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惇看著殿內還在動的布袋,嚥了咽口水又開口問道:“它還是活的?”
魏寧臉色平靜,回道:“是的,不過陛下大可放心,微臣在,它絕對傷不了陛下!”
朱惇離開龍椅,走下大殿,盯著麻袋。他知道如果想堂堂正正做大龍國皇帝,這是最好機會,隨後深吸一口氣,語句堅定道:“開啟它!”
朝內眾人除了南宮羽皆同時後退,即將目睹羅剎傀儡真身,心中難免會有忌憚。
魏寧上前一步,麻利抽來麻袋口的繩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聽一聲咆孝,如同勐虎出山,一隻全身包裹岩漿的怪物從布袋中跳了出來。
朱惇更是一個踉蹌,被身後南宮羽一把扶住,險些跌倒,只見那怪物周身肉紅,如果被剝皮般,身似人形,無臉無發,正對著眾人不斷嘶吼。
就連身經百戰的南宮羽此刻也面色發白,難道他的將士們,將來要面對的這是這種怪物?
怪物嘶吼片刻,衝著最近的朱惇就衝了過去,南宮羽一把把朱惇拉在身後,就準備出拳迎擊,只是那怪物還沒到跟前,就在空中定住,原來是被魏寧從後面緊緊抓住小腿跟。
朱惇此時驚魂未定,大聲叫道:“殺了它!”
見皇上發話,魏寧也不猶豫,手上和腰上同時使力,一個大風車勢掄擺,將那怪物重重從空中砸向地面,只聽“轟”的一聲,堅硬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可那怪物生命力是當真了得,即便身體被摔變形,依然仰頭嘶吼!
魏寧看著怪物還在掙扎,吐了口吐沫,上前一步踩住變形的身子,雙手抓住腦袋,大吼一聲,直接將那羅剎傀儡腦袋從脖頸處,生生扯斷!
偌大太和殿,鴉雀無聲,養尊處優百官何時見過這般兇殘場面,只覺得全身冰涼,又見那少年把那還在滴著岩漿粘稠液的頭顱扔在一邊,一身煞氣,遍佈太和殿,更是頓若禁聲。
南宮羽走到魏寧身旁,拍拍他肩膀,好像在示意他放鬆,隨後對胡庸說道:“胡相剛才可看得真切?”
胡庸立在當場,現在也是心有餘季,他不僅是對羅剎傀儡有了忌憚,更對手撕怪物的魏寧開始懼怕,之前季深海就對他提過寨里人都術法了得,但沒想到這個少年還帶著如此重的煞氣,此刻勢氣完全不在自己這邊,思慮再三,緩緩說道:“既然世上當真有這羅剎傀儡,本相同意出兵除妖!”
年少皇帝見胡庸鬆口,雖然還在驚恐之中,但依然清清嗓子,朗聲道:“既然胡相同意出兵,那就按之前計劃,明日南宮將軍親率五萬鎮龍軍,去寒冰國除妖!”
直到此刻,大龍國廟堂之爭才算落幕!
夜晚鎮龍將軍府內,燭火映滿大堂,南宮羽與魏寧相對而坐,把酒言歡。
南宮羽今天心情甚好,不僅可以出兵援助寒冰國,更是在朝堂給了胡庸一個下馬威,此時再次端起酒杯,大聲道:“魏寧老弟,今日真是多虧有你,多年腹中怨氣算是一吐而盡。!”
這酒魏寧喝得也是盡興,同樣端起酒杯,“雖然此次皇上同意出兵,但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包括我術字營在內,當真和羅剎傀儡交上手,我心裡一點把握也是沒有!”
南宮羽點點頭,杯中酒一飲而盡,“這個我之前也和你離叔商量過,他去了焚天國和西海長生之地,說要請無相寺和長生道館相助,此去已多時,按理來說應該要回來了才是!”
魏寧向南宮羽問了離叔出發時間,有種不好的感覺一閃而逝,再次端起酒杯,皺起眉頭,輕飲一口,說道:“南宮將軍,我想明日再回趟寨子看看,必竟那裡還有不少修術者可以與那羅剎傀儡一戰。”
南宮羽看著眼前滿是風霜少年,語重心長說道:“之前魏離也有這個打算,既然他沒回來,你就再跑一趟,只是辛苦你了,細細算來你今年還不滿二十歲,這麼多擔子壓在身上,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別自己撐著,將來大龍國還需要你抗鼎。”
魏寧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一夜酒醉,一夜好眠!
第二日風沙起,術字營千餘人馬浩浩蕩蕩來到寨子,“術”字軍旗獵獵作響,魏寧胯下赤鬃馬,一馬當先,手中還抱著小女孩福柒。
寨子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多官兵,聽說領頭的竟是魏瘸子兒子,更是好奇,爭先恐後擠來看熱鬧。
魏寧抱著阿柒翻身下馬,有種身著錦衣,榮歸故里感覺。
看著許久未見的寨子,魏寧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隨後對副將陳樹大聲道:“沒有我命令任何人不能跨進寨子一步!”
隨後抱著福柒,大步向家中走去。
無錯書吧還沒到門口,就見一個身材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老漢背影,正一瘸一拐的扛著鋤頭準備下地!
魏寧雙膝貴地,大聲喊道:“爹!”
魏錢再次聽到熟悉聲音,以為是想兒子想瘋了的幻覺,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向菜地走去,可走了百步又回過頭,見那酷似自己兒子少年還貴在那裡,好像確定了不是幻覺,扔下鋤頭一瘸一拐快速向少年走去。
少年望著父親走來,淚流滿面。
魏錢一邊走,一邊深呼吸,他不能讓兒子看見自己眼淚,只要他在外面有出息就好,自己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走到跟前故作堅強道:“你這孩子跪著幹什麼,天這麼冷,起來起來!”
魏寧一抹眼睛,站了起來,隨後對身邊福柒說道:“阿柒,這是魏寧哥哥的爹!”
阿柒很懂事,衝著瘸退漢子一笑,高聲說道:“伯伯你好,我叫福柒!”
魏錢眯眼一笑,抱起福柒,“阿柒真乖,別叫我伯伯,顯得生分,以後你就叫我錢伯,餓不餓?錢伯給你做好吃的去。”
福柒點點頭。
沒有多久,幾道家常菜就做好了,看著阿柒津津有味地吃著,魏錢滿臉和藹,“阿柒別急,家裡什麼都沒有,就是吃的多。”
魏寧看著父親,確實老了很多,鬢髮也白了很多,“爹,這次回來還有要事,不能久陪您!”
說完愧疚地低下了頭。
魏錢看著兒子,欣慰道:“沒關係,好男兒志在四方,騎馬跨刀走天下是理所當然的,你看現在寨子裡誰不羨慕我有個千夫長兒子,真給老爹長臉,之前還有好多人託我給你帶話,讓你給他們在軍營安排個一官半職呢!”
魏寧頭低得更深,他不敢告訴老人此次出征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