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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離東宮

沈敬宗半闔著眼沉默了兩息,道;“你是要將整個沈家都留給你弟弟吧!”

“是。”沈馨毫不推脫地應下,道:“我爹當年是為你,為了沈家去死,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后的死跟我爹沒有任何關係,可我爹還是當了替死鬼,既然如此,那沈家就應該是我二房的,如今我失敗,但不代表我就認命,我代替公主前往北月國為妃,這是代價。”

老夫人幽深的眸光和沈敬宗對看一眼,如今沈家危在旦夕,但若是沈馨自請和親,那皇上看在沈馨的面上,或許沈家還能有救。如今的沈家,只要人能保住,東山再起也不是問題。故此老夫人看向沈敬宗,在等他的答覆。

沈敬宗看向安靜坐在凳子上玩九連環的沈馨,或許,和親是一條最好的路,沈馨留在沈家註定是肉中刺,殺不得,也留不得,這或許是最好的路了吧!“好,我答應你。沈家就算能過這一關,恐怕也是什麼都沒有了,你弟弟此後就是沈家的嫡長孫,會得到大部分的財產,若是僥倖沈家還能保留爵位,也歸他,他此後就是沈家一族的族長。”

“好。”沈馨將九連環放到手邊桌上,抬頭看向老夫人和沈敬宗,站起身,道:“臣女沈氏,自請和親。請大伯父上書。”

“好。”沈敬宗邁步往他書房走去,留下老夫人站在屋內,她沉默看向沈馨,最終道:“也好吧!也算是個結果了,對你,對整個沈家,都好。”

沈馨瞧著轉身要走的老夫人,突然道:“老夫人,我前往北月國和親,此後你我再無相見的機會,我不希望我死的那天還會留下遺憾,所以請老夫人告知我,當年沈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摻和進先皇后死因中?”

老夫人看向一臉堅定的沈馨,事到如今,這也不是秘密了。她邁步走到最近的一張椅子上落座,沉沉嘆息一聲,方才說起那塵封十餘年的久遠故事。

“先皇后出身世家大族,論家世還在沈家之上,當年太后有心要讓孃家成為本朝第一世家,和孃家聯手打壓其他家,更是將孃家侄女送進宮謀奪後位。但其他世家也不是泛泛之輩,自然反擊,那時候朝堂中世家之爭那真的是你死我活,兇險萬分啊。”

老夫人想到當年親身經歷的兇險,仍舊心有餘悸,繼續道:“當時太后很是厭恨皇后,只因皇后家世顯赫,以至於當時太后孃家與皇后孃家針鋒相對,難分高低,況且皇后的出現又打亂了太后要讓孃家侄女為後的計劃。剛好那一年,齊王叛亂,率軍在京中動亂逼宮,當時兵荒馬亂,太后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便趁此機會,殺死皇后。”

“但皇后又不是寒門女,身後孃家顯赫,哪兒是那麼好殺的啊,當時太后以抵抗叛軍的名義下令,調取了京中許多高官,而沈家當時就是阻止皇后孃家入宮相救的攔路虎。”

聽完老夫人的話,沈馨恍然大悟,道:“所以,當初若非沈家阻攔皇后孃家人,皇后是不會死在太后手中的?”

老夫人閉上眼,沉沉頷首。

沈家,截斷了皇后最後一條保命的路。

沈馨好笑一聲,沈家當年算是被太后給利用了。

“沈家根本就不知情啊,是太后的懿旨,又是打著阻攔叛軍的名義,沈家是臣子,難道還要抗旨嗎?還要不抵抗齊王叛軍嗎?”沈若瑤躺在床上虛聲又憤怒,道:“殺死皇后的罪魁禍首是太后啊,沈家是無辜的,沈家只是按照懿旨辦事,是太后混淆真相,才害得沈家阻攔母后孃家人入宮相救。”話剛說完,沈若瑤只覺喉嚨幹癢難耐,忍不住一陣咳嗽。

“若非沈家當年攔著,母后怎會孤立無援而死?”蕭玄景反問道。

“兇手是太后。”沈若瑤固執道。

“太后早就上西天了。”蕭玄景丟下話,轉身便走。

床上的沈若瑤咬緊牙強撐著想要坐起來,卻是無力,只能衝他背影喊道:“沈家只是遵旨行事啊,難道要沈家抗旨不尊嗎?”

可惜,人已經走了,沈若瑤的問話終究得不到回應。

接下來的幾天,蕭玄景再沒出現過,沈若瑤又走不出這間臥房,每日裡只是吃著藥,心慌意亂等待。終於,這天,靈芝帶來了沈家的訊息。

靈芝就站在床邊,極小聲道:“二小姐上書,自願和親北月國,北月國使臣見過二小姐之後很滿意,一個勁兒誇獎呢,皇上也很滿意。”

“哦?”沈若瑤背靠著迎枕,半躺半坐,稍微一想便明白這是沈馨的主意。北月國不滿意宮女成為和親公主,皇上也絕不會將親生女兒和親嫁去北月國,兩廂僵持,沈馨的自願給了雙方各自一個臺階下,自然是雙方都滿意。而沈馨既然和親,便是以世家女的高貴身份,那麼沈家便不會被降大罪,否則沈馨就成了罪臣之女,那還不如宮女呢。

“二姐姐,沈家,終究歸你們二房了。”沈若瑤沉沉一嘆,一口將手中溫了的藥喝進嘴,急忙撿了一顆蜜餞放進口中,才感覺苦澀的口腔內有了一絲絲甜味。

“啊?太子妃,這話什麼意思?”靈芝接過空了的藥碗,不解問道。

沈若瑤緩緩搖頭,看來沈家的人是保住了,但其它的,必然是不會保留的。爹和三叔的官位,沈家的爵位,從此以後,沈家就是平頭老百姓了,不過是靠著詩書傳家百年的名聲,保一個書香世家的好名聲罷了。

“呵呵。”沈若瑤突然好笑,最終保住沈家的,是沈馨的自請和親,她這個太子妃又有什麼用?或許吧!蕭玄景並沒有那麼愛她,或許只是她想多了,覺得蕭玄景愛她罷了。

大約半個月後,靈芝進臥房稟告,道:“太子妃,和順公主來看你了。”

“和順公主是誰啊?”沈若瑤隨口一問,她記得宮裡沒這個人啊?突然,她喝藥的動作一僵,已經明白了。

靈芝道:“是二小姐。”

沈若瑤怔怔看向靈芝,許久才道:“請吧!只是我身體不好,請她到臥房來。”

“是。”靈芝應聲出去,不多會兒,帶著沈馨進屋來。

沈若瑤目光復雜地瞧著走進屋的人。沈馨身上穿著公主禮服,滿頭珠翠,看行頭的確是有公主風範。她低下頭,勺子攪拌著苦澀的藥汁,道:“我身體不好,只能將二姐姐請來臥房,我們姐妹一場,我想二姐姐不會在意的。”說完她又道:“靈芝,你出去吧!我和二姐姐說說貼心話。”

“是。”靈芝也知道,二小姐和四小姐這一別,這輩子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便走出去關上房門,站在門外候著。

“四妹妹病了嗎?你這屋子裡藥味重的很。”沈馨說著話,自顧自坐到床邊的圓凳上。

“染了風寒。”沈若瑤隨口一答,疑惑道:“有件事我很不明白,二姐姐是什麼時候知道二叔那件事的呢?”她抬頭看向沈馨,一臉認真地等待回覆。畢竟前世並無此事,那隻能說,是她得重生改變了什麼。

沈馨淡定道:“還記得你刺繡一副觀音相送給老夫人,結果沈嫣在觀音眼睛裡放紅蠟燭那件事吧?”

“當然。”

“嗯。”沈馨頷首,道:“老夫人當時說給沈嫣一個機會,然後我母親對著我父親牌位哭,說我爹連個奴才都不如,老夫人還願意給奴才一個機會,當年都沒給過我爹一個機會呢。”

沈若瑤恍然大悟,果然是她得重生改變了前世的軌跡。她道:“還沒恭喜二姐姐呢,你的夙願達成了。”

“一個千瘡百孔的沈家,我其實也不算成功。”沈馨嘆息一聲,道:“我也只能保沈家過這一關了,以後就只能靠你了。”

沈若瑤瞧著神色認真堅定的沈馨,低頭將已然涼了的苦藥喝進嘴,卻感覺一顆心比藥還苦。她怎麼可能保得住沈家啊?她曾以為她在蕭玄景心中是有重量的,可這一次她才知道,並沒有,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罷了,她不得不靠自殘感染風寒,再加上懷孕,才能見他一面。

“你做不到嗎?”沈馨不高興問道,語調拔高,道:“你要做不到,你當什麼太子妃?還不如換個人來。”

“你說得對。”沈若瑤好笑道:“換個人也不錯。”

沈馨晶亮又冰涼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慮,道:“你跟太子感情不好嗎?”她狠狠吐出一口氣,不高興道:“我不管你心中怎麼想,總之沈家經此一事,已經是元氣大傷,必然被排擠出京城權貴圈子,只有靠你才能重新扶起沈家,我不管你怎麼做,反正此後,你必須保住沈家。”

“這就是二姐姐來見我要說得話嗎?”沈若瑤將空藥碗放到桌上去。

“不然呢?我們兩人有什麼好見的?”沈馨站起身道:“明日一早,我便要隨北月國使臣前往北月國,終身不回,你多保重吧!”

沈若瑤瞧著沈馨離去的背影,瞧著她開啟門走出去,瞧著那華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唇角勾起的苦笑,比剛喝進嘴的藥還要苦。

最終,爹與三叔上述請辭,返回老家,老夫人曾想見沈若瑤一面,可惜卻被蕭玄景拒絕了。沈家離開京城了。

沈若瑤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平靜非常,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

沒兩天就到了大年夜,沈若瑤待在安靜的臥房內聽著震耳欲聾的煙花聲,知道這個時候他必定忙於宮宴,便叫來靈芝,道:“我將櫻草支開後,你去她臥房,拿一樣她穿得衣裳鞋子,別讓她知道。”

隨之,沈若瑤叫來櫻草,接過她遞來的藥,道:“梅花林那邊的梅花如今開得很好吧?那年我參加梅花宴,那一片梅花真是漂亮啊。”

“這是自然,梅花林那邊,如今所有梅花都開了。”櫻草道。

沈若瑤微笑著頷首,道:“你去為我折幾支梅花來,每一種都要一支,我去不了,就帶回來插瓶吧!”支走了櫻草,靈芝也將櫻草的衣裳拿來了。

沈若瑤換上櫻草的衣裳,又將髮髻梳成櫻草時常梳得模樣,加之她最近心力憔悴,人也不見了當初的精神明媚。她來到書房,自己研了磨,在宣紙上寫了一封信,再裝進信封,就放在床頭的桌上,用藥碗壓著,帶上爹和孫妍給她的銀票,以櫻草的身份,帶著靈芝和櫻桃出宮了。

重新呼吸到外頭的空氣,沈若瑤感覺壓在心口的巨石漸漸消失,走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她衝兩人道:“老夫人他們才走沒兩天,現在要追也追得上,我找一家鏢局,護送你們去見老夫人,以後,你們就跟在老夫人身邊吧!”

“什麼?”靈芝大吃一驚,道:“太……四小姐不去?”

沈若瑤好笑搖頭,如今的她還能去哪兒?再見沈家人?沈家人還會接納她嗎?一個毫無用處的太子妃,最終保住沈家的還是沈馨呢。她道:“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櫻桃不安道:“四小姐,你如今離……你一個人,又不去沈家,那你還能去哪兒?”

“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地。”沈若瑤倒是無所謂道:“我在鄉下莊子待了十五年,又不是不能吃苦,去哪裡能沒容身之地?你們不必擔心我,你們去吧!”

“不行,四小姐,我們……”

“好了。”沈若瑤打斷她們的話,道:“我意已決。”她停步在一家鏢局門前,道:“放心吧!我會讓鏢局的人儘快將你們送去追上爹他們,若是他們沒問也就罷了,若是問,就說我仍舊在宮中。”她從袖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普通至極的荷包分別塞給兩人,道:“這裡面我放了銀票,你們每人五千兩,也算是跟我一場,你們去吧!”她敲開鏢局的門。

雖說是大年三十,但沈若瑤出手實在是闊綽,一萬兩銀票讓鏢局年都不過了,牽了馬車,立即送櫻桃和靈芝追趕沈家離京的人馬。

沈若瑤就站在鏢局門前,瞧著送靈芝和櫻桃離去的馬車越來越遠,直至被人海湮沒,再也看不到了。她回過神走進熙熙攘攘的街道,她不是不知道一個女子孤身在外有危險,可事到如今,蕭玄景心中對她只有恨意,她待在東宮又能做什麼?

最好的結局,無非是她這個太子妃養病,就像孫妍一般。但東宮總要有人打理,蕭玄景必然很快就會納太子側妃,到那時,她這個佔了太子妃位置的人,必然是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與其在宮中受側妃刁難折磨,最終喪命給人騰位置,還不如離開。

隻眼下她該去哪兒了?又能去哪兒呢?若是待在京城,蕭玄景發現她不見了,不找還好,一旦找,她被找到也花不了幾天。畢竟蕭玄景能將十幾年前就已經頂罪塵封的往事都一一翻出來,還是不要小看他為好。

沈若瑤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直到四周人群漸漸少起來,她才回過神,發現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已經行人極少,天也黃昏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家吃年夜飯呢,自然不會在街道上出現。

沈若瑤疲憊地坐到一家鋪子門前的臺階上,剛坐下,一陣嘔吐,讓她吐得腦袋疼,但身上並未帶酸酸的東西,她也只能強忍著。

待嘔吐停下後,她強撐著疲憊痠疼的身子起身往城門口走去。畢竟天若黑了,城門就要關了,櫻草折了梅花回來就會發現她不見了,以及她留在床頭的信,萬一蕭玄景找,她恐怕今晚就會被找到,所以她必須要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京城。

只是離了京城要去哪兒呢?她還沒想到。

出了城門,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她摸著夜色,抓緊身上衣裳,最終,她去了生活了十五年的那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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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莊子到京城的路她走過好多遍,故而趁著夜色,邁步往莊子走。她好多次與錢富貴夫妻揹著瓜果蔬菜來京城販賣賺錢,所以她很熟路。

但就算熟路,她到底是抹黑走,也幸好如今大年三十,一路上根本沒人,倒也沒讓她遇見壞人。但就算如此,她也是走到第二天,大年初一將要天亮時才終於走到莊子。

在朦朧亮起的天光中,沈若瑤劇烈喘著氣,看向前方矗立的一排屋子,心中頓時湧上一抹振奮,走了一宿以至於發麻疼痛的雙腿頓時又有了力氣。她急忙向屋子走去。

等到走近了,看著摔碎在地的青瓦,想到此地差不多兩年沒人住了,瓦片掉下來也很正常。

她走到正門前,瞧著並未上鎖,想起得到的訊息,畢竟這莊子只住了錢富貴一家三口,那錢富貴夫妻進京,錢寶一人被餓死家中,還是附近村子的人收屍,自然,這門也就沒上鎖。

她進了屋,熟門熟路地找到放蠟燭的地方,運氣不錯,蠟燭並未全部受潮。她摸出一根沒受潮的蠟燭點燃,又累又餓又冷,覺得還是應該吃點東西再睡,否則這一覺睡下去,搞不好就醒不過來了。

她拿著蠟燭去了廚房,可惜兩年沒人住的地方自然是沒東西可吃,米缸裡連老鼠都不見,空空蕩蕩的,最終,沈若瑤只好走出屋來到屋後,這塊地種著菜,雖然兩年沒人打理,不見得會有什麼收穫,沈若瑤也只是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她找到了幾個大大的冬瓜。

眼下也沒辦法了,有東西吃總比餓肚子強,她只好摘了一個冬瓜抱回廚房,生火煮冬瓜吃。勉強填飽肚子後,她進了她睡了十五年的雜物房,找到地上潮溼的被褥,躺下休息。

蕭玄景忙完宮宴回東宮時,下意識扭頭看向正殿方向,卻見屋內一片漆黑,誤以為她睡了,下意識停住腳步,在想是否要去看她。

就在這時,櫻草急匆匆跑出屋來,正好迎面瞧見蕭玄景,急道:“殿下,太子妃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蕭玄景聞言大吃一驚,一陣風般衝進屋,只見床上空無一人,他立即衝入連線的書房,也不見人,氣道:“太子妃去哪兒了?你們是死人嗎?一個大活人竟然能不見了?”

蕭玄景看向一屋子跪下請罪的人,瞧向空落落的雕花床,瞥見床頭藥碗下壓著的一封信。他急忙衝過去拿過信開啟,展開信紙,沈若瑤的筆跡在宣紙上顯示。

“殿下金安,賤妾身卑,不配太子妃高位,無顏再居東宮,今離宮而去,日夜祈求佛祖保佑殿下平安,殿下不必尋賤妾,只求殿下保重身子,賤妾沈氏留。”

蕭玄景將宣紙抓成一團,很好,沈若瑤竟然走了!她留下這封信,不就是怕他報復沈家嗎?急忙吩咐道:“她走不遠,料想是追沈家人回老家去了,立即派人前去,將太子妃帶回來。”

沈若瑤一覺睡到黃昏才醒來,卻不是睡飽了,而是肚子餓了。她躺在硬邦邦的被褥上,透過滿是破洞的窗子看向外頭,不知何時,鵝毛大雪又來了。她沉沉一嘆,如今蕭玄景應該是看見那封信了吧?她留下那封信,無非是為了蕭玄景對她那少到可憐的一點兒愛,就像將死的李夫人,不肯讓漢武帝見她憔悴的面容一般。如此,在蕭玄景心中,還能保留曾經那個明媚燦爛的少女,這樣,就能為沈家多一分保障。

想到此,沈若瑤忍不住苦笑,想不到她也有以色侍人的那一天。

她艱難從床上起身,看向漸漸暗下的天,在想晚飯該怎麼辦?她將一排屋子全部找了一遍,卻是什麼也沒有,老鼠倒是好幾窩。沒辦法,沈若瑤只好往距離莊子最近的村子走去,幸好她身上帶了點兒碎銀子,得換些糧食回來。

蕭玄景就算要找她,也絕對不會找來這裡,他知道自己有多痛恨錢富貴夫妻對她的虐待,故而這個噩夢之地,才是她如今的安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