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丹兒嚇得跪在地上,只是一個勁兒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沈若瑤微笑地將綠豆湯碗放到手邊桌上去,道:“誰讓你給我下毒的?”
“奴婢……”丹兒不敢說。
沈若瑤淡淡道:“是夫人吧!”在謝家,她並沒有與任何人結仇,那就不是仇怨。謝文遠要將她留在謝家,甚至不惜得罪禮王,又怎麼會捨得她死呢?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柳盈了。她重新端起綠豆湯碗,吩咐道:“將這碗綠豆湯給舅舅送去。”
“啊?表姑娘,你……”丹兒瞪大雙眼震驚看她。
但沈若瑤卻靜靜道:“聽不懂人話嗎?”
“是……”丹兒只得小心翼翼接下綠豆湯,顫顫巍巍地端著前往謝文遠的書房。
謝文遠聽到丹兒的話便明白這碗綠豆湯必有問題,立即端著前去見柳盈,道:“夫人,你派人送給外甥女的綠豆湯,外甥女捨不得喝,就孝敬我了,可我也捨不得喝,所以端來給夫人喝。”
柳盈聽到謝文遠的話,嚇得整個身子一軟,彷彿一攤爛肉軟在椅子上,囁嚅著唇,想要辯解的話在看到謝文遠那微笑的臉後便說不出口。既然謝文遠端著綠豆湯來,那說明他什麼都知道了。丹兒那死丫頭,一家老小都是家生子,她怎麼敢啊。
“呵呵。”謝文遠將綠豆湯放到桌上去,拍了拍手,道:“別動沈若瑤,她有大用處,你做得那些事我可以裝瞎看不見,但你不準壞了我計劃。”丟下話,謝文遠走出院子,叫來府中下人,道:“夫人病了,大夫說了要靜養,你們記得服侍好夫人,別讓夫人操心。”
屋內癱在椅子上的柳盈聽到話,嚇得整個身子更軟了。兩人夫妻二十餘年,這還是她頭一次被謝文遠軟禁,這說明謝文遠是真生氣了。可這事不能怪她,她的兒子,她的心頭肉,絕不能娶一個鄉野丫頭,而且還是個寡婦。
但柳盈不敢反抗謝文遠,只能乖乖養病,漸漸地,她彷彿想明白了什麼,沈若瑤或許並不是什麼表姑娘。
青竹院內,沈若瑤正抱著安哥兒,心中在想是否要離開謝家。就因為謝文遠拉柳盈的親兒子出來頂鍋,柳盈不願意有自己這樣一個寡婦兒媳婦竟然就要將她毒死,呵呵,柳盈雖然藏得深,眼光更遠,但終究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正想著,蕭玄景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道:“你發什麼呆呢?”
“啊?你……”沈若瑤看見坐到身邊的人,嘆道:“可受傷了?”
蕭玄景聽到她的話立即笑了,伸出手臂將她抱住,另一隻手摸了摸安哥兒熟睡的臉,笑道:“沒,那個無恨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我找了他好幾天都沒蹤跡,又不放心你們母子,所以先回來看看。”
“我想離開謝家。”沈若瑤皺了皺眉,道:“謝家不安全了。”
“嗯?怎麼說?”蕭玄景抱起雙臂,疑惑看她,道:“雖說謝文遠將你騙來謝家必定是有所圖,但如今異國他鄉,你待在謝家反而好一些。”
“哎,你不知道。”沈若瑤沉沉嘆息一聲,道:“禮王竟然拿了賜婚聖旨來要娶我為側妃,謝文遠不願意,兩人就爭執起來了,後來謝文遠又拉出他次子,說是要將我許配給他次子。謝夫人瞧不上我,哪裡願意讓我嫁給她兒子?就給我送了一碗有毒的綠豆湯來,幸好丫鬟是個天真單純的,露出的馬腳太多,雖說如今謝夫人被軟禁,但看禮王那要麼將我帶走,要麼要逼死我的模樣,我覺得謝家還是不要待了。”
沈若瑤扭頭看向蕭玄景,道:“之前我願意來謝家,也是因為我帶著安哥兒,孤身一人,我又不會武功,我們這樣的母子很容易遇到壞人,當時我來謝家時所想和你說得一樣,也是看中謝家是個暫時的安身之地,但如今卻是不行了,再說了,你也來了,我們去城外找個偏僻的地方落腳,不會有什麼事。”
蕭玄景低著頭沉思,約莫一盞茶後,奇怪道:“你和禮王之前見過?”
沈若瑤想了想,道:“晚春那會兒我想殺死沈嫣,剛好沈嫣約了謝家幾個姑娘去踏青,我打算去郊外,趁她踏青在外的時候動手,在街上意外遇到禮王,不過當時也就打個照面而已,純粹陌生人。”
“那就怪了。”蕭玄景看她抱了好久安哥兒,怕她雙臂痠軟,便輕輕將安哥兒抱過來,道:“若說是沈嫣吹了枕頭風也不對啊,沈嫣從未對你下手過。”
“嗯。”沈若瑤鬆了鬆抱痠軟的雙臂,道:“應該不是沈嫣,如今以沈嫣的身份地位,她要對付我是佔上風的,但沈嫣很奇怪,一直催我離開西慶國,而且再次見面後,我在沈嫣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對我的敵意,甚至沒有任何的敵意,她彷彿洗盡鉛華,看盡繁榮沉澱的嫻靜。”
“嗯。”蕭玄景贊同頷首,道:“沈嫣的確大變樣,古怪的很,但她心境真的變化很大,她在身份被揭穿前,因為是威遠侯唯一嫡女,很是張狂,欺負姐妹等等。後來你回了沈家,她就變得面目猙獰,心中只有仇恨,但現在……不是沈嫣讓禮王對付你,她犯不著多此一舉,對付你純粹就是禮王的主意。”
“所以我才更加覺得好奇。”沈若瑤沉沉一嘆,道:“一個謝文遠不知道目的,如今再來個禮王,從禮王的行為舉止來看,我猜測我可能對謝文遠有某種極大的利用價值,而禮王跟謝文遠似乎不太對盤,所以禮王想要將我以側妃的名義帶走,這樣謝文遠就失去了我這顆棋子。若是他不能將我帶進禮王府,那就逼死我,這樣也是讓謝文遠失去我這顆棋子。”
蕭玄景低著頭看向熟睡的安哥兒,給他將小衣裳拉了拉,道:“謝文遠利用你的原因禮王必定知道,他們彷彿知道某一個秘密,心照不宣。也罷,那離開也好。”
“好,我想想啊。”沈若瑤仔細想著將要落腳的地方。這兩天她也找底下奴僕,裝作漫不經心好奇京城的模樣打聽了城外的情況。不曾想,蕭玄景卻道:“西城門外四十里路有一座破廟,我看過了,沒人煙,去那兒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只……”
“那很好。”沈若瑤立即答應,笑道:“不就是偏僻些嘛,沒關係,我覺得我們還是躲開為妙,暗中查探這到底是為什麼。”
無錯書吧蕭玄景想到她在那個破莊子帶了好幾個月,心中也忍不住感嘆沈若瑤真是能吃苦,便道:“行吧!現在走嗎?”
“晚上吧!”沈若瑤看了眼窗外明亮的日光,笑道:“大白天,我不想引人注目,畢竟謝文遠跟禮王都在打我主意。”
當晚,沈若瑤將手中爹和大夫人給的銀票收好,在看到沈嫣送來的銀票後卻是犯難了。猶豫了下,還是揣進懷中。至於屋內原本謝家的東西,她是一根線也沒帶走。她看向空空蕩蕩的屋子,沉悶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蕭玄景說先將安哥兒帶出去找人看著,他再來帶她走,故而安哥兒不在身邊,沈若瑤便覺得屋內都是空空蕩蕩的。
正一個人煩悶,蕭玄景從視窗跳進屋來,道:“走了。”他將沈若瑤背起來,笑了一聲,道:“真輕。”
“我本來就不重,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像頭豬啊。”沈若瑤沒好氣道。她一直都不重好不好?
蕭玄景揹著她翻牆離開謝家,走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笑道:“你才是豬,那麼能吃,還天天睡。”
“我什麼時候天天睡了?你有毛病。”沈若瑤不高興罵回去,兩人逗了一路嘴,終於來到西城外的破廟內。
沈若瑤從他背上下來,瞧著漆黑的破廟,疑惑問道:“安哥兒呢?”
“送回東晉了。”蕭玄景拍著手走進破廟內,剛點燃一支蠟燭,沈若瑤怒氣衝衝進屋,氣道:“你怎麼能將安哥兒從我身邊帶走?你將安哥兒送走多久了?”
“反正你是追不上了。”蕭玄景好笑道:“西慶國這邊你明顯有什麼問題,若是讓安哥兒跟著,一旦出事,他怎麼辦?我是先快馬加鞭趕來西慶國,手下人走得慢,昨天才到,我將安哥兒交給他們讓他們帶回東晉交給父皇。阿瑤,安哥兒在父皇身邊,比在我們身邊更安全,明白嗎?”
“我……”沈若瑤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能獨自生悶氣,走到屋門外隨意一坐,心中滿是不捨。
安哥兒自從出生一直在她身邊,從未離開過。如今突然被送走,她心中怎麼可能捨得?
“生氣了?”蕭玄景走到她身邊坐下,道:“帶著安哥兒,他會有危險,如果真出事了,我只保得住你,多一個人,就要多分走精力。”
沈若瑤扭頭看向一臉無奈的蕭玄景,沉沉嘆息一聲,道:“好吧!我知道,但、但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
“跟你說了你能捨得嗎?”蕭玄景好笑,握住她手,道:“更瘦了。”他又是一聲嘆息,將沈若瑤抱在懷中,低聲問道:“這一路都是你一個人,你……怎麼生的孩子?坐好月子了嗎?”他心疼地撫摸著沈若瑤臉頰,不敢想象這一路她是怎麼走來的。
這一生,沈若瑤都在京城周圍打轉,誰料,最終卻孤身一人前往異國他鄉。而且還懷著孕。
“關你什麼事?”沈若瑤還在氣他私自將安哥兒送走的事,語氣十分不好。
見她在生氣,蕭玄景無奈好笑,道:“既然你捨不得安哥兒,行吧!我現在追上去,將安哥兒抱回來給你。”說完蕭玄景站起身,作勢就要去將安哥兒追回來。
可還沒邁步,蕭玄景的手腕就被沈若瑤抓住。他低頭一臉好笑看向一臉都是不捨又為難的沈若瑤,好笑道:“我去將安哥兒追回來啊?你抓著我幹嘛?”
“你……哎,算了。”沈若瑤只好無奈答應,拉著他坐下,道:“安哥兒送回去是好事,如今西慶國這邊情況危險,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謝文遠跟禮王這兩個人物盯著,安哥兒跟在我身邊的確有危險。”
“那你還冷著一張臉?”蕭玄景沒好氣將人抱在懷中。
“我就是一時捨不得嘛。”沈若瑤任由他抱著,心中滿是不捨,但理智又告訴她,蕭玄景做得很對。
“哼。”蕭玄景想到這些時日他看見沈若瑤是如何對待安哥兒,那發自真心的疼愛讓他都忍不住吃醋起來。沒好氣道:“你怎麼不關心我?你怎麼沒有捨不得我?你離開東宮的時候不是很堅決嗎?”
沈若瑤聽出他話音中的怒氣,但此事牽連到沈家,她不想多說,免得回頭蕭玄景將氣灑在沈家身上,道:“我有些累了,困得很,想休息會兒。”
“嗯,那你睡吧!我抱著你。”蕭玄景見她靠在自己大腿上,讓她熟睡,心中卻在想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如今他們身在西慶國,這是別人的地盤,他們只要還在西慶國就談不上安全,最好的辦法還是離開西慶國。可偏偏沈若瑤對沈嫣的仇恨執著的可怕,一定要沈嫣死才能甘心,才能罷休。可偏偏如今的沈嫣卻有那麼多人保護,且不說禮王,光是一個無恨已經令他棘手了,正如沈嫣所說,自己跟無恨只能是平分秋色,兩人武功差距不大,真要出事,無恨一旦牽制住他,沈若瑤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禮王輕易就能殺死她,這該如何是好啊?真是令人頭疼。
蕭玄景沉沉嘆息,低下頭看向夜色中靠在他大腿上沉沉入睡的沈若瑤,面容那般的安靜,看著真是嫻靜乖巧,讓他忍不住輕輕撫摸沈若瑤白皙的肌膚。
這一次再相見,他清楚感覺到沈若瑤瘦了許多,忍不住想起在京城外的那個莊子上,她竟然一個人在那種偏僻的地方住了幾個月,更是挺著個大肚子孤身前來西慶國,還獨自一人在外生下孩子。
“哎。”蕭玄景又是一聲無奈嘆息,靜靜看著她,心中卻在想除掉無恨的辦法。
幸好無恨是詐死,如今不過二十年,活著的人太多了,作為曾經的西慶國國師,認識無恨的人不少,以至於無恨和他一樣,誰都不敢暴露身份。
天色漸漸明亮,謝文遠準時起床洗漱收拾,用過晚飯後便要去上朝。結果剛走到大門,還沒來得出上馬車,一個丫鬟急匆匆跑到門口,焦急道:“老爺,表姑娘不見了。”
“什麼?”謝文遠大吃一驚,厲聲喝道:“你們是怎麼看人的?一群廢物!”謝文遠惡狠狠罵了句,急匆匆趕往青竹院,卻見屋內擺設一切如常,就連放在梳妝檯上,謝家給沈若瑤的份例首飾也還在,彷彿沈若瑤只是去花園中散步而已。
謝文遠瞧見此,扭頭盯著報信的丫鬟,道:“屋內東西好像沒有丟,她孤身一人,身上連錢都未必有多少,而且首飾也沒帶走,會不會是去花園中散步了?”
“沒有。”丫鬟道:“表姑娘每天早起都必須要陪著安少爺,可安少爺也不見了,奴婢也帶人將院內所有地方都找了,又問了守院門的丫鬟,確定表姑娘並沒有離開青竹院啊。”
謝文遠抿緊唇,一雙眼銳利的可怕。禮王的賜婚讓沈若瑤開始感覺恐懼不安,她似乎想明白了點兒什麼,所以才偷偷離開了謝家。但沈若瑤一個弱女子,如何做到悄無聲息帶著一個孩子離開謝家的呢?除非有人幫她,可會是誰呢?
謝文遠坐到椅子上去,右手揉捏著太陽穴。沈若瑤初來西慶國就被他截胡,她來到西慶國後幾乎都待在謝家,僅僅與她有關係的人,只有沈嫣和禮王,但沈若瑤絕不會信任這兩人,會是誰呢?
謝文遠目光中漸漸清明。不,沈若瑤應該不是自行離開的,而是被擄走才對,她在西慶國無依無靠,怎麼可能帶著個孩子悄無聲息離開?她只能是被人擄走。想到此,他立即起身,急匆匆趕往書房,叫來手下,立即搜查沈若瑤下落。
禮王府內,沈嫣歪靠在紫檀木圈椅上,身旁桌上擺著的水晶盤裡放著敲碎的冰,正在散發著寒氣,讓沈嫣舒服的閉上眼享受,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團扇,彷彿在打瞌睡。但,禮王一走進屋,她卻睜開眼,道:“王爺真是厲害啊,都請下賜婚聖旨,要娶沈若瑤做側妃了,我卻是才知道。”
剛走進屋的禮王腳步一頓,看向沈嫣的目光有些古怪,眼珠子轉來轉去,急忙笑道:“你想什麼呢?我不過是看沈若瑤可憐,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所以想著照顧她而已,嫣兒可別胡思亂想誤會我啊。”一邊說,禮王坐到沈嫣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握住沈嫣搖團扇的右手。
沈嫣將手臂收回來,面色卻比身旁水晶盤中的冰還要冷,盯著禮王的雙目也彷彿在泛著寒氣,冷冷道:“你想搶先一步將沈若瑤捏在手中,又或者逼死她,不管哪一個結果,都能打破謝文遠的計劃,王爺真是足智多謀啊。”
禮王聽著沈嫣陰森森的誇獎,臉上笑容漸漸凝固,最終驚訝道:“你……誰告訴你的?不對,你什麼時候覺醒的?”
“王爺你都知道的事,我這個當事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沈嫣似笑非笑瞧著禮王,冷聲道:“記住,我的血脈遠比沈若瑤更加純淨,你真正要用的人是我,所以別做讓我不高興的事,你要是再敢對沈若瑤下手,王爺。”
沈嫣站起身來,手中團扇抬起禮王下巴,逼得禮王仰頭和她對視。她陰冷笑道:“我會讓你一無所有。”她慢悠悠抽回扇子,道:“你要明白,謝文遠為了利用好沈若瑤這顆棋子會有多瘋,我若是現在就死,你跟謝文遠只能爭搶沈若瑤,到時候就算你贏了,也是元氣大傷,皇上何不趁此機會將你的死栽贓到謝文遠頭上呢?”
“你敢威脅我?”禮王霍然起身,一雙眼已是通紅,狠狠咬緊牙,‘嘎吱嘎吱’的咬牙聲在屋內響起,彷彿下一刻,他就要動手掐斷沈嫣的脖子。
可沈嫣瞧見隨時要殺死自己的禮王卻是輕蔑一笑,道:“我威脅你又如何?對你們而言,有用的只有我和沈若瑤,但很可惜,我的天賦比沈若瑤更高,血脈也比她更純淨,我若是死了,你就只能跟謝文遠拼命爭搶沈若瑤了,所以我威脅你又如何?”話音落,沈嫣左掌一個耳光甩在禮王臉上,笑吟吟道:“你又敢如何?”
“你……你……”禮王被震驚地後退,卻碰到方才做過的椅子,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嫣,卻被氣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沈嫣居高臨下地瞧著他,笑道:“你敢現在殺我嗎?”她往前邁了一步,距離禮王只有一尺近,弓下腰,和禮王四目相對,道:“看清楚了,我雙眼中的紅線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血球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變成血曈,沈若瑤比不上我,明白嗎?”
禮王看向她那雙陰森森的眼睛,漆黑的眼珠中,彷彿出現了一滴血在眼珠上。而沈若瑤眼中卻仍舊只是不明顯的血絲。他咬緊牙,只得忍下這份屈辱,道:“好,我知道了。”
沈嫣站起身,慢悠悠搖著團扇,道:“不必擔心謝文遠,沈若瑤覺醒的太慢了,用處有限,若是沒有我,她湊合湊合勉強也能用,但有我,她就沒用了。“丟下話,沈嫣慢悠悠走出屋子,瞧見頭頂上的烈日,曬得人面板彷彿被灼燒般疼痛。她眨了眨眼,因眼珠中出現的一小團血色而顯得詭異。她慢悠悠往外走,心中卻是不安。她不知道為何會出現不安,但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一出現,那就表明和她同樣血脈的沈若瑤必然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