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胖一同出了竹林,福伯一手拿著竹弓,竹箭筒揹著背上,雙眼如同鷹眼一般謹慎的看著周圍,特別是一些茂密的灌木叢,像這樣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冒出一頭野豬或是一頭貓形妖獸,而福伯的謹慎便是應對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小胖,你要記住,就算是在安全路線內行走也要時時刻刻觀察著四周,這安全路線只是相對安全,並不是絕對安全,所以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預防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千萬要記住。”
點了點頭,顧小胖抓著竹矛的力氣不由得大了那麼幾分,兩隻大眼睛不停的轉著,三步一回頭,以應對後方可能出現的危險。
不過還好,有福伯的帶領,二人在這安全路線上一點事沒有,經過一刻鐘的趕路,二人終於到達了離竹林最近的一個狩獵地點——一個小水潭。
“就在這裡埋伏吧,”
福伯找到一個足夠遮蔽倆人的大灌木叢,二人就這樣如蓄勢待發的花豹一般蹲守在這個大灌木叢內,準備給與一些倒黴的前往水灘喝水的妖獸以致命一擊。
但這種捕獵方法需要極高的耐心,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而且期間還需靜止不動,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而且有時候還不一定能等到來喝水的妖獸。
一個時辰後,一隻體型巨大的野豬從一棵大樹下竄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靠近這水潭,然後將其碩大的豬頭沉在這水潭中,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殊不知,危險悄然來臨。
對一旁的小胖使了個眼色,福伯隨即將一支沾滿了迷藥的竹箭搭在了竹弓之上,用其強有力的右手拉滿了弓,隨即對著那頭真正喝水的野豬的頭部猛的一射。
因為準心問題,這竹箭最後沒有射在那頭野豬的頭部,而是射在了那頭野豬的背上,一時間,尖銳的竹箭深深地扎進了那野豬的豬背,與此同時也將迷藥送入了那野豬的體內。
至於那頭野豬,一開始被竹箭射中的時候是非常的憤怒,猛的跳了起來,當然,這憤怒是源於其背上劇烈的疼痛,而後,在迷藥的作用下,那野豬便不受控制的兩腿一軟,昏倒在了地上。
福伯見那野豬已經倒了,連忙對一旁的小胖說道;“小胖,快,用你那長矛扎進那野豬的心臟,這樣它就死透了,不然再過一會迷藥就要失效了。”
雖然有些緊張,畢竟小胖從來沒有殺過豬,但為了活下去,那頭野豬必須死。
堅定了一下信念,顧小胖便拿著他那巨大的竹製長矛走到那頭野豬的旁邊,對著那昏倒在地上的野豬的心臟位置狠狠的一刺,結束了它的生命。
對著小胖豎了個大拇指,福伯隨即走到那野豬的屍體旁,回收之前射出去的竹箭,然後將其再次放進背上的竹筒中。
“乾的不錯,有了這頭野豬,我們至少三天不用出去打獵了,不過這野豬太大了,把它搬回去還得靠你”
顧小胖會心一笑,隨即將那巨大的野豬屍體扛在了肩上,跟著福伯走向通往竹林的小路。
…………………
晚上,一老二小圍繞在竹屋旁的一個火堆上,而在火堆上正烤著幾塊野豬肉,其肉香味濃郁,幾乎沒怎麼吃過肉的兩兄弟看著那烤得金黃的烤野豬肉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笑了笑,福伯挽起袖子,率先從火堆上拿起一塊烤野豬肉,一邊吃一邊對兩兄弟說道;“吃吧,再不吃就烤焦了。”
見福伯開始吃,兩兄弟也不再矜持,直接上手,雖然顧小風被燙得呲牙咧嘴,但這還是不能阻止他將那烤野豬肉塞進嘴裡,而顧小胖就更誇張了,兩斤烤野豬肉幾十息就吃完了,可謂是非常的快。
第二天,顧小風被福伯領到竹屋內的一個小閣間,這個小閣間裡面擺滿了書,看樣子大概有幾十本,而餘下的空位也只能堪堪容納一個人。
看著那些書籍,福伯的臉色也是凝重了起來。
“小風啊,之前你跟我說你娘被那些周家人害死了,我知道,你肯定想報仇,我跟你說個事吧,很久以前,我二弟,也就是你們的外公,他也是一個凡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被一個修仙門派的弟子殺死了,而修仙者殺凡人就如同殺雞殺狗一般,不會受到任何指責,更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二弟死後,我一心想著報仇,但這麼多年了,我依舊無法報仇,只得在合歡谷內苟且偷生,現在我已經六十多歲了,老了,那些書籍是我六年前從那個修仙門派的禁忌秘聞庫中偷出來的,若你還想報仇,這些書籍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沉默了許久,顧小風動了動他那張有些發紅的嘴唇,問道;“那,福伯能告訴我,那個修仙門派叫什麼名字嗎?還有,這些書籍大概是關於什麼的。”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福伯閉上了雙眼,似乎是不想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緩緩的說道;“立天閣,晉州的統治勢力,我當初就是在這立天閣的一個小型圖書館當管理員,說是管理員,其實也就是一個看門的,隨便一個弟子都能欺辱我,那是我人生中最陰暗的時光,而那定魂散也是我歪打正著弄出來的,最後成為我隱居合歡谷最基本的東西。”
“不過那小型圖書館的深處有一個暗閣,那也是我偶然間發現了那暗閣的啟動開關後才發現的,而那暗閣好像從來沒人進去過,逃離立天閣時,我便順手拿了一些書出來,因為我總覺得那些書籍不是凡物,我老了,也不願再折騰了,而這些書講得都是一些古老的傳聞,所以這些書也只能一直放在這個竹屋的隔間內,話說你識字嗎。”
笑了笑,顧小風將目光轉向那些積滿灰塵的古老書籍,“我識字,這是周林叔叔教我的,不只是我,周林叔叔還教我娘識字,不然她也寫不出那信,而小胖嗎,周林叔叔實在是教不了了。”
說罷,顧小風的神色又黯淡了那麼幾分,臉上掛滿了憂傷,而正因為如此,他看向那些古老書籍的眼神有是熾熱了那麼幾分,因為這些古老書籍可能是他報仇的唯一希望。
似乎是看出了顧小風臉上的憂傷,福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勉強自己,你必須活下去,這也是你娘所希望的,報仇是要的,但別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好了,要是你有興趣就看看這些書吧,興許還真有什麼方式讓你成為絕世高手呢。”
十個月後,此時的顧小風仍然是坐在竹屋隔間內閱讀那些古老書籍,而在這十個月內,顧小風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幹活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閱讀這些古老書籍。
因為這些古老書籍的年歲太長了,一些字跡都是模糊不清的,並且書本內缺字少頁都是十分常見,所以這就需要顧小風自己以主觀意識補全那些內容,這樣才能使自己繼續讀下去。
而在這十個月的時間,顧小風也只是堪堪讀了全部書籍十分之一的量而已,再次翻開其中一本破舊且積滿灰塵的書籍,顧風一字一句的開始讀了起來。
“千年前,天空上突然降落三塊巨型隕石,分別砸在了晉州,濟州,幽州,造成大量凡人,修仙者死亡,而七天後,那三塊巨型隕石詭異消失,化為了三顆詭異至極的珠子,一時間,晉州所有人突然變得貪婪了起來,那時間可謂是人可為財死,寧可身亡,不棄錢財,一時間,晉州內幾乎是舉世皆盜。同時間,濟州所有人突然變得嗔怒,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追究到底,不死不休,而一些被壓在人內心深處的黑暗以及塵封已久的仇恨也是被徹底釋放了出來,那時的濟州可謂是一片荒涼,寸草不生,人吃人的現象屢見不鮮,一座又一座的亂葬崗林立。”
“至於幽州,其中所有的人都變得痴愚了起來,做事不問是非,或者說是是非顛倒,黑白不分,殺人者將會受到人們的讚揚,而救人者將會受到人們的唾棄,美玉被用來砌牆,糞土爭相被收藏,知識淵博的學者被罵成傻子,而一字不識的文盲被捧成專家,治病不用藥材而是使用所謂“愚者”的血液,混亂至極!愚昧至極!”
“這些詭異的現象持續了三年,三年間,三州被破壞的滿目瘡痍,淒涼一片,數不清的屍骨橫七豎八的躺在街道上,其死亡時的姿勢各異,或吶喊,或與人爭鬥,或緊緊的抱頭,而這街道或許不能說是街道,因為街道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變成了一片石頭廢墟,而這場詭異的事件也被稱為三珠禍世。”
讀完這些,顧小風立馬將這書合起,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因為他所讀到的一頁,其書頁上沾了幾滴血漬,而且還配了一個屍山的插圖,把顧小風嚇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顧小風連喝了三竹杯水壓驚,嘀咕道;“我的乖乖,這也太可怕了吧,這災禍的來源真的是這三顆珠子嗎?”
深吸了一口氣,顧小風繼續讀了下去。
“三珠禍世事件三年後,三個凡人開始攪動風雲,濟州的陳天命,晉州的呂道,幽州的常青山自稱魔道,各獲得了一顆珠子,憑藉著其獨有的能力覆滅了原三州的統治勢力,而原本三珠禍世的三珠也被稱為了天外至寶,三人打著“立地成魔,替天行道。”的口號對抗其他六宗,同時創立三宮,廣收弟子,一時間,三人便各自集結了上百萬的修士大軍。”
“三人在攻克明州之後於天君山上結為三兄弟,以匡扶凡世為己任,救凡人於水火之中,後因一些不可讓世人知曉的原因覆滅,三珠不知所蹤。”
將書本合上,顧小風的雙眼爆發出了異樣的光芒,心中幻想著自己哪一天也能得到三珠之一,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報仇了,而且搞不好自己還能像那三人一般救凡人於水火之中。
“這三珠真的是太厲害了,不過也太恐怖了,這不可讓世人知曉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算了,這種事我怎麼想也是想不到的,等有時間再看其他的書吧,或許能在哪裡找到答案。”
將書本放回原位,顧小風隨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背上的骨頭咔咔作響,顯然顧小風以一個姿勢坐在地上坐太久了。
看著外面正在睡覺的福伯,正午刺眼的陽光就這樣撒在福伯和藹的臉上,照的福伯的臉上閃閃發光,看著竹屋外搖搖晃晃的巨竹影子,顧小風隨即走了出去,坐在一個竹凳上看著眼前的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巨竹發呆,“唉,其實這一輩子就這樣待在這竹林隱居也不錯,不過,我深負血仇,這樣的日子終究只是一個幻想。”
而就當顧小風準備回竹屋時,竹林外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引起了顧小風的警惕,連忙將竹屋內正在睡覺的顧小胖和竹屋外躺在竹椅上睡覺的福伯叫起。
“快,快起來,竹林有動靜”
而躺在竹椅上的福伯被顧小風拍了幾下後便是醒了,在感受到竹林外的動靜後連忙將顧小風和已經醒了的顧小胖帶到另一邊竹林內的一個地下暗閣,其中恰好可以容納顧小胖和顧小風。
“快,快下去,乖,待會千萬別出聲。”
而兩兄弟本還想說些什麼,只見福伯已經將二人踹進那地下暗閣中,然後將一個由竹子製成的竹板蓋在了上面,然後將掉落在地上的竹葉鋪在上面。
幾十息後,兩個身形狼狽的穿著黑色甲衣的男子從那竹林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其頭上沾滿了竹葉,臉上有些幾道新鮮的傷痕,狼狽至極。
“呸呸呸,這鬼地方,連續遭遇了幾十波妖獸,我就算死也不會再來了,不知道唐長老抽了什麼風,一個凡人而已,跑了就跑了,還要派我們兩個來追。”
其中一個長得比較肥胖的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對著地上吐了幾口口水,一臉不爽,本就有些陰厲的臉龐變得更加陰陰翳了起來。
“算了,別抱怨了,還是先完成唐長老安排的任務吧,這老傢伙跑了六年了,這是因為唐長老途經這合歡谷,並且在這裡察覺到了那老傢伙的氣息,這才讓我們兩個來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