會變得渺小與不堪。
麵條很勁道,入味,滋味不錯。以墨滿足地喝口湯,讚道:“正點。”
“沒錯,付錢走啦。”蘇臨安將提前分出來的一半打包,提起就走人,徒留在座位上的以墨在風中飄零。
“嘖,說好的請客。”
以墨將錢放在桌子上,還未起身老闆就過來噼裡啪啦地解釋一番,以墨無奈只得掏出一小塊碎銀,放在桌子上,道:“夠了?”
“夠夠夠,客觀下次再來啊。”
“把剛剛上的肉,重新拿一份。”以墨從錢袋中又拿出一塊碎銀,“動作快點。”
拿著他請客的錢帶回去撩小姑娘,以墨想想就覺得對不起他自己,還是應該改善飲食的。
悅來客棧。
蘇臨安招呼大家,笑道:“今天晚上開葷哈,還不感謝這位墨客官地康慨解囊。”
“開葷,俺好長時間沒聞過肉香了,這也太香了吧,現在肚子都在叫喚。”灶臺捂著肚子,伴隨而來的還有“咕嚕”一聲。
其他人狀況也沒好在哪裡。
以墨:“……那一個時辰後開飯。”他跟肉是沒緣吧,就是沒緣。
趁著大家跟以墨玩笑,蘇臨安偷摸著回房間去,這次任務不算危險,但他怕自己照顧不來白喵,就將他放在客棧了。
“開葷啦。”他輕輕地推門,伴隨而來的是一團子。
蘇臨安順手摟住,笑道:“這麼著急,就知道吃。”他輕輕地點了下白喵的腦袋,而後將肉放在桌子上,眼眸在四周尋找。
“等我回來。”蘇臨安摸摸白喵,從外面掂來兩個盤子,帶回來的的確挺多,那老闆壓得太嚴實。
只是他再一開門,裡面的情況實在難以言說。只見白喵坐在桌子上,身邊有一盆子水,它正將雞腿放進水中,不知在洗油還是洗塵。
撈出來後,爪子甩甩,白喵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蘇臨安瞧著自己手中的盤子,再看看那盆水,有點小尷尬。那好像是洗臉的盆子吧,嘖。
“不過水吃嗎,吃就搖尾巴,不吃就別動。”蘇臨安知道白喵懂人言,只是不能再對話,有些功能也已喪失。
那一魂,必須儘早拿來。
白喵老老實實地待著,尾巴蜷著身子,半點未動。
“那我去換水,等我回來再吃,懂?”
白喵還是一動未動,但蘇臨安端著水盆離開後就不安靜了,滴熘熘的眸子轉著,暗灰色閃著亮光,到底是沒找到水。
門吱呀開了,白喵跳過去,見清水如情人。它等待著水落在桌子上,而後繼續涮肉。
蘇臨安瞧著,整天這樣吃肯定不行,他坐在椅子上,手指點著白喵腦袋,道:“怎麼養成的毛病,什麼都往水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