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瑤看向放在手邊的嬰兒,像只小奶貓一般皺成一團,可那眉眼,卻有幾分肖似蕭玄景。見此,沈若瑤虛弱地抬起頭,果見小貓那驚訝的眼神。
“多謝李穩婆。”沈若瑤虛弱道了謝,顫抖地抬起手臂將孩子抱住,身體已經強撐到了極限,徹底睡了過去。
沈若瑤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小貓見她醒了,便端進來一碗雞湯,笑道:“沈娘子從昨兒一直睡到現在呢,得好好吃東西才行,廚房裡燉了一鍋老母雞湯呢,我又買了一條魚回來,如今灶頭上正在燉魚湯,也好給娘子換換口味。”
“多謝。”沈若瑤接過雞湯,只感覺香氣撲鼻,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一口將一碗油膩的雞湯喝下肚,卻感覺只是喝了一碗水一般。
見沈若瑤喝完,小貓忙接過碗,又去廚房盛湯,還撕了半隻雞裝進大碗送進去。
沈若瑤飽餐一頓後總算是有了力氣,抱著懷中孩子哄著。她瞧見小貓那古怪的目光落在孩子臉上,她也知道騙不了人,只要見過蕭玄景的人都會懷疑。畢竟這孩子眉眼真的很像他。她笑道:“我記得我是晚上生的孩子,是什麼時辰來著?”
“戌時。”小貓笑道:“娘子剛吃了東西,現在怕是困了,你先休息。”
“好。”沈若瑤見小貓離開屋,還關上門,而屋內窗子也是關好了的。她回頭看向懷中熟睡的兒子,溫柔撫摸著孩子,笑道:“就叫安,好不好?願你一生平安。”她笑著看向粉雕玉琢的兒子,溫柔喊道:“安哥兒。”她看向孩子,漸漸地眼眶卻有些溼潤。安哥兒原本應該是嫡長子,可卻受她連累,終究什麼也沒有。
道路已經挖通了,但小貓和枇杷堅持留她坐完月子,說她坐月子趕路容易留下病根子。沈若瑤想著沈嫣既然好好地在西慶國,也沒什麼可擔憂的,犯不著為了她,再賠上自個兒的身體。
想到此,沈若瑤點頭答應,心中卻是苦澀。當初若非是為了報復沈嫣,她也不會招惹蕭玄景,如今,也不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只有時候抱著安哥兒,她又覺得好笑。兒子竟然和她在同一天出生,也真是怪了,她和沈嫣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沈嫣與沈煜在同一天出生,如今,她與安哥兒,也在同一天出生。
沈若瑤忙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趕出腦子。
九月初的時候,沈若瑤總算是出了月子,洗頭洗澡收拾乾淨,拿了兩千兩銀票放在枕頭下,便抱著安哥兒上了馬車,前往西慶國都。
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可沈若瑤卻覺得冷,自從生了安哥兒後她便有些怕冷。
進了西慶國領土後,沈若瑤想到那貨郎的話,如今的沈嫣在禮王府,料想不是正妃,但就算只是姬妾,要對付她一個在西慶國毫無根基的人也著實太容易了,故而進了西慶國後,沈若瑤就連簾子都不再掀開,生怕被人看見,就連住客棧,也是用手帕遮住臉。
寒風獵獵的時候,沈若瑤終於到了西慶國都。
車伕將馬勒停在路邊,吹了吹被凍紅的雙手背,一張臉已明顯瘦了許多,衝馬車裡的人道:“沈娘子,這裡就是西慶國都,只你要去哪戶人家?我問下路,送你過去吧!反正都走了一這路了,你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孤身走著恐怕不方便。”
沈若瑤拿著手帕將臉矇住,這才將簾子掀開往外看。熙熙攘攘的街道,客人絡繹不絕的商戶,這西慶國都甚是繁榮。她目光掃見遠處一塊客棧的招牌,便道:“就在這兒吧!我親戚家距離這兒不遠,沒幾步路,我走過去就行了。”她從袖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銀票遞出去,道:“麻煩大叔這一路了,多得就算是我給大叔買酒吃暖暖身子。”說完話,她抱著安哥兒下了馬車,刺骨冷風撲來,她急忙攏緊襁褓,生怕兒子被凍住。
“哎喲。”車伕瞧見多了不少的銀子,連忙道謝,駕著馬車離去。
沈若瑤瞧見馬車已經消失在人群中,這才往前方客棧走去。待走近了才發現這客棧大的嚇人,這讓她更加滿意。這樣大的客棧,背後必然有人撐著,她如今情況,住這樣的客棧反而好。便走進店,要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先住三天再說,又叫了飯菜送進屋,這才走上三樓安靜的客房。
進了屋,沈若瑤拿下蒙臉的手帕,抱著安哥兒哄著,道:“今晚我們先住這裡哦,安哥兒乖乖,孃親一下。”她吻了安哥兒額頭,正哄著,敲門聲響,小二送飯菜來。她急忙用手帕矇住臉走過去開啟門。
小二端著熱氣騰騰的豐盛飯菜進屋擺上桌,完了後笑道:“娘子請用。”
“多謝。”沈若瑤待小二離開後便反鎖上門,這才坐在飯桌邊,左手抱著安哥兒,右手拿筷子吃飯。
這一晚,沈若瑤終於睡了個安生覺,她抱著安哥兒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她來到一處無人煙的深山中,四周寂靜的可怕。突然,她瞧見前方一根木頭,沈嫣雙臂張開如同一個大字型被綁在木頭上,堆在沈嫣腳下的木柴燃燒,熊熊烈火吞噬沈嫣。可就在這時,火海中的沈嫣突然衝她大喊道:“快跑——”
沈若瑤渾身一個機靈,卻發現她已經被綁在木樁上,如同沈嫣一般被綁成一個大字型,堆在腳下的木柴烈火燃燒,她被烈火吞噬,渾身被灼燒,疼痛讓她撕心裂肺喊叫出聲。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她前方,就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一般。老頭彷彿一塊冰眼睜睜看著她被烈火吞噬。
可就在這時,有人在老頭背後一推,老頭摔倒後露出沈嫣,沈嫣拼命叫她快逃。
“啊——”沈若瑤猛然驚醒,只見屋內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她感覺到懷中熟睡的安哥兒,便小心翼翼起床,抹黑走到隔間,點燃一支蠟燭,整個人蜷縮在榻上。
因為她身上很疼,明明那只是一個夢,可她身上真的出現灼燒疼痛,她拉起裙子,面板並無二樣,但就是疼,彷彿剛剛真的被烈火灼燒過一般。她伸出食指輕輕一戳腿肚子,灼燒劇痛令她疼得險些暈死過去。
沈若瑤很疑惑,為什麼夢中被火燒,醒來後身上竟然會如此疼痛?是夢還是現實?如果不是身上未出現傷口,她都要以為她真的被火海包圍燒傷。
而且夢中為什麼會出現沈嫣?她恨不得自己死才對,為什麼一直叫自己逃?
沈若瑤因這個夢而渾身劇痛,又怕驚醒安哥兒,只能一人縮在榻上,挺過身上一陣陣襲來的灼燒疼痛,幾乎暈死。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沈若瑤一驚,一個鯉魚打挺在榻上坐起來。深更半夜,客棧的小二不會這樣不懂事吵到客人。那麼會是誰?她下意識握緊藏在袖中的匕首,心中祈禱這是有人敲錯門了。
但敲門聲非但沒停,反而急促起來。
沈若瑤只能握緊匕首,小心翼翼靠近房門,似乎房門外有一頭餓獸。她停在房門前五尺遠,問道:“誰?”
門外並無答覆,只有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彷彿是厲鬼在敲門。
沈若瑤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去,卻只能強自鎮定,裝出一副平靜神色,道:“誰?深更半夜敲門又不說話,是啞巴嗎?”
“沈若瑤,你來西慶國了啊,歡迎。”門外響起一個老頭的聲音,震驚非常,話音中還染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沈若瑤瞪大雙目震驚看向緊閉的房門,握匕首的右手已在顫抖,但她強迫她冷靜下來,道:“你是什麼人?”對方已經指名道姓,明擺著有備而來,她否認她不是沈若瑤又有什麼用?
“你為何要來西慶國?”門外的老頭問。隨之笑道:“客人前來,連門都不開嗎?”
沈若瑤猶豫了兩息,還是將匕首放進袖中,一派平靜地開啟門。
可門一開,沈若瑤一顆心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因為這個老頭,正是在夢中冷漠看著她被燒死的老頭。
“沈若瑤,你來西慶國送死啊。”話音落,老頭突然伸手掐向沈若瑤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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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的哭聲驚醒沈若瑤,她陡然睜開雙眼,卻見她仍舊躺在床上,瞧著已然亮起的屋內,安哥兒在她懷中大哭。她嚇了一跳,急忙將兒子抱起溫柔哄著。
大約一刻後,安哥兒被她哄睡,她失神地抱著兒子,想到這一個夢中夢。醒來後,身上再沒有灼燒的疼痛,但她想不明白,為何這兩個夢都這般的真實,彷彿她親身經歷。尤其是那個夢中夢,老頭掐住她咽喉時,她幾乎都聽到了脖子被扭斷的聲音。
接下來該如何辦呢?她一頭扎來西慶國,如今,該如何辦呢?
直到肚子咕咕叫,沈若瑤回過神,聽著外頭喧囂,便拿起手帕遮住臉,抱著熟睡的安哥兒出了房門,下到一樓,和掌櫃的說飯菜端上屋。見掌櫃的叫小二吩咐,她便轉身要回客房。可一轉身,卻瞧見眼前站著箇中年男人。
沈若瑤謹慎的目光掃過中年男人全身。此人身穿的衣裳鞋子,佩戴腰間的玉佩荷包,樣樣精緻,因此她肯定此人非富即貴。又見男人一雙銳利深沉的目光,渾身透著貴氣,和爹有些像,她猜測此人可能是個官員,而且品級不低。如今,這個中年男人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沈若瑤如今出門在外,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衝中年男人道:“這位大叔也要住店嗎?抱歉,我擋路了。”她轉身便走,卻發現中年男人跟著她走上樓梯來到二樓。這讓她一顆心揪緊。若是動手,她根本打不過一個男人。加之對方必定有身份,若是出了事,她脫不了身,因此停步在二樓,轉身看向跟來的中年男人,道:“這位大叔,住店要去找掌櫃的。”
中年男人依舊直勾勾盯著她看,突然伸手,快如閃電,一把扯下沈若瑤蒙臉的手帕。
“你好沒道理。”沈若瑤不高興道:“我一個女流之輩,你怎麼能扯掉我的面巾?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中年男人見沈若瑤生氣,將手帕遞過去,道:“娘子請勿生氣,我只是瞧見娘子眉眼,像極了我一位故人,我揭開面巾只為一見娘子面容,失禮,失禮。”
沈若瑤抱著安哥兒不方便蒙面,但瞧見對方拱手作揖道歉,她也不想惹事,道:“是嗎?那我可是你那位故人?”
“請問娘子今年芳齡?”中年男人站直身,雙手背在身後。
沈若瑤瞧著他這儀態氣質,跟爹真是像極了,加之對方衣著,如今異國他鄉的沈若瑤在沒被逼急的情況下是真不敢惹事,只好道:“十九。”
“十九?”中年男人低頭沉默了約莫半盞茶時間,道:“娘子可是出生七月末或八月初?”
沈若瑤心中驚訝,此人怎知道?但神色依舊平靜,道:“請問這位大叔,你問這些是做什麼?”
中年男人瞧見她懷中抱著的孩子,嘆道:“你丈夫呢?哎,你一個女流之輩,孤身在外,還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孩,你這不是等著人販子上門嗎?”
沈若瑤何嘗不知她如今處境危險?可她又還能有什麼法子?作為太子妃保不住孃家,還得靠沈馨自請和親才保住沈家人的命,而今的沈家怕是不會接納她。而她在東宮又無立足之地,除了走,又還能怎麼辦?道:“我丈夫是生意人,我和他約好在這間客棧相見,按照時間,他約莫也就這兩天來了。”
“你是東晉國人吧!”中年男人肯定道:“你身上的衣著不是西慶國如今流行的,異國他鄉,你丈夫會放心你一個女流之輩帶著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沈若瑤也沒料到這個中年男人眼睛如此毒辣,剛要開口,對方道:“罷了,我不問你丈夫之事了。我是西慶國丞相謝文遠,你若是不嫌棄,可去丞相府落腳,總好過一個弱女子帶著個嬰兒。”
“你說我便信?”沈若瑤嗤笑道。
謝文遠道:“事情突然,你心有疑惑也正常,那這樣。”他從袖中掏出一塊金牌遞過去,道:“你若是願意,拿著令牌來丞相府便是。”他將金牌放到沈安的襁褓上,轉身便走下樓梯,消失在客棧中。
沈若瑤瞧著手中金牌,也不確定剛才男人說得話,但她未曾蒙面,害怕被人瞧見,只好先回到客房。
沒多一會兒小二送了飯菜進屋,沈若瑤一邊吃著一邊想方才的事。如今的她在西慶國處處小心謹慎,也是怕惹了事。再則她不是不知道如今她的處境。畢竟一個弱女子,帶著個襁褓中的孩子,這的確很容易遭遇壞人。若那個男人真是西慶國丞相,那丞相府也不失為一個容身之地,只……故人?她和謝文遠的故人長相很相似?相似到一模一樣?否則謝文遠憑什麼只看她長相就對她這般好?
用過飯後,沈若瑤心一橫,決定前去丞相府瞧瞧,若那個中年男人果真是丞相謝文遠,那她問問是什麼故人,再做打算。
來到丞相府大門前,沈若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去,拿出金牌,還未說話,護衛急忙笑著拱手,道:“娘子,請。”
沈若瑤跟著小廝走進門,心中信了謝文遠的身份。
來到書房,她瞧見正坐在書案邊看公文的謝文遠,道:“打擾謝丞相了。”
謝文遠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雖說西慶國都也算的上是好地方,但並非沒有壞人,你這種情況甚是危險。坐吧!”
沈若瑤坐到一旁椅子上去,微笑道:“我有一事很好奇,謝丞相說是因為看到我眉眼很像你故人,隨之才揭開我面巾,然後就說要我來丞相府落腳,我實在是迷糊了,我跟謝丞相的那位故人長得一模一樣嗎?”
“眉眼倒是很像,有個七八分,其它的嘛,不怎麼像。”謝文遠搖頭道。
沈若瑤道:“那我更好奇了,謝丞相憑什麼僅憑我的長相就斷定我和你的故人有關係呢?”
“哎。”謝丞相搖頭道:“那是我妹妹,當年嫁出去,後來隨丈夫前往外地赴任,結果半路上行船遇上風浪,人就這麼失蹤了。當時小妹懷孕四個月,所以我好奇一問罷了。”
沈若瑤站起身,搖頭道:“抱歉,謝丞相,我並非謝家姑奶奶的女兒,我有父母,而且我很確定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
“哎。”謝文遠站起身,搖頭嘆道:“我都說得這樣聲情並茂了,你怎麼就不能假裝信了呢?”
“謝丞相這話倒是怪了,既然我不是謝家姑奶奶的女兒,那住在謝家像什麼樣?承蒙謝丞相好意,告辭。”沈若瑤轉身便走。可還沒走幾步,謝文遠道:“你是來找沈嫣的吧!”
肯定的語氣讓沈若瑤身子驟然停住,她緩緩轉身看向謝文遠,神色嚴肅。
謝文遠道:“沈嫣如今是禮王側妃,禮王妃身體不好,常年纏綿病榻,如今禮王府後宅之事皆是沈嫣打理,你孤身一人來到西慶國,憑你如今身份,你根本見不到沈嫣,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找沈嫣做什麼,但我絕對肯定地告訴你,你根本見不到沈嫣。”
沈若瑤雙眸冷得就像雪珠,沉聲道:“你還知道什麼?”
“還知道一點兒,但也不多。”謝文遠走到她面前,道:“我必須告訴你,國都壞人並不少,你孤身一人久住客棧,一旦被有心人踩點摸清楚你的情況,那你的下場,你應該知道。拐賣你,隨便還能拐走一個嬰孩,人販子可喜歡你這樣的了。”
“故人是誰?”沈若瑤問道。
“久遠之事了。”謝文遠搖頭,道:“總之你要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
沈若瑤正在猶豫,懷中的安哥兒哭了起來,她急忙哄著,約莫一刻後,安哥兒才被她哄好,在她懷中吃手。
謝文遠見此,道:“他才幾個月呢?你覺得他這樣的情況,適合跟你長住客棧嗎?你又適合長住客棧嗎?”
“好吧!我被你說服了。”沈若瑤只得答應。
謝文遠道:“那你就以我妹妹流落在外的女兒,以我外甥女名義住在謝家吧!至於你丈夫,就說沒了。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沈若瑤。”
“也姓沈?呵呵,你和沈嫣果真是有緣啊。”謝文遠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衝外頭道:“來人。”
一個丫鬟走進屋來。
謝文遠道:“這是我外甥女,哎,當年流落在外,也很是不容易,如今我總算找到她了,偏生她丈夫又死了,如今帶著孩子來都城討生活,總算是讓我找到了,你馬上去跟夫人說,安置我外甥女住下。哦,對了,我外甥女夫孝還沒守完,讓夫人安排靜些的院子。”
“是。”丫鬟應下,前去找謝夫人。
謝文遠道:“你一直用手帕矇住臉,怕被人瞧見,我這樣的安排很好。”
“自然,多謝舅舅。”沈若瑤微笑道。
謝文遠道:“你家住平州山中的村子,此地挨著河流,因此你父母救了我落水的妹妹,隨後我妹妹難產而亡,你父母便撫養你,在你十一歲時因發大水,全家除了你盡數身亡。半年前,你因丈夫去世,只能帶著孩子來都城討生活,因你長相有些像我妹妹被我認出,然後我們一番對話才肯定你是我外甥女。哦,對了,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兒?”
“男孩兒,叫沈安。”沈若瑤道。
謝文遠皺起眉,這孩子怎麼隨母親姓氏?他道:“這孩子不能跟你姓,會引人猜測來歷不明。”
“那他姓玄吧!”沈若瑤道。
“行吧!隨我來,我帶你去見你舅媽。”謝文遠帶著沈若瑤走出書房,經過花園時,他道:“記住,你今年只有十八歲,生日是六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