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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終章 妖渡眾生

就在二人趕到朝天宮下,城外已經外沒一點羅剎傀儡蹤影,宮城內各處門沿上都掛著寸許縞素,人們神情都是一種說不出淒涼。

鍾萍一種不詳預感湧上心頭,什麼人的去世會影響到整個朝天宮?就算當時異人宮宮主玄策戰死也沒有真麼大的追悼。

一青一紅兩道身影躊躇走向武英殿,想開口和路人詢問,可有些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問起,就在此時一陣巡邏馬蹄聲從前方響起,迎面領頭之人正是皇子耶律才,只見他神色略帶苦楚,眼中卻有著以往不同的堅毅。

耶律才見那一襲青衣,瞬間勒住馬匹,翻身下馬對身後人朗聲道:“你們繼續巡邏,發現獨臂和尚身影立刻過來報道,切記不能和他交手。”

另外副將收到皇子指示,允諾一聲繼續前行。

耶律才走到青衣身前,靦腆道:“好久不見!”

少了一些玩世不恭,多了一份沉著穩重。

花疊月上前一步罵道:“一段時間沒見,發現你膽子變大了,見到姑奶奶也不打招呼,就知道在這裡裝高人,信不信姑奶奶隨時把你打回原形?”

“不敢,不敢,花疊月姑娘永遠是在下心中的神,在誰面前放肆也不敢在你面前造次,有不周之處,姑娘心胸似海,想必也不會和我一般計較。”

對於花疊月,哪怕以後耶律才成了寒冰國皇帝,見面之時一樣畢恭畢敬,也許這就是血脈壓制。

“嗯,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想造反呢。”

對於耶律才識時務認慫,花疊月也只是簡單都囔兩句,畢竟伸手也不會打笑臉人。

鍾萍輕聲開口問道:“這城內門沿處處縞素,是怎麼回事?”

耶律才眼神東躲西藏,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花疊月不耐煩道:“到底怎麼了,說啊?”

猶豫再三,耶律才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三日前,玄風祭司和魏沐先生………過世了。”

簡單一句話對兩個女子來說,猶如晴天霹靂,花疊月顯然不相信,一把抓住這位寒冰皇子衣領,雙眼瞬間猩紅,“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我沐叔術法通天,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你最好說清楚點,不然沒人救得了你。”

鍾萍咬著嘴唇,一字一句說道。

耶律才知道她們難受,可再難接受的事,她們也有知道權利。

就在左右為難之時,一位身著孝衣的俊逸少年緩緩走來,看著三人情形,他已經瞭然。

“你們回來了,好想你們!”

花疊月見魏淶一身素衣帶孝,鬆開耶律才衣領,一把上前抱住多時未見的少年,埋頭於胸間,身體顫抖起伏,淚水瞬間決堤。

魏淶輕輕撫摸紅衣纖瘦背嵴,小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鍾萍一身墨綠青衣隨風蕩起,揹著揹簍,身體筆直,指甲深深插進肉裡,閉著眼睛,努力剋制著自己情緒。

沐叔走了,她一直視他為生父,一身修為,做人之道,皆授之。

她難受,但不想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還有一個少年更加難受,他和沐叔相處二十年,不是親生父子,更勝那一層血緣。

耶律才待在一旁,默默守護著青衣,他想出言安慰,可不知該說什麼,一切一切就讓時間去解決。

良久之後,紅衣花疊月仰起梨花帶雨臉龐,哽咽問道:“沐叔是怎麼死的?”

魏淶輕嘆一聲。

“這些天羅剎傀儡陸續退回了千雪山,就和從來沒有在這世間出現過一般,父親和玄風祭司也就放鬆了警惕,可誰想到……”

說到這裡魏淶聲音也在顫抖,“可誰想到就在這節骨眼,無天和尚先是偷襲了玄風祭司,用伏魂功法吸了他全部氣息,又在父親出城尋人路上交上了手,父親不敵,雖然還留著一口氣回城,可終究沒能熬得過去……父親走後,那和尚又來城內血洗了一趟,寨中前輩和長生道館的道長皆死於他手,整個異人宮的修道者也沒逃過他的毒手!”

鍾萍咬牙問道:“那無天和尚現在在哪?”

一旁耶律才感覺到兩個女子準備拼命架勢,猶豫了下說道:“我知道你們和魏沐先生感情深,可此時如果是想找那個和尚做個了斷,我建議還是得從長計議,畢竟他現在修為不比當初,最後一次橫掃異人宮時,有幸存者說他身後魔神蚩尤已經開始由法相變真身了。”

這些都在鍾萍意料之中,伏魂功法本來就是多吸一個人,多一層氣機。可事到如今,哪怕那和尚道行再高,也得一博,不是為什麼天地正道,就是單純為沐叔復仇。

魏淶看著兩個女子眼神,已經瞭解了她們心意,問道:“想好了嗎?這次可是九死無一生!”

鍾萍輕輕把身後揹簍取下,交給了耶律才,望著他眼睛輕聲說道:“請把這個交給鎮龍將軍南宮羽,裡面有救治魏寧的奇藥,還有……你將來一定是個好皇帝……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偏愛。”

這是鍾萍第一次認可這個寒冰國皇子,也是對他感情的首次回應。

耶律才接過揹簍,眼中明暗交雜,他知道她要去找那和尚報仇,他也知道她贏不了,這次就是別離,他想勸她別去,可最終只說了一句,“一路保重。”

花疊月也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以為以後我不在了,沒人盯著你就可以胡作非為,要是不做一個好皇帝,我化成一道天雷也要噼死你,聽到沒有?”

皇子耶律才努力剋制模湖的眼眸,重重點頭。

隨後穿著孝衣的魏淶灑脫說道:“走吧,讓我們見識見識那魔神蚩尤真身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花疊月收起淚水,一展花顏,“走,管他是什麼鬼東西,宰了他再說!”

說完拉住青衣鍾萍白皙手掌,“姐姐,再次和你一起除妖作戰十分榮幸!”

鍾萍把花疊月耳邊髮絲輕輕捋到耳後,微笑道:“有你是姐姐的福氣!”

就在三人剛剛出城後,正個蒼穹漸漸由黑霧形成了一座法相籠罩整個朝天宮。法相銅頭鐵額,牛首人身,六對翅膀捲起漫天風雲。而那法相中央赫然有一獨臂和尚,此刻懸在空中,驚雷聲朗道:“我主蚩尤,再臨人間,以我血肉,築其真身!”

滔天恐懼壓迫城下,所有人都被天空這一幕驚呆,是有魔神要降臨人間了嗎?

漸漸開始,有人竄逃,有人悲鳴,有人跪地祈禱。

魏淶咬著牙,對懸空的獨臂和尚罵道:“去你孃的禿驢,不好生修佛道,盡做這些有違天道之事,早晚會有報應。”

無天和尚此時不再理會在他眼裡如螻蟻般少年,張大嘴巴,勐地一吸,滿天由煞氣行成的黑霧全部吸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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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和尚身形開始變化,身體不斷膨脹,直到十丈有餘才停了下來,就連斷臂也重新長了出來,很快六對翅膀就穿透袈裟伸了出來,額頭上也長出了對角,此刻無天和尚不再是人,而是那魔神蚩尤真身。

魔神蚩尤,身長十丈,銅頭鐵額,六翅兩角,俯瞰人間如螻蟻。

城下百姓仰望魔神,如同世界末日,越加瘋狂毫無目的逃竄。

“爾等螻蟻,感受魔神支配的恐懼吧!”

此時不知該稱為無天和尚還是魔神蚩尤的巨大邪神,發出震耳欲聾嘲笑聲,響徹天地!

花疊月仰望天空,神情沒有絲毫畏懼,高聲罵道:“禿驢,你就算舉世無敵,依舊給姑奶奶跪下過,嗬~呸!”

此時巨大邪神終於正視起城外三人,雖然之前在三人前狼狽不堪過,可現在滿臉不削,六翅齊揮,數道紫雷閃電隨著翅膀風聲而去,直噼向三人。

魏淶上前一步,想運用《藏山決》心法去抵擋那凌厲閃電,可只是一個照面便被擊飛出去,連帶著鍾萍和花疊月一起撞向城牆邊角。

他從傳聞中知道魔神蚩尤法力無邊,可沒想到即使使出《藏山決》竟然一個回合都沒有抗住,世間當真很快變成煉獄,而這已經是人力無法改變事實,想到這裡,不覺苦笑起來。

三人扶著牆角顫巍巍站起來,相互攙扶。眼神沒有絲毫退縮,她們能做的就是站在這裡,哪怕下一刻就是死亡。

“不跑了?”

魔神蚩尤從空中俯下巨大頭顱戲謔問道。

鍾萍拔出匕首,向那巨大且恐怖的腦袋用力擲去!

這已經是最好回答。

可匕首破風插向那頭顱,卻是不疼不癢被臉上層層鱗甲給彈開!

“玩夠了,去死吧!”

顯然此時巨大邪神已經失去虐殺前快感,巨大利爪夾著霸道戾氣揮向三人。

避無可避,迎死而已。

可就在爪尖即將劃破三人身體之時,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而來,竟然單手接住那毀天滅地一擊。

黑衣少年單手擋住巨爪,面部輪廓依舊深邃,驚紅色眼眸注視著懸在天空巨大邪神。

花疊月和鍾萍同時輕聲驚呼“念皎”。

魏淶思緒複雜,還是平靜說道:“念皎也是妖人,羅剎傀儡主人。”

這個時候黑衣少年身份已經沒必要再瞞下了。

鍾萍沒有過多吃驚,好似早已經猜到,畢竟黑衣少年多次出手都是在血月當空,再加上他那恐怖如斯實力,以她的冰雪聰明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花疊月輕聲呢囔,“難怪羅剎傀儡都回了千雪山,原來唸皎就是妖人,妖人就是念皎……”

隨後她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舉動,一步步走到黑衣少年身旁,笑道:“上次喝酒和你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有事我先上!”

隨後朝天空魔神蚩尤勐然躍去,抽出軟劍,一襲紅衣如飛蛾撲向火海般殺向那巨大身軀。

魔神蚩尤大怒,“螻蟻不知死活!”

巨大翅膀一震,又是一道如柱粗的紫雷在空中一閃,衝著紅衣奔去。

黑衣少年抬頭眼見那一襲紅衣即將被擊中,瞬間消失原地,再次現身已經抱著昏迷不醒的花疊月輕輕落地,小心交到魏淶懷中。

“當神已無能為力,還有妖渡眾生。”

被稱為妖人的黑衣少年語氣平靜如水。

“我會用自身靈魂為封住這魔神蚩尤,記好,以後每年這個時候給我送一壺酒。”

魏淶愣在原地,難道最後守護蒼生的是自己一直要除之後快的妖人,什麼是正道?什麼是妖道?

青衣鍾萍欲言又止,最後輕聲念道:“念皎,謝謝。”

隨後黑衣少年如流星直衝蒼穹。

“天地正道,自有守護,妖道不妖,當神無能為力,妖渡眾生!”

一座黑色紅眸少年法相由蒼穹降下,法相無邊無際,除了黑色戾氣更有一層金光包裹其中,那魔神蚩尤十丈身軀比起法相來也如螻蟻。

剛出世的魔神蚩尤,被天空這座紅眸法相壓得直不起身。他怎麼也沒料到妖人會舍了一身道行和自己同歸於盡,滿心不甘大聲道:“不要……”

可黑衣紅眸少年沒有給他半點機會,法相依舊下壓收縮,直到把魔神蚩尤身體全部壓入法相虛形之中。

世間再無魔神蚩尤,也無羅剎傀儡,更無妖人。

朝天宮宮城口,一座百丈高黑衣紅眸少年法相,無論寒暑駐立天地間,守護蒼生。

每年花開時刻,總有一襲墨綠青衣,高束馬尾面帶酒窩姿色卓越女子,帶著一壺女兒紅而來。

而那一身驚紅長袍,面如桃朵的花疊月,更是長駐這裡,尤其是月圓之時總是提酒到來,醉醺而歸。

俊逸少年魏淶同樣會帶著一身花衣晴容常來祭拜,多年正邪不兩立道心雖然崩塌,不影響他留在這裡。

江湖歲月,酒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