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
唐小志側身過一邊,雙手負於身後,像一個堂正的君子一般不容侵犯。
心裡卻樂開了花,但不形於色。
這丫頭在情感思維上,等同弱智,竟能想到用獻吻來“求原諒”?
好極!
那老子還不把“籌碼”吊高來賣?
眼下,決不能給她好臉色看,更不能輕易說原諒她。
獻上一吻,給抱抱,就想糊弄過去?
小丫頭,你太想當然了。
怎麼說...也得獻身才行吧?
嘿嘿。
我要讓你越來越“錯”,錯到只能用以身相許才能擺平!
唐小志陰險地想到。
而燕羽墨聽到他一句“自重”後,不由臉色一凝,本還是羞羞的模樣,突然泛起一抹霜色。
請自重?
他說什麼?
他讓本王自重?
合著,本王主動親他,給他抱抱,他非但不歡喜,還頗有微詞?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當本王是在褻瀆他,還是他在嫌棄本王?
本王乃一藩之主,堂堂大奉的九公主,本來就只有別人奉承吹噓我的份兒,我何時主動討好過人家?
本王打一個噴嚏,轉眼就有一大堆人前來噓寒問暖。
本王說要招親,大半個幽都的才俊都來了。
他卻說讓本王自重?
難道他以為本王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
簡直是不識抬舉,著實可惡!
燕羽墨臉上一黑,目光變冷道:“你什麼意思?你讓本王自重?”
唐小志早已篤定要吊著她,此時側著身子,只讓她看到半邊側臉,道:“大王不該自重嗎?你身為大明王,位高權重,舉止投足之間都可影響皇室臉面,以及朝野之風。此番...怎麼做出如此輕薄之舉?”
“卑職也是有尊嚴的,被大王如此輕薄...情何以堪?”
燕羽墨聽了,一臉的訝然錯愕,同時已有微怒。
他說我輕薄他?
意指本王主動獻吻,實為孟浪之舉,還侵犯了他的尊嚴?
哼!
下一刻,便怒道:“唐小志,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當本王是什麼人?本王若真要行孟浪之舉,只需一句話,整個京都的青年才俊都得排著來等我輕薄。而本王為了讓你氣消,主動...你還不樂意了?”
唐小志見她生氣,也不緊張,反而故作姿態,轉身朝她微微彎腰,卻只說了四個字:“卑職不敢!”
“那你什麼意思?”
“敢問大王,你為何突然來此獻吻?”
“不是說了嗎?昨天本王誤會了你,紫鶯說投其所好,你便不生氣,不再躲著本王了。所以...”
“原來如此。那卑職已經不生氣了,也不敢生氣了。”
唐小志板著臉說道。
嘴裡說著已經不生氣,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更加“生氣”了...
“你...”
“大王只不過是想讓卑職不生氣而已,實則...本不必如此。只需下一道死命令,卑職便不敢不從。畢竟大王在上,卑職即便受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著。”
燕羽墨聽此,驀然覺得哪裡不對。
他似乎話中有話?
而唐小志自然是話中有話,略有隱晦,潛臺詞便是:你只是想讓我不生氣而已,目的性太強。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不論是投其所好,還是主動獻吻,都似乎並非出自真心。我更生氣了...
之後,不等燕羽墨回應,唐小志又補充道:“另外,請恕卑職多嘴。像這樣的舉動,大王以後不要再做了。投其所好有許多方式,大王偏偏選了這樣敏感的方法,屬實不該。你我本有婚約,私下有些肌膚之親無可厚非。但若物件不是卑職呢?大王也要用這樣的方式投其所好?”
“再著,跟人道歉...當待以誠摯,意識到自身的錯誤為先。像大王這樣為了讓人不生氣,而故意而為,大可不必。”
言外之意,卻是在暗指大王獻吻,只是為了解決問題,並非真心。
君上又豈會接受?
隱隱之間,大王原本只犯了“誤會”的錯誤而已,但用了錯誤的道歉方式後,又多了一個...
無形間,已然錯上加錯。
君上更生氣了。
燕羽墨雖然不諳男女情感之事,但絕非蠢笨。
聽唐小志這麼一說,倒也明白了他此時略帶微詞的“緣由”。
心中那一絲怒氣,瞬間便被驅散。
原來他是認為本王不夠誠心,只是為了道歉而獻吻,未免有些唐突了。
但這又怎能算唐突?
本王若非對他有意,豈會用這種方式道歉?
不過...他暗示得也對,本王進門一句道歉也沒有,就主動獻吻,他有些難以接受也是自然的。
只是,從來都是別人跟本王道歉,本王何時有“錯”過?
燕羽墨自幼受慣奉承,即便有錯,別人也不敢要求她道歉。
說對不起很簡單,大王卻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氣,才顯得夠誠懇。
頓了頓,只能硬著頭皮,口氣生硬道:“對不起,本王不該誤會你。”
唐小志卻道:“大王說笑了。誤會這種事,豈有該與不該之說?不過是心中有無信任罷了。況且,卑職這種狗男人...也不配大王道歉。”
言下之意,卻是在意指大王不僅誤會了他,還罵他和白小露是狗男女!
燕羽墨一愕,“額...你不是狗男人,本王收回這句話...”
“大王以為說出的話,隨隨便便就可以收回?”
“那你要怎麼樣嘛。”
“大王不必怎麼樣!你我將成夫妻,彼此之間竟毫無信任可言,隨便一點風言風語,就能讓大王...唉,罷了。多說無益,卑職已經不生氣了。大王若無事,就請回吧。”
燕羽墨一呆,愣在當場。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下逐客令了,一路回京以來,他時時刻刻不在膩著本王,現在卻要趕本王走,心裡也不接受本王的道歉?
這...
他不會因此對本王生了極重的嫌隙,不再喜歡本王了吧?
可是,本王好像已經潛移默化間習慣了他的奉承,喜歡上他了...
大王瞬間就急了,腦中胡思亂想著。
此時,似乎忘記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幽都之主,就只是一個單純來哄“丈夫”開心的小女人而已,趕忙道:“別...你別趕本王走...本王答應,以後對你絕對信任,你說什麼本王都相信。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軟糯地說道,焦急之色,眨著大眼睛,卻又扯住唐小志的衣襟搖了搖,一副知錯而又半帶撒嬌的樣子。
顯得可愛至極,又惹人憐愛。
能被堂堂大明王如此哄著,唐小志心裡別提有多得意。
燕羽墨能如此放下身段求他原諒,不難看出這丫頭已然是對他有所動心。
但唐小志並不打算此時見好就收,而是要“乘勝追擊”!
太容易得手了,反而會使人失去興趣。
這道理不僅適用於男追女,女追男也如是。
此時若“輕易”原諒大王,她只是付出一點放下身段的代價,就可以求取原諒。
那未免過於簡單,大王可能會不懂珍惜。
除非大王今夜願意付出“全壘打”的代價...
而你要徹底虜獲一個女人的心,在你沒有得到她的身體之前,一切都是虛妄!
於是,唐小志便又故作疏遠,退開幾步,躬身道:“卑職已經說過不再生氣,大王不必再三懇求。夜已深,不如讓卑職送你回去。”
說著,便故意走向門口。
燕羽墨訝然,臉色再次冷了下來。
前幾日在船上,他狠不得在本王的床上生根,現在本王來找他,他去趕本王走?
他到底什麼意思?
想著,大王微怒又起:“你就這麼想趕本王走?”
唐小志開啟了門栓,但並未開啟門,回身道:“卑職不敢。但卑職不生氣了,大王也已經道過歉。你不回去休息,難道要留在卑職這裡?”
“不行嗎?”
“大王想留,自然可以。但孤男寡女...”
“孤男寡女又怎樣?你們本就有婚約,怕誰說?誰敢嚼本王的舌根?”
“話雖如此,但影響不好。大王不是自己說過嗎?大婚之前,最好不要共處一室。”
“本王是說過,但本王想等下再走。”
“可卑職累了,想休息了。”
“你...你這意思,是橫豎都要讓本王走?”
唐小志心中偷笑著:“不是。大王想留下,是可以的...”
燕羽墨沉聲道:“那你還說這麼多?”
“只是大王若要留下,卑職就去客房睡!”
“你討厭本王?不再願意與本王共處一室?”
“並不是。卑職怎會討厭大王?”
“那你為何非得要走?”
“卑職可以不走,但有何理由要留下?難道留下侍寢嗎?”
唐小志說完,就躬了躬身,開啟了房門。
轉身之際,嘴角卻露出一抹黠笑。
燕羽墨目光一滯,怒氣更甚。
心中暗道:本王都低頭到這個地步,他仍不肯接受本王的道歉,就想這麼躲著本王?
哼!
你想躲,本王偏不給你躲!
想著,就在唐小志即將出門而去時,燕羽墨冷冷叫道:“你給本王站住!你很想走?給本王滾回來!”
唐小志故作惶恐道:“大王息怒,這是作甚啊?”
“回來!累了就在這休息,這是死命令,你不可違抗!”
她指著大床說道。
唐小志內心已然笑得春心蕩漾,立馬就走回來關緊了房門。
卻又故作糊塗,道:“大王,卑職不宜留下啊,沒有理由留下...”
燕羽墨卻不耐煩了,直接怒道:“少廢話。本王的話就是理由,命你即刻侍寢,這理由充分嗎?滾到床上去!”
大王是真的怒了。
本王要你留下,你敢走?
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