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無齒髮出聲音，赤紅的眼珠子盯著對方。
天亮了，再不趕回去，要捱揍的。
他沒帶汽油回去，但帶了肉。想到烤肉，無齒開始分泌口水，他舔了舔新安的尖牙利齒，而後朝對方呲牙。
“真是個畜生。”
斯文人嗤笑，掏出麻醉槍。
無齒直接撲過去，奪了槍，無比熟練地扣動扳機，沾染了塵土帶著汽油味的腳丫子踩著對方的肚子，喉間發出嘲笑。
這玩意兒，他也會玩。他還會用麻醉槍打兔子。
無齒挺起胸膛，等待誇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離群了。
他撈起斯文人的腿，直接倒背在身上，繼續狂奔。帶著儲備糧回去，就不會捱罵了。
紅眼睛的喪屍拔腿狂奔，如果有人在，就會發現速度已經超過了70碼。
宋瓷睡醒，發現無齒不見了。
那個被摳了牙的喪屍還在昏迷，體溫很高。她讓元宵掰開對方的嘴，灌了一瓶水進去。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元宵手舞足蹈，試圖表達半夜無齒偷偷溜出去這件事。
阿巴了半天，換來了所有人茫然的目光。
“阿巴阿巴！”
元宵很傷心，坐角落裡吃狗糧。
胖子把最後一塊三明治加熱好遞過去：“元宵吃這個，狗糧不好吃。”
樓梯上塵土很厚，腳印很明顯，一看就知道無齒是怎麼離開的。畢竟整個隊伍裡就他不穿鞋，腳丫子特別明顯。
宋瓷順著腳印爬上樓，又順著腳印跳到地上。落地時，又抻到腳筋。她乾脆原地拉伸。
“這老胳膊老腿，柔韌度不行啊。”
院子裡的地面很結實，看不出腳印，沒辦法判斷無齒從什麼方向離開了。
“難道是找同類去了？”宋瓷猜測。
她半蹲著拉伸一條腿，腿剛壓下去，就看到一個奇怪身影衝過來。起身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她連忙就地躺下。
咻！啪！
那道身影越過她，砸在了牆上，而後癱軟在地，抽搐了幾下。
宋瓷扭頭，嘴角抽了抽，爬起來，抬腳踢了踢對方的肩膀。
“去哪浪了？怎麼還有個人？”那人胸膛還有起伏，長得人模狗樣兒，脖子上還掛著拴了金鍊子的金框眼鏡，不知道鏡片去哪了。
宋瓷踢了踢對方的腦袋，沒反應，但有呼吸。
無齒咧嘴，從褲兜裡掏出一大塊血淋淋的肉。然後就地一滾，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閉上了眼。
“裝死？”宋瓷打量他血肉模糊的腳掌和手掌，發現指甲都磨平了。
宋瓷若有所思，她有思路了，可以給無齒搞個大型貓抓板，這樣就不用剪指甲了。
胖子匆匆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愣。
“無齒這是幹什麼去了？好傢伙，這肉看起來還挺新鮮，什麼肉啊，沒見過啊。”胖子撿了一根樹枝，撥弄地上的肉。
這塊肉約莫三十斤，攤開之後是一大片，沒有什麼筋膜，結構鬆垮垮，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肉。
元宵湊過來嗅了嗅，衝到宋瓷身邊，踮腳在她衣兜裡摸了起來。
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個袋子，裡頭裝了四顆尖牙。
“阿巴！”元宵手舞足蹈。
“說人話。”
“阿巴阿巴，轟，啪，滋啦滋啦~哼哧哼哧！”元宵繼續手舞足蹈，嘴裡滿是擬聲詞。
宋瓷一摸兜，打火機不見了。
胖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元宵是要吃烤肉。”他摸了摸自己兜裡，沒找到打火機。
“有了，鑽木取火。”胖子忙了兩個小時，總算是把火升起來了，他看著那塊肉犯了難。
“也不知道是什麼肉，能不能吃，吃了會不會生病。”
元宵不管這個，已經開始流哈喇子。
“無齒還帶回來一個人？長得還挺好看，是不是死了？啊啊啊！”
宋瓷正在試圖和元宵講道理，忽然聽到胖子尖叫，轉頭就看到那個陌生人猛地坐了起來，而後以一種詭異的姿態站立。
脊柱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動過，腦袋也沒有隨著動作幅度有任何變化。
宋瓷直接一腳踹過去，把人踹翻在地。
“什麼玩意？比喪屍還像喪屍。綁了！”
胖子緩過一口氣，穿上防護服，直接把人五花大綁，用的是金屬絲，纏了一百多圈。
“累死了，他還瞪我。”
流明撿起一根棍子，直接敲在對方腦袋上。
“阿巴？”元宵抱著那塊肉，看著暈厥過去的人，湊過去嗅了嗅。
“阿巴阿巴。”
“不，你不想吃，要吃壞肚子的。人不好吃。”
“阿巴阿巴！”元宵手舞足蹈，宋瓷趁機把肉拿過來，丟到一邊。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不吃的好。
“老大有訊號了！那邊說馬上到。”胖子喜道。
三個小時後，一輛車路過，宋瓷趴在樹上看了一會兒，確定是 己人，這才跳下去。
李舸看到她，立刻跳下車。
“我和你說，真是稀罕事，以前我是不信報應的，這次可真是不得不信。”李舸手舞足蹈，說起自己看到的稀罕事。
“啊，真是讓人震驚啊。”宋瓷隨口敷衍，拉開車門，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形生物，眨著眼看她。
她連忙後退，拉開安全距離。
“什麼鬼？”
“路上撿的，好像有意識，聽得懂人話。”李舸很興奮，“說不定體內有抗體。”
十分鐘後，李舸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問：“哪裡來的？”
“大概是撿的，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人話。”反正宋瓷沒聽到那個白襯衫說話。
昨晚注射過藥劑的那個喪屍還在昏迷，這下子有三個實驗物件了。
幾人把三個喪屍和一個疑似喪屍拖到院子裡擺好，站在一旁吃罐頭。元宵捧著罐頭，看一眼肉，吃一口罐頭，口水直流。
渡鴉蹲在樹上，時不時叫一聲。這場面，像是出殯默哀。
“這個我帶回去，他反應不錯，感染時間短，注射後反應大。”李舸指了指宋瓷注射過藥劑的喪屍，而後又道，“我撿來的那個也帶回去，實驗室就缺這樣的。至於另一個，好像不是喪屍，沒有喪屍的特徵。無齒和元宵要不要也帶回去？”
元宵立刻爬到胖子身上，不肯下來。
“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