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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揹你

罷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沈家,便只好撲到蕭玄景後背,雙臂交纏在蕭玄景脖子前,感覺他輕而易舉就將自己背起來,似乎一丁點兒都不吃力。

“等一下。”

蕭玄景剛邁步,背上的人卻叫停,這讓他不高興道:“又怎麼了?”

“被子。”沈若瑤抽出右手點了點掉在地上的錦被。

“不就是一床被子嗎?”蕭玄景不耐煩道。

沈若瑤幽幽一嘆,憐惜道:“殿下,我以前在莊子上時,晚上從來都沒有被子蓋,只有冬天實在是凍得受不住了,才會將別人不要的破衣服撿回來蓋在身上睡,我還是回到沈家,才第一次蓋上被子的,這床被子,很暖和,我捨不得。”

蕭玄景脫口而出要罵她的話驟然停在嘴邊,複雜的目光落在柔軟地毯上那床繡了蘭花的錦被上。這在京城,不過是富貴人家常用的被子罷了,可對沈若瑤來說,卻是珍寶一般的重要。

“女人就是麻煩。”蕭玄景走過去撿起被子往身後一扔,沈若瑤立即伸出雙手高興地將被子裹在身上,笑道:“殿下,這輩子很暖和的,一裹上就不冷啦。”

“閉嘴!”蕭玄景邁步出屋,一路上小心翼翼避開宮女太監和侍衛,離開皇宮後專挑僻靜無人的巷子行走。

小半個時辰後,蕭玄景揹著沈若瑤回到她臥房,道:“真是的,不是說吃不飽穿不暖嗎?”丟下話,他不解地搖頭就要走。

“等一下。”沈若瑤叫住要走的人,解下身上青色的披風不捨地還給他,道:“這是殿下的披風,物歸原主。”

蕭玄景抓過披風,急忙跳窗離去。

沈若瑤趴在窗邊看向外頭漆黑的濃夜,確定人已經走遠了,這才忍不住嘀咕,剛剛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正想著,她餘光瞥見胸口,渾身一僵,瞳孔驟擴,立即雙臂環胸,終於明白了他那句話的意思了。

被影子十三擄走的時候因為是被子裹著,倒也沒什麼。可送回來的時候,她只穿了裡衣的身子可是緊緊貼在蕭玄景後背。這讓沈若瑤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白天做針線時精神也就差了,足足三天後,她才將觀音相繡完,趁著去請安的時候送上。

只出門的時候,翠兒走了上來,恭恭敬敬行禮,道:“四小姐,可要奴婢拿著?難道拿個東西,還要主子自己來不成?”

沈若瑤瞧著滿臉討好的翠兒,微笑地將摺疊好的屏風刺繡遞過去,道:“那你拿著,跟我一起去榮壽堂吧!”

“是。”翠兒恭敬接下屏風刺繡捧在掌中,低眉順眼跟在沈若瑤身後。

來到榮壽堂,沈若瑤請了安,便將疊好的繡品遞上去,笑道:“老夫人,這是孫女的一點兒孝心,還請老夫人不要嫌棄呢。”

老夫人笑呵呵接下繡品開啟,一群人圍了過來,好奇這鄉下回來的野丫頭能送出什麼好東西。

“哎呀,這觀音相繡得真是好啊,哎,這還是老夫人呢。”三夫人聞玉貞誇張道。

沈嫣眉頭不悅皺了皺,捏住手帕的十指不知不覺中抓緊。這個沈若瑤為了討好老夫人這尊沈家的鎮宅寶,的確是用盡心思啊, 只可惜……

沈若瑤不好意思笑道:“我也沒見過觀音長什麼樣,只是我想著,觀音菩薩大慈大悲,肯定是慈眉善目的,因此繡得時候就想到老夫人了,所以就按照老夫人的相貌繡了上去,希望老夫人不要嫌棄孫女手笨呢。”

“你是我孫女,只要有心,就是送一根草我都高興,何況是一副觀音相的屏風?”老夫人高興地將屏風遞給心腹丫鬟喜鵲,道:“找一架紫檀屏風來,將這觀音相屏風繡品掛上去,這可是若瑤的孝心啊。”

“是。”喜鵲乖乖應下,驚訝的目光掃過沈若瑤,便往佛堂辦事去了。

孫妍瞧見老夫人眉開眼笑,滿臉都是笑容,抿了抿唇,笑道:“若瑤真是有孝心啊,這回家來也沒多久,竟然就能拿出這樣好得刺繡來,是個聰明的。”

沈若瑤似笑非笑瞥了眼孫妍。前世的她如果聽到這番誇獎的話,一定會感動的淚水長流。但如今卻瞬間明白,這哪兒是誇啊,這是暗示她心機深沉,急忙練刺繡討好老夫人呢。

“夫人。”沈若瑤微微一嘆,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但語氣卻忍不住可憐道:“在莊子的時候,我養父母逼著我刺繡掙錢呢,我一個做不好,迎來的就是棍子、耳光、腿踢,還要餓肚子,沒辦法,性命不保的情況下,不練好刺繡不行啊。”

三夫人聞玉貞立即憐憫地拉過沈若瑤手,同情道:“這可憐的侄女兒啊,這過得就不是人過得日子啊,你以後想吃什麼想穿什麼,就只管來找三嬸子,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海里的千年王八,三嬸子都給你抓去。”一邊說,聞玉貞還一邊抹著淚。

孫妍被沈若瑤一個賣慘堵了回來,一時間啞口無言。

一旁的沈嫣瞧見原本想說幾句,可沈若瑤是被她親生父母虐待,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不對,只好低下頭裝作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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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掃了眼沈嫣那隻知逃避的神色,眼底湧上一絲嫌棄。親身父母做了惡,你現在多補償沈若瑤難道不應該嗎?可沈嫣呢?一副事不關己,只求明哲保身的模樣,這種姑娘將來就算嫁得再好,孃家有難,一樣會袖手旁觀的。

“若瑤對我的孝心,我哪裡能不知道?”老夫人依舊笑容滿面,拉著沈若瑤和自己同坐一張椅子說話,加之三房的人一直捧場,屋內頓時熱鬧非凡。

喜鵲帶著兩個抬屏風的小丫鬟走到廳內,笑道:“老夫人,已經掛上去了,老夫人瞧瞧可還有什麼不妥的?”

沈若瑤抬頭一瞧,兩個小丫鬟抬著一扇紫檀木屏風,中間掛著的正是她才送來的觀音相。

“好,真是入了我心啊。”老夫人滿意無比頷首,將屋內眾人的神色掃了一遍,才道:“喜鵲,就搬到佛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