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隱現在覺得每個看自己的人,眼神都是不懷好意的。
而她自己的狀態更是詭異,
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似乎看誰都在議論她、看誰都對她不懷好意一般。
就在這時安隱覺得眼前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咔嚓。
記者的聲音。
“最近京北冷血女大學生的新聞頻頻衝上熱搜,請問本人怎麼看呢?”
“你媽媽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安隱,自從你弟弟死後你回過家嗎?”
“你連你弟弟的墓地都不願意去嗎?”
“安隱,請問你弟弟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記者的問題越來越犀利。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為什麼自己的行蹤會被洩露得這麼快?
而且,後面追趕的人,前面來的媒體,他們都是怎麼找到她的?
安隱想躲,可是周圍都是商鋪和小餐館,沒有特別封閉的地方。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更缺德的是那些記者力氣很大,扛著長槍大炮根本讓她無所遁形!
她很冷靜,無論是多麼過分的問題,她都保持著無盡的沉默。
最終她逃到了一個疑似廢棄的食物倉庫前,破舊的鐵門在夜風中搖曳,聲音吱嘎難聽。
安隱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
用力關上門。將那些惡意的嘲笑和威脅暫時隔絕在外。
這時候,她才渾身一鬆,生理性地,害怕產生眼淚在凍得通紅的臉上滴下來,她慌張得很,擦了一把鼻子又擦了下頜的淚水,扭頭驚惶地盯著那扇倉庫門。
就像被千軍萬馬踏過身體,驚惶以及噤若寒蟬
一直到晚上七八點。
倉庫外面還有記者蹲守著。
安隱躲在廢棄食物倉庫裡,有一股難聞類似腐爛的味道。
氣溫更是嚴寒,冬天的京北零下十幾度,四肢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就縮在這處縮成一團。
等待記者走掉……或者她先暈倒。
而那一邊。
網上辱罵她的聲音還在繼續。
那是一個全然溫暖的世界,她在巷子裡逃跑的模樣,也被拍下來錄製影片發在了網上。
影片裡的她驚惶狼狽。
下面的評論卻一句比一句不留情。
“我草,居然真的蹲到本人了!”
“看側臉就是很冷血的,安大也是名校了吧??現在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真多!”
“不是吧為什麼跟父母和弟弟處不好呢,我跟我媽媽就超級好的啊!”
“天下可憐父母心,怎麼會有不愛女兒的父母啊?這女的一看就是很刻薄的那種,她跟她弟弟長得一點也不像!”
“不管好不好,按照老祖宗的教訓,她這樣在古代就是不孝子孫!”
“她逃跑的樣子好搞笑啊!像那個,下水道里的老鼠。”
這些言論。
一條一條,全部落進了城市另一端大廈辦公室商危成的眼中。
終於,男人忍無可忍!
什麼冷靜期,離開他才幾天就又是發燒又是被人圍追堵截。
這還怎麼冷靜??
男人“啪”一聲不輕不重摔下平板。
商危成二話不說,繃著一張臉徑直坐電梯下到地下車庫,車子直往記者們圍追堵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