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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剜自剮

這是為何?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之際,便聽二人語氣不無嘲諷的解釋道:“自然是因為他們兩個作孽太多,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現在的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已經轉生成了豬,另外一個則被關在酆都縣的大獄之中,唯有受夠應有的刑罰才能轉世託生,又何須我們二人動手呢?”

故事講到這,從旁聽著的張恆志愣了一愣,繼而又釋然的笑了笑。

想來這故事裡的酆都大獄指的並不是豐都縣的典獄,說的應該是陰間的大牢。

張恆志前後的神情變化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這些聽故事的學子一個個興味盎然,自然沒有留意察覺。

那講故事的學子還在侃侃而談的繼續講著。

話說那王奎與荷花兒在說完這些後便連連冷笑起來,繼續對在場的章家眾人說道:“現下報應不夠的也只有這個翁大立了,他前身做過的壞事也不比那兩個傢伙少,卻善於經營自已的名聲,在百姓之間留下了‘清官’的美譽,加之一直身居高位,廣結人脈,即便被罷免也無人為難他,所以遲遲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那王奎說到這,語氣竟有些欣慰道:

“不枉我與荷花兒苦等多年,才終於等到他第三次投胎做了一個小小的舉人,如今的他沒有官威庇佑,俸祿也不高,又加之時局變動,不像當時的明朝一樣,皇室氣數將盡,綱紀不整,就連當時的陰司鬼神都昏聵的很,任憑我與荷花兒屢次提出申訴,皆得不到允准,而如今卻不同了,如今的大清龍運昌盛,政治清明,便連地府的陰官也在這一團正氣之下洗心革面勤於精業,豈不正是我與荷花兒復仇的良機?”

章家眾人聞言便明白這兩隻冤鬼是非報仇不可了,可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所作為,於是紛紛跪下求情道:

“前塵往事實不可追,我們亦知你二位是有怨氣在的,只要二位願意高抬貴手,我們便讓家主出面,請高僧來為你們做一場大大的法事,多以祭品供奉,超度你們二位如何?”

那王奎和荷花兒聞言卻不為所動。

只聽王奎冷聲道:“如果我二人確實有罪,那的確需要高僧超度,可我們分明沒有任何罪行,為什麼需要高僧來超度呢?”

那荷花兒也隨聲附和道:“正是如此,況且所謂超度,也不過是讓我們早早脫離陰界,快些託生成人罷了,可我二人怨念不消,即便是託生成人,只要遇到這翁大立的後身,也是要報仇雪恨的,不若現在就叫他死在我們手中來的痛快解恨,至於為什麼要和你們說這些……”

那荷花兒的聲音頓了頓方才解釋道:“我們之所以浪費口舌在這和你們說這些,是因為這是隔世之事,旁觀者不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翁大立的後身章大立,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們才耐著性子也要將這份隔世之仇說清楚,一來不這樣,他死的不明不白,二來我二人也早就想過,要以此事來警戒後世那些做官的人,倘若官身不正,報應早晚會到。”

“你們也趁早收起用法事祭品來收買我們的念頭罷。”王奎極為不屑的說道:“陰司衙門早就找過我們多次說允許我們託生為人了,只不過都被我們拒絕了,現在等我們報完仇,依舊隨時可以投胎做人去。”

那王奎附身在章大立身上說完這些話後,隨著眾人的驚呼,便見他拿起旁邊用來削水果的小刀,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面無表情的開始割身上的肉。

如此驚世駭俗的場面直接將章家眾人驚呆在原地,他們已經忘了該作何反應,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章大立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削落下來吧唧吧唧的墜落到地面上,而那章大立的臉上則一會表現出痛苦之狀,一會面無表情的來回切換著,與此同時,他的口中還在發出男女交談的聲音。

一會用女聲的聲音問:“這像不像剮刑?”

一會又用男聲語氣暢快的問:“你可知道痛嗎?”

就這樣,等到在場的章家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章大立已經被割的血流成河,轟然倒地後氣絕身亡了。

故事講到這就算完了,那講故事的學子形容的栩栩如生,直教在場聽故事的眾人也彷彿親眼所見般目瞪口呆。

場面一時間寂靜極了,直到一名學子出聲質疑方才打破這份寂靜。

只聽他語氣喃喃的問道:“這故事可是真實發生的事嗎?又是如何傳出來的。”

他言語不無質疑道:“若是真實發生的事,又如何確定那章大立的確是被冤魂索命害死的呢?便是那章大立只是個舉人也無官階在身,卻也是條人命,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當地的官府便相信了那鬼神的說法,都不徹查的嗎?”

這學子問的認真,倒叫那講故事的學子啞口無言的呆住了,張著嘴巴站立了良久方才略帶幾分不悅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呢?”

他道:“不過是一樁口口相傳的奇聞異事罷了,只有你這種讀書讀到腦子迂腐住了的傢伙才會刨根問底的去問這些細枝末節吧。是真是假那是當地官府的事情,至於你我,也就是故事傳到這,當個快意恩仇的趣聞一聽便罷了。”

那提出質疑的學子便不說話了,可那講故事的學子自覺被掃了興致內心不快仍在喋喋不休的說:“況且你還不明白嗎?這故事即便是被杜撰出來的,也是為了誇讚我大清政治清明,各府各司紀律嚴明,早已不似晚明那般昏聵迂腐。”

應當是想尋找一份認同感,他說著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突然毫無徵兆的一個箭步跨到張恆志身邊,然後煞有介事的問張恆志道:

“先生也曾是考取過功名的人,您來評評我說的對不對?”

此話一出,整個書院霎時間安靜到落針可聞。